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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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什么?在兒女成長前,父親是參天地樹,為家人擋風(fēng)遮雨;在兒女成長后,或許就是個啰嗦的老頭。 不管何時,父親都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曹颙曉得父親的狀況不好,不像是長壽之像,心中一直擔(dān)憂。不曉得要是到了父親沒了那一日,母親會如何? “請父親體諒兒子的孝心,讓兒子盡盡孝吧?!闭f到。最后,曹颙都有些動容,看著曹寅說道。 曹寅的神色,也是變了又變,最后嘆了口氣,道:“颙兒,為父體諒你的孝心,你也當(dāng)體恤你母親的慈母之心?!?/br> “父親,只是聲勢大罷了,民亂還不成規(guī)矩,要不然著急的就是熱河那位了。”曹颙說道:“兒子已經(jīng)給皇上上了請旨的折子,等旨意下來,兒子就出京?!?/br> 曹寅望了望兒子堅毅的臉,嘆了口氣,終是沒說什么。 曹颙遲疑一下,問道:“父親,方種公是不是父親舉薦給皇上的?” 曹寅聞言,沒有回答,只是神情莫測的看了看兒子。 “就算方種公治好天慧眼疾,若是沒有查清楚他的底細(xì),皇上也不會輕易用人的?!辈茱J說道。 曹寅道:“不是我舉薦,但是皇上確實下了密旨,垂詢方種公的醫(yī)術(shù)。能用他的緣故,不是因我舉薦,而是因為七娘在曹府?!?/br> 曹颙聽了,實在氣悶。曹家與皇家的關(guān)系在這里,不得在這個位置上熬,他不愿牽扯進(jìn)無辜之人,更不要說方種公算是他曹颙的恩人…… 三日后,圣旨下,戶部給事中曹颙赴河南府,徹查越獄案。這次越獄的幾個主犯,就是河南府民亂的帶頭人。 這三日的功夫,曹颙半點沒有閑著,將手頭的差事交代后,從戶部調(diào)了河南府最近幾年的賦稅情況,又在吏部將河南府幾位官員的履歷查清楚。 十六阿哥得了消息,臉色鐵青的進(jìn)了戶科衙門,第一次擺起了皇子阿哥的譜,將外間當(dāng)差的筆帖式都給轟了出去。 “曹颙,曉得你牽掛堂弟,但是也不敢這般行事?這是什么事兒?是民亂,什么是民亂?大家都不敢說,不就是‘官逼民反’么?別人生怕沾上,這投鼠忌器。去的時候好去,平亂也不難,到了清查之計,要得罪多少人?你不是糊涂人,爺不信想不到這點!”十六阿哥越說越氣,最后氣得直跳腳。 曹颙苦笑,他最厭煩麻煩,可是有什么法子。 一個曹項,沒了音訊,他能忍得;一個魯莽的曹頌下去,再加上身子孱弱的老父,曹颙如何能無動于衷。 “真要是到了那時,就要求十六爺庇護(hù)了?!辈茱J說道。 十六阿哥說了這么一通,就等來曹颙這一句,噎得沒話說。 氣氛有些沉重,曹颙笑道:“只是今年十六阿哥的壽辰,又趕不上了,十六爺勿怪。等從河南回來時,定尋摸點土儀來孝敬十六爺。” 十六阿哥聽了,瞪了曹颙一眼,道:“你還有心思笑,你是當(dāng)自己個兒去游山玩水么?” 曹颙從書案上拿起一把折扇打開來,搖了搖道:“洛陽牡丹甲天下,我早就心向往之;如今雖過了花期,但是嘗嘗洛陽水席,是也好的。” 這把扇子,是十六阿哥親自畫的扇面,送給曹颙的。 曹颙覺得比外頭送的扇子畫面看著素凈,入夏以后就用了這把扇子。 十六阿哥瞧了兩眼,搖頭道:“只有你這懶人,不愛動腦子,原本令人頭疼的事,也當(dāng)成是好玩的,不過是自欺欺人?!?/br> 見十六阿哥氣鼓鼓的,曹颙合了扇子,道:“十六爺,這些年,除了隨扈,我又哪里有出去見識的機會么?這外頭的山山水水,不僅十七阿哥喜歡,我也喜歡。往好處想吧,再說還能避一避那位,要不然再被糾纏幾次,就算沒有投到他門下,也難保四阿哥心中沒有嫌隙。”說到最后一句,壓低了音量。 十六阿哥嘆了口氣,圣旨已下,他說也是白說。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摔到曹颙桌上,道:“河南綠營總兵尹玉起是爺?shù)拈T人,到時候要是沒法子,就尋他做幫手?!?/br> 曹颙看著那信,臉上添了笑意。 十六阿哥怒氣沖沖的趕來,不是為了指責(zé)他,主要目的還是這封信。 十六阿哥被曹颙笑得不自在,轉(zhuǎn)過臉去,嘟囔道:“既然要去,就折騰得漂亮點兒,將官職升一升,省得拘在這小院子里,連個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曹府,東院。 靜惠將丈夫的行李收拾妥當(dāng),因為要著急趕路,曹頌已經(jīng)吩咐了,只帶必需品。饒是如此,靜惠這邊也收拾了好幾大包。 曹頌早年去西北大營,是馳驛而往,一路上換馬不換人,有過出遠(yuǎn)門的經(jīng)驗。見了這幾包行李,他搖了搖頭,道:“不行,重新收拾,沒法帶?!?/br> 靜惠搖搖頭,道:“只有邊上這包是爺要帶的,有幾套歡喜衣服,還有一包銀子?!?/br> “那幾包既是不帶,還收拾出來做什么?”曹頌聽了,有些糊涂。 “雖然爺同大爺這一路要疾行,但是西府那邊會使人趕著馬車前往的。右邊那兩包,是預(yù)備給綠姨娘與侄兒的百日禮。還有兩包,也是爺?shù)囊律?。大爺既領(lǐng)了欽差的旨意,這趟去,怕是要耽擱幾個月。爺這邊,是奉旨扈從的,也不能很快回京,總要預(yù)備得妥當(dāng)些好?!膘o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