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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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曹家接連喪事,如何愁云慘淡,京城處處都是熱鬧喜氣得緊。 今年是選秀之年,就算圣駕湯泉療養(yǎng),不在京中,還有宮妃主持。不管是落選的,還是當選的,都在忙著辦喜事。 滿人八旗的遺風,男子出征前多要添女人暖床,實際上也是為了“留根”。 十四阿哥身上還有太后的孝,就不說什么了;剩下的出征宗室,一個沒落下,全部都賞了秀女下來。 就是平郡王訥爾蘇,還被指了兩個秀女。幸好出身都尋常,只是充作妾室,沒有封側福晉,要不然曹佳氏才是慪死。 弘曙那邊,也添了一個妾。 曹颙還穿著白孝,除了偶爾到廣華寺之外,其他時間都是閉門不出。 沒想到,到了十一月中旬,曹家同西征終是拉上了關系。在侍衛(wèi)處外班當值的曹頌,被選為隨同十四阿哥出征的三十名侍衛(wèi)之一。 曹頌剛聽到消息時,稱不上歡喜,有點茫然。要是沒有大伯病故,或許他早已歡歡喜喜的跟哥哥顯擺了。 畢竟,能上戰(zhàn)場,是每個男兒的愿望。 但是,如今哥哥丁憂,自己在跟前,還能沒事開解兩句;要是自己離得遠了,哥哥傷心難過之時,連個陪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對于親情的依戀,使得曹頌熄了功名心。 他專程找到正白旗的領侍衛(wèi)內大臣,商議能否將自己從西征的名單中撤下來。答案是否定的。 侍衛(wèi)處能抽調出來的侍衛(wèi)本就有限,又不能是家中獨子,可以選擇的人本就沒幾個。再說,這個名單,是十四阿哥敲定的。 曹頌這邊,除非能說動十四阿哥,才能從名單上下來。 曹頌聽了,只能耷拉著腦袋從侍衛(wèi)處出來。十四阿哥平素在宮里也見過幾遭,曹頌只有打千請安的份。 從宮里出來,曹頌回家,直接到了西府。 聽說曹頌將要隨十四阿哥往西北去,曹颙有些愕然。 按照歷史所知的,這可不是到西北溜達一圈就回來,還要打到西藏去。而且,直至康熙朝完了,這仗才算完了。 這一去,就是三、四年。 別人不知道,曹颙來自三百年后,曉得“高原反應”這四個字。更不要說現下的交通,壓根無法同三百年后相比。走這一遭,就算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吃苦遭罪是少不得的。 曹颙有些舍不得了,問道:“能不能尋由子推了?” 曹頌搖了搖頭,道:“我去尋內大臣了,推不得?!?/br> “別的倒是沒什么,只是西北苦寒,這一去說不定要好幾年?!辈茱J說道。 事已至此,曹頌倒是沒有半句牢sao,拍了拍胸脯道:“大哥,您放心,弟弟那年不是去過甘肅么?這次被選上,別人可還都羨慕弟弟!這不等出京,就能升二等。等西北熬幾年回來,說不定就是一等侍衛(wèi)。” 曹頌還年輕,西北熬幾年,也算是資歷。加上這次同行的訥爾蘇與弘曙,曹颙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趕明使人出去買個好甲給你,出門在外,總要護得自己周全才好?!闭f起這個,曹颙有些后悔。 早知曹頌也出征,弘曙那軟甲就應該晚些送,尋個好匠人比照些樣子,做個差不多的給曹頌多好…… 九阿哥府,客廳。 十阿哥打量了九阿哥幾眼,笑著說道:“九哥看來在洛陽吃舒坦了,這腰身漸長?!?/br> 九阿哥瞥了十阿哥一眼,道:“這叫富態(tài)!倒是十弟你,貓在府里‘養(yǎng)病’多年,怎么越熬越瘦?” 十阿哥面上有些不自在,沒有接九阿哥的話,問道:“對了,九哥,您那卷煙呢?之前您使人送回來的那些,味道兒可真好。別人我不敢保證,我可是愛上這口了!” “少不了十弟的。如今正四處鋪貨,想來沒幾日,京城的各處就都有卷煙賣了!”九阿哥翹起二郎腿,臉色添了幾分得色:“咱也青史留名一把!等到五十年后,百年后,別人說起這卷煙時,也得提提九爺?!?/br> 十阿哥聞言,只是笑。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就沒有旁的說的?” “說什么?老十四封大將軍,親王儀仗出京,這都跟九哥說了!”十阿哥這邊,有些糊涂。 “七哥執(zhí)掌正藍旗,十弟執(zhí)掌正黃旗,十二弟執(zhí)掌正白旗??!”九阿哥說道。 “不過是皇阿瑪瞧著我們悠閑,掛個名罷了?!笔⒏鐢[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 九阿哥見他全無算計的模樣,倒是生出幾分羨慕來…… 平郡王府,內院。 見曹佳氏躺在軟榻上,訥爾蘇上前,坐在她旁邊,道:“怎么?心里不自在了?” “爺不陪著美人兒,怎么想起我這老婆子了?”曹佳氏瞥了他一眼,道。 訥爾蘇聽了,不由好笑,道:“福晉還老婆子?出去問問,誰會想到咱兒子已經十一了。我都有白頭發(fā)了,福晉還跟剛進府時一般模樣?!?/br> “爺盡哄我,都是黃臉婆了,哪里比得上水靈靈的小姑娘。不是我愛捏酸吃醋,爺好歹也要顧惜點身子?!辈芗咽蠋е鴰追粥凉终f道。 “行了,別說這個了,說得爺怪臊的。我也不樂意在別人房里留宿,你不是有孝么?”訥爾蘇抓了曹佳氏的手,摩挲道:“打你嫁進來,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