第10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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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康熙了下手諭,命各處派遣善于馳驛的司堂官往口外清點倒斃損傷,勿得隱瞞。 雖說今年立春早,但是如今還在正月里,京城就已經(jīng)夠冷了,更不要說是塞外蒙古。這趟差事,又是要求速度的,想要乘坐馬車溜達一圈,想是不能。 曹颙看了身子骨孱弱的唐執(zhí)玉,又看了穿著官服里套了厚厚棉衣的伊都立。 伊都立最是機靈,見曹颙臉上稍顯沉重,問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這個時節(jié)……” 曹颙將公文遞給伊都立,伊都立看過,“呵呵”笑了兩聲,道:“大人,這次下官就不自動請纓了。您也曉得,下官是最不禁凍的。年前那次,手腳都起了凍瘡,直到現(xiàn)下,也沒徹底好了?!?/br> 說著,他將公文遞給臉上帶著懵懂神色的唐執(zhí)玉,道:“這叫什么事兒?一年到頭沒消停,咱們太仆寺倒還成了忙衙門了。” 唐執(zhí)玉看了公文,稍作思量,抬頭道:“大人,要不下官去吧?口外下官去過,也算是熟門熟路!” 別說圣命所說的疾馳,就是正常行軍,每日幾十里,這個季節(jié)往蒙古去,也不是唐執(zhí)玉這個南邊人能受得的。 曹颙搖搖頭,道:“還是本官去吧,去年本官家事耽擱,衙門里也多是有勞幾位大人,已是羞愧……” 第0505章 將行 既是定下要出差,曹颙就將手頭的事情梳理清楚,將衙門的事物托付給王景曾、唐執(zhí)玉等人。 最初聽說曹颙要出差口外,王景曾還有些納罕帶著幾分好奇,畢竟這是苦差,未必要曹颙親往的。他卻是不想想,曹颙不去,剩下的這幾位主官誰是能吃得這份苦的。 他神情帶了幾分遲疑,似乎有話要說,但是掃了眼邊上的唐執(zhí)玉與伊都立,合上了嘴巴,又沒有言語。 熬到下午,將要落衙的功夫。 王景曾猶豫再三,湊到曹颙面前,開口道:“曹大人,這……大人去口外的話,二月圣駕巡幸畿甸……衙門里,哪位大人隨扈……” 曹颙見他神情中透出幾分扭捏,心里有些無語。 讀了半輩子圣賢書,眼前這位怎么還不省得伴君如伴虎? 不過,心里想想,他也能理解。 王景曾出身學(xué)士府,又是正經(jīng)的科班出身,心里估計也惦記著封閣拜相,做帝佐之臣。 這太仆寺是清冷衙門,一年到頭,除了隨扈的功夫,也鮮少有能在圣駕前露臉說話的機會。 想到這里,曹颙道:“既是本官出京,王大人坐鎮(zhèn)衙門,王大人到時安排就是?!?/br> 王景曾聽了,卻不甚滿意,微微皺眉道:“曹大人,這若是伊大人與唐大人兩個都想去,該如何決斷?要不,還是大人決斷吧?”說到最后,臉上難掩希翼之色。 曹颙見他沒完沒了,心里嘆息一聲。 這王景曾也人到中年,怎么還不明白“彼之砒霜,吾之蜜糖”的道理? 他心里惦記著隨扈,便以為別人也同他一般想法。既是心里想去,又怕人說他以權(quán)謀私,還想要從曹颙這里得個名正言順。 這不是就是所謂的,既想做婊子,又想要立牌坊么? 曹颙的神情有些僵住,看著王景曾道:“那依照王大人的意思,該如何安排?” 王景曾沒想到他會將問題又推給自己,目光閃爍,帶出些許尷尬來,道:“曹大人自當(dāng)有妥當(dāng)?shù)陌才??!?/br> 到底是同衙為官,見他如此。曹颙也不欲多說,隨意道:“還是王大人看著安排吧,本官并無二話。” 王景曾聽了,神色立時舒緩下來,點了點頭應(yīng)下。 待他出去,伊都立笑著進來,看著王景曾的背影,低聲問曹颙道:“是為二月隨扈的事兒來的吧?” 曹颙點點頭。就見伊都立撇了撇嘴巴,道:“就知道他會如此,這早上聽說大人要出京后,他便是火燒屁股似的,有些坐不住了?!?/br> 曹颙聽了,只是笑笑。 就算心里腹誹,他也甚少將人的是非掛在嘴邊。 伊都立說完,神情中帶了幾分不好意思,道:“這樣的差事,說起來,大人本不必親往,派到下屬身上才妥當(dāng)。只是下官實是畏了塞外苦寒,加上家中妾室臨盆在即,實是不好出去……” 曹颙見他如此,笑著擺手道:“大人不必說這個,我在京里拘得緊,出去一趟只當(dāng)散心。不說別的,就是疾馳驛站這條,依照大人目前這富態(tài),也頗為不易?!?/br> 伊都立訕笑兩聲,道:“呵呵,上了歲數(shù),心寬體胖!” 已經(jīng)使人在吏部辦了出京手續(xù),除了曹颙親往,還有兩個太仆寺的年輕司官,挑得都是精騎射的滿員。 說好了明日在西單牌樓匯合一起出城后,曹颙便打衙門出來。 回到府里,剛進院子,就見鄭虎迎了上來。曹颙止了腳步,問道:“怎么?程宅那邊又有動靜了?” 鄭虎點點頭,道:“回大爺話,這幾日已經(jīng)有好幾次犬吠了,白日里也有人探頭探腦,想來是沒按什么好心。只是正趕上這兩日雪大,估摸著是怕現(xiàn)了行跡,要等雪化?!?/br> 魏黑跟在曹颙身后,聽了這些,也不由的皺眉。 對方三番兩次的使陰手,這邊卻是還不曉得敵人底細,實是太被動。 這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明白的,曹颙同鄭虎、魏黑進了偏廳,仔細追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