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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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家的猶豫了一下,問道:“奶奶,既是爺疼姑娘,那……” 兆佳氏手中正拿著一支絨花,聽了張平家的話,嘴角添了抹笑意,道:“不急,不急,左右姑娘還小,離記事兒還早,到底是她親生的,讓她侍候兩天也好。這疼夠了,疼到骨子里,才會(huì)想到骨子里……”說到最后,已是低不可聞。 張平家的沒有聽清最后一句,還猶自奉承道:“可不是那狐貍精的福氣,還是奶奶心慈……” 第0525章 風(fēng)勢(shì) 臺(tái)基廠大街,八阿哥府,前廳。 九阿哥滿臉陰郁的看著門口,八阿哥則是有些木然,端著茶盞,用蓋子拂去表面的茶葉,看著里面的茶湯,不曉得在想些什么。 十阿哥平素雖說魯莽,現(xiàn)下也曉得不對(duì),瞧了兩位哥哥,又不曉得該如何相勸。 八阿哥沉思半晌,待手中的茶盞已經(jīng)溫了,才送到嘴邊,飲了一口,隨后擱在一邊,道:“九弟,別看了,不會(huì)有人登門的。雖說皇阿瑪沒有圈著我,但是約摸著也差不離了。這個(gè)時(shí)候,傻子才往這邊來?” 九阿哥聽出八阿哥話中的寂寥之意,皺眉勸道:“八哥,說這晦氣的做什么?就算皇阿瑪信了小人的挑唆,因那兩個(gè)海冬青的事兒惱你,這罵也罵了,罰也罰了,終有緩和的那天。” 八阿哥搖了搖頭,苦笑道:“皇阿瑪諸子中,沒有序齒的不算,序齒的這二十三個(gè)阿哥中,二月份生人有位置,夭折的六阿哥與十二阿哥,圈起來的大阿哥,還有我同三阿哥。莫非,是我們生的月份不好?真是想知道十年、二十年后,我同三阿哥兩個(gè)會(huì)是什么下場?他的和碩親王可能坐得安穩(wěn),我是像大阿哥那樣圈禁于高墻,還是像十三阿哥那般禁足?” 就算是不信鬼神,但是今兒畢竟是八阿哥的生日,這話說起來實(shí)是不吉利。 九阿哥與十阿哥聽了,心里頭也不是個(gè)滋味兒。 九阿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眼跟前這點(diǎn)波折算什么,就值當(dāng)?shù)冒烁邕@般灰心?就是那窩囊太子,還是兩廢兩立,我就不信了,憑著八哥的本事,這一點(diǎn)兒坎還邁不過去?!?/br> 十阿哥也點(diǎn)頭說道:“是啊,八哥,再婆婆mama的卻是有點(diǎn)像娘們了?那些個(gè)混蛋,平素奉承的殷勤,今兒也算是見了人心?!闭f到這里,不禁犯嘀咕:“旁人倒是還好說了,這老十四怎么半天沒見人影,莫不是忘記了?” 他是無意說的,卻聽得九阿哥咬牙切齒,眼中流出憎惡來。 這些日子,又是順天府衙門,又是步軍都統(tǒng)衙門,又是流臺(tái)灣,又是流寧古塔的,到底是不是老十四的人? 要是他的人的話,他還能如此不動(dòng)如山,那這小子的心思也委實(shí)太陰沉了;要不是他的人的話,那他這幾年暗中培植的勢(shì)力在何處? 這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吃里扒外的狗東西,竟比對(duì)手與敵人更加讓人厭惡與心煩。 八阿哥坐在那里,心里說不難受是假的。 今天是他三十五歲的生日,距離上個(gè)生日,不過一年的功夫,卻是由車水馬龍成了門可羅雀。 平素的忠心都是作戲?十幾年的心思,就這般付之東流么? 除了難受這些外,他就是滿心羞愧,不曉得該如何面對(duì)自己的妻子。 他失了勢(shì),連帶他的妻子都要跟著過冷清日子。 真不曉得該不該慶幸,自己還沒有被皇阿瑪圈禁,是不是該在還能出去前,同妻子兩個(gè)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三位阿哥中,只有九阿哥是善談之人,今日他也是一肚子的火,雖說勸了八阿哥,但是也沒有心思再談別的。 屋子里甚是靜寂。十阿哥使勁的往椅子后背靠了靠。瞧了瞧八阿哥,又看了看九阿哥。道:“為啥想要那個(gè)位置,忙活了十多年,弟弟都膩煩了,哥哥們還不煩?” 八阿哥聞言,不由有些怔住。 到底是為了什么爭那個(gè)位置,身為皇子阿哥,誰又肯樂意居于人下,仰人鼻息?惦記那個(gè)位置,不是正常的嗎? 要是單單是這個(gè)緣故,那九阿哥與十阿哥也不會(huì)真心相幫。 八阿哥不禁自嘲,卻是自己也不清楚緣故。 八阿哥這邊沉思,九阿哥回道:“換了別人當(dāng),就能比八哥好?八哥有才能,不比其他阿哥強(qiáng)許多?到時(shí)候?qū)€(gè)由子,鐵帽子不敢指望,混個(gè)親王郡王的封爵,也算是有點(diǎn)小長進(jìn)?!?/br> 十阿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略顯稀疏的胡子,沒有再言聲。 這時(shí),就聽到院子里“蹬蹬”的腳步聲響,十四阿哥疾步過來,臉上滿是歉意。 他先是給三位哥哥請(qǐng)了安,隨后對(duì)八阿哥道:“八哥,弟弟原是要早到的,兵部里面臨時(shí)來了些緊急公文,這才耽擱至今,這里給八哥賠罪了?!?/br> 十四阿哥的謙卑難掩他的滿面紅光,這就是“春風(fēng)得意”么? 這種得意同八阿哥的失意擱在一塊堆兒比較,越發(fā)映襯著八阿哥的悲慘。 九阿哥看著八阿哥那坐得直直的腰板,身子也不由的坐直,望向十四阿哥的目光,變得越發(fā)犀利,冷笑著說:“十四弟現(xiàn)下是大忙人啊,哥哥們想要見你一面,這委實(shí)也不便宜。” 換做早先,要是聽到九阿哥說這樣的話,怕是十四阿哥就要直接問上一句,這不陰不陽的話到底什么意思? 今兒,他卻只是笑笑,隨后神色鄭重起來,道:“聽九哥這話,倒好像是老十四矯情似的。弟弟打小就親近幾位哥哥,剛記事起,便跟小尾巴似的,見天的粘著幾位哥哥。哥哥們年長弟弟好幾歲,卻是不嫌棄我,肯帶我。我老十四是那吃里爬外的人嗎?要是真當(dāng)了混蛋的話,那就讓老天爺懲罰我老十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