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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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試,非會試之年的春季舉行,錄取者為生員,就是俗稱的秀才,入府、縣官學讀書。 雖說只是學政官,臨時委官,任滿后仍回原職,不涉及地方軍政,但是向來是清貴的缺。 曹項年紀輕輕,就能得了這個缺,說明他這三年沒白在翰林院熬。 “也不能總在翰林院編書,河南好,離京城不遠,你早年又去過?!辈茱J聽了這個消息。為堂弟真心高興。 前面趙熊詔的例子擺著,曹颙希望堂弟能不受家族所累,有自己的事業(yè)同前程。 “只是地方科舉舞弊營私,向來不少見,你要警醒,省得惹禍上身?!毕氲胶幽想m不比江南,也是儒學大省,曹颙少不得仔細叮囑幾句。 曹項肅手聽了,躬身應下。 曹頫在旁,羨慕不已,道:“四哥明年就要做主考老師,我卻還要下場應試。同樣是讀書,為何差距這么大?” 曹颙同曹項聽了,都側目,曹颙似笑非笑道:“小五曉得‘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了?” 曹頫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弟只是羞愧而已,庸庸碌碌,一事無成。” 說話聲中,已是帶了幾分不安與惆悵。 聽他這樣說,曹颙與曹項對視一眼,都有些憂心。 曹頫打小聰明,原本有些傲氣,初次會試落第后,打擊就很大;如今二次會試沒幾日,他不免有些怯場。 “說起這學問,這當世儒林大家,有幾個是進士出身的?說起當官,說句不好聽的,在翰林院里編書學的東西多,還是在六部看案宗賬冊學的東西多?所謂‘功名’,對尋常百姓來說,是改變前程,得進仕途;對于我們這樣的人家,不過是錦上添花。”曹颙斟酌了一下,說道。 “是啊,大哥說得極是。在翰林院三年,整日里與書籍、筆墨打交道,前面還算新鮮,后來日復一日的,就跟混日子似的虛度光陰。說起來,還真不若早年在河南時有干勁?!辈茼椄f道。 “我若落第,豈不是給咱們曹家丟臉?”曹頫支吾了半晌,漲紅了臉說道。 曹颙聽了,曉得這都是有個探花哥哥鬧得,道:“有什么好丟人的?在八旗人家中,十五歲就中舉的,也是數得過來的。舉人同進士,區(qū)別就在一場會試罷了,并不差旁的。不管你這科中不中,到時候就十九了,可不容你再偷懶??忌狭?,一切好說;落第了,就去考筆帖試,給家里添進項。” 雖說曉得東府如今有幾個莊子的出息,實不差幾個錢,但是曹颙瞧出堂弟的擔憂,故意這般說道。 曹頫聽了,不覺得為難,反而眼睛一亮,心里踏實許多。 曹項在旁,瞧著堂兄看似嚴厲,實際上安撫縱容,心中頗為復雜。 長兄如父,說得莫過于是。 他們東府兄弟,委實受了堂兄太多照拂……獨木難支,他們也當努力才行…… 少一時,初瑜使人請他們兄弟過去,壽宴開始…… 安定門內,雍親王府。 今日也是四阿哥的生辰,雖沒有大肆cao辦,但是上門賀壽的人也不少。 十六阿哥養(yǎng)了半月傷,還是挨打后頭一回在眾人前露面。 這些皇子阿哥,都過了年輕氣盛的時候。剩下的都是沉穩(wěn)老辣,看著是一片兄友弟恭,其樂融融。 至于這頓生日宴的滋味兒如何,只能大家心里有數。 十六阿哥不過是借這個由子出宮透透氣,應酬完畢,忙不迭的拉了十七阿哥從雍親王府出來。 “走,十七弟,琉璃廠逛逛去……”十六阿哥帶了幾分雀躍道。 十七阿哥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十六哥,您怎么這么早打四哥府上出來?今日雖不是大生日,兄弟團聚團聚也好?!?/br> “兄弟?”十六阿哥挑了挑嘴角。耷拉下臉,道:“咱們又不是戲子,非把戲碼場全了。大家都過來,不過是應付個場面,除了十三哥,有幾個真正盼著四哥長壽的?” 十七阿哥被噎得無話,半晌方道:“我也盼著四哥好?!?/br> 十六阿哥點點頭,道:“我曉得,你念著四哥的照看,只是皇阿瑪素來忌諱這個。有十三哥一個人跟在四哥身后,就行了,再添上你我,就成了礙眼?!闭f到最后,壓低了音量。 十七阿哥曉得十六阿哥說得是實,覺得有些沒滋味兒,訕訕的抬頭來,看了看天色兒,道:“陰天了,許是要下雪,十六哥咱們早去早回吧?!闭f著,從長隨手中接過馬韁,同十六阿哥一道往琉璃廠溜達…… 暢春園,清溪書屋。 屋子里有些清冷,魏珠站在門口,猶豫了半晌,想著到底要不要多嘴加兩個炭盆,但是這邊供給,都是有定例在。 皇上又是不服老的,不會應允添炭盆。 可是,今兒天發(fā)陰,冷得邪乎,要是皇上身子著涼了,到時候受罪的也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 魏珠眼觀鼻、鼻觀心,費了不少精神,想出個法子,忙喚了兩個小太監(jiān),低聲吩咐了幾句。 屋子里,康熙身上披著個氅衣,坐在炕上。幾位大學士,也都是有年紀的人,賜坐了小凳子,聽康熙說起科道官選授轉升之事。 科道官,多是由六部司官選授,而后內升為轉。科道品級雖不高,但是清貴,升遷快,有的入科道一年,就內升外轉。 更有甚者,這內升有直接升為京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