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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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天佑與恒生他們幾個小的,也生出興趣,跟著有模有樣的學(xué)起來。 她心中已經(jīng)曉得,父親要走了。父女二人,自然相依為命,自己做女兒的,也當(dāng)孝敬父親。 芳草有了養(yǎng)子,精神越來越好,整日里就抱著孩子,教他說話。不過,她也沒有冷落七娘,給她親手縫了兩套新衣服。 到了五月底,天慧的眼睛不用蒙青紗了。方種公向曹颙辭行,要帶著女兒先去尋尋王鶯,而后就攜女回鄉(xiāng)。 曹颙舍不得古靈精怪的七娘,也舍不得好身手的方種公。但是,這是方種公的選擇,曹颙不愿算計那個頭發(fā)花白大半的小老頭,要不然就成了恩將仇報。 只是到底是曹家恩人,也不能就這樣放出門。 曹颙讓人準備了最舒適馬車,又從曹家選了個妥當(dāng)?shù)能嚪?,又使曹方尋了兩個小廝。 曹寅與李氏那邊,聽說方大夫要還鄉(xiāng),實是意外得緊??粗暗拇?,還有女兒在府中,他們都以為兒子從何處籠絡(luò)來的高人。 如今才曉得是誤會,他們預(yù)備了不少謝禮,算是報答他將天慧的眼疾治好。 離別愁緒生,眾人臉上都失了歡喜。 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等方種公出京,有乾清宮侍衛(wèi)捧著圣旨來“傳召”。 方種公“神醫(yī)”的大名,已經(jīng)傳到御前。剛好太后她老人,這些年也為眼疾困擾。所以,康熙就使人帶了圣旨,到京城“請”人來了。 事到如今,要是不承旨的話,誰不擔(dān)待不了皇帝的怒火。 六月初二,方種公留著兩位傳旨的侍衛(wèi),一同離京,前往熱河避暑山莊。七娘想要同往,被方種公留下了。她性子跳,萬一不小心闖禍了,怎么辦? 曹颙聽說是給太后看病,心里就多有不安,太后是康熙末年去世的,具體是哪年不確定,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因為,他多囑咐了方種公好幾句,勸他不要輕易下方子。否則,要是有什么不妥當(dāng),說不定就要被戴個了不起的大帽子。 天慧從最初的畏懼,慢慢的恢復(fù)了過去的性子,只是對父母的記恨頗深,看到他們、或者聽到他們的聲音,就要小臉寒上半日。 不管天佑與恒生怎么哄,都不好用。 曹颙與初瑜有些無奈,但是現(xiàn)下有顧忌,也不好強她…… 一片歡喜祥和中,曹颙卻得了一個壞消息。河南府發(fā)生民變,被派下去當(dāng)差的曹項失蹤了…… 第0757章 反常(上) 從京城到熱河這一路,方種公想了很多。 他心里曉得,臨出京前,曹颙囑咐再三的話,都是為了他好。太后是什么人?是國母,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他不過是個民間大夫,要是開的方子有什么不妥當(dāng)什么的,不止是殺頭的罪過,怕還要殃及到七娘身上。 想到這點,方種公開始決定藏拙。左右太后的病,有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在,到了熱河,以那些御醫(yī)為馬首就是。 這樣想著,他才覺得心安。 心中多少有些好奇,卻不是對尊貴的帝后,而是太醫(yī)院的那些太醫(yī)。能在太醫(yī)院供職的,多是出自杏林世家,有的能追溯到前朝。 方種公早年行跡只在福建,對于閩中南的幾家名醫(yī)世家,也有關(guān)系往來。到了京城,才曉得之前的眼界之小。 就算這次機緣巧合,治好了天慧的眼疾,他也不敢生狂妄之心。 活過了甲子,就會知道,天下之大,大于自己的想象;世上奇人,有的是高山一般。 然而,到了熱河,事情并不是方種公所想那般。 他被帶進園子,但是卻沒有被帶到太后宮,而是被安置院落的偏房。 從到了第一日起,他這邊就開始來了“病患”。從病患的穿著看,真真是五花八門,有的是侍衛(wèi)、有的是雜役、有的是官員,還有說話聲音怪異、身上帶著尿sao味的閹人。 帶他來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出去,門口又多了兩個侍衛(wèi)。屋子里來了個十來歲的小童,低眉順眼,是幫方種公磨墨的。 還是那句話,“醫(yī)者父母心”,等方種公覺得不對時,他已經(jīng)看了十來個病人,開了十來張方子,還給其中幾個用了金針術(shù)。 等到“病患”都被抬走了,他坐在椅子上,開始尋思起來。莫非是那個侍衛(wèi)傳錯了旨意,不是召他給太后看病,而是因為這熱河行宮里的太醫(yī)人手不足,才將他提溜過來充數(shù)。 方種公原只覺得這小童長得太秀氣些,待給太監(jiān)診病后,才明白過來,這個小童是個小太監(jiān)。 他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一路上車馬勞乏的到了熱河,就忙活這半日,只覺得身體酸痛,口干舌燥。 這時,就見那個小太監(jiān)捧了茶盤進來,給方種公倒了盞茶,送到他面前。 方種公瞅了眼這個小太監(jiān),看著比七娘還小些,也就十一、二。他心里嘆息一聲,想問問這小太監(jiān),自己在何處,什么的。那個小太監(jiān)撂下茶盤,低著頭疾步出去。 從行宮門口,到這處小院,方種公見識了什么叫皇家氣派。 就是他如今待著的這偏房,也比閩南財主家的正房寬敞亮堂。 到底是存了畏懼之心,方種公喝了茶后,不敢妄動,也不敢再生探問之心,只好靜坐著,等著皇家的安排…… 避暑山莊,東南角,太醫(yī)院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