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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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wèi)喝得醉醺醺的,大聲吆喝著招待賓客,穿著大紅吉服,看似一身喜氣。 “霹靂扒拉”的鞭炮聲,響了足足有半個時辰,落下滿地的紙屑,迎風(fēng)起舞…… 第0887章 祭 康熙六十年的第一天,曹颙在銀裝素裹中踏出家門。 除夕夜,曹颙同往年一樣,祭祖完畢,在蘭院用了團(tuán)圓飯,而后陪著孩子們守歲,過了子夜才同妻子回梧桐苑休息。 因喝了酒,帶了醉意,曹颙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可惜天不亮,初瑜就起身喚他。 今日,皇帝升殿,曹颙需要進(jìn)宮覲見。 伯爵等級的蟒袍、吉服、瑞罩,早就是預(yù)備好的。今日大年初一,曹颙選了吉服穿了。 這腰帶就分兩種,一種是石青色,鏤金銜玉鑲嵌紅寶石;一種是金黃色,是鏤金圓版鑲嵌綠松石。 前者是伯爵品級,后者是和碩額駙品級,曹颙選石青色的系好。 這身伯爵品級的吉服,曹颙還是頭一回穿。 按照他平素低調(diào)的性子,即是起復(fù)為侍郎,就該穿二品服飾。只是年前他得了消息次日。六部就封印,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吏部與戶部報備。 今日上殿恭賀新春,他也不好在六部堂官中站隊,只好穿了民爵的吉服,往民爵中排位。 六部衙門開印,要正月十五后。 內(nèi)城外城的商鋪,初六才開始開門營業(yè)。到時候,曹颙的二品官服,還要置辦一次。 這是曹颙丁憂后,首次在朝堂亮相。 三年的功夫,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變化最大的就是六部堂官,添了不少新面孔。就是那些任職多年的老面孔,幾年功夫不見,看著也老態(tài)橫生。 曹颙站在人群中,四下打量,看到戶部尚書田從典與孫渣齊時,暗暗留心。 這兩位曹颙早年都見過的,田從典是個容貌清奇的老者,身上的官府晃晃蕩蕩,瞇縫著眼睛,站在隊列中,像是在打瞌睡似的;孫渣齊不知是否是武官出身的緣故,身材高大魁梧,看著也比實際歲數(shù)年輕許多。 禮部尚書身后,站著個面生的一品大員。曹颙想起蔣堅整理的消息。這就是年前新上任的兵部尚書白潢。 這白潢也算康熙五十九年末的風(fēng)云人物,原兵部尚書范時崇以病乞休后,這兵部尚書的缺就變得赤手可熱。 如今,西北大軍開始進(jìn)藏,戰(zhàn)事全面展開,進(jìn)了兵部,不僅油水大,而且還容易撈個現(xiàn)成的功勞。 沒想到,康熙點的,卻是在去年秋剛從江西巡撫任上調(diào)到京城為侍郎的白潢,使得大家掉了一地的眼球。 白潢是漢軍旗人,筆帖式出身,從僉事做起,一直到巡撫位上,三十來年,一直外放為官。 去年,白潢花甲之年,主動上折子,奏請補京職。 康熙體恤老臣,準(zhǔn)了白潢的折子,調(diào)他為戶部右侍郎。聽說白潢是去年九月到戶部報道的。戶部的差事還沒熟悉清楚,十月末就升了兵部尚書。 外頭已經(jīng)有不少人揣測,這個白潢說不定就要入閣。 在外任上,六十歲是老臣;在內(nèi)閣同六部堂官中,花甲還算年輕的,大有前途。 因此,巴結(jié)白潢的人絡(luò)繹不絕,正經(jīng)的將田從典的風(fēng)頭蓋了過去。 曹颙對這白潢也頗為關(guān)注,原因無他,只因他“cao守清廉”。 這一條,可是最得四阿哥的心,卻是不知道他與四阿哥現(xiàn)下有沒有“首尾”。 除了曹颙,戶部還有三位侍郎,張伯行是認(rèn)識的,其他兩位一位叫郭稗、一位叫赫成額,曹颙都不認(rèn)識。 滿堂之上,穿二品服飾的人就多了,曹颙也無法分辨出誰是誰,就在張伯行前后看了看,卻是看不真切,便收回視線…… 太和殿上,繁瑣的朝賀禮,進(jìn)行了一個多時辰。 等到散朝,不少老大人已經(jīng)渾身哆嗦,由人攙扶著才能走路。 曹颙看了,嘴角直抽抽。從漢朝開始,就有七十致仕的制度,但是顯然這不適用于康熙朝。真不知這些老爺子耳聾眼花的,還怎么當(dāng)差。 今日初一,曹颙要往各處拜年,要忙的事情多,從金水橋出來,他就匆匆上馬,直接回府換衣服。 回到府時,天佑已經(jīng)換好新衣服,乖乖的等著了。他是長子,曹颙要帶他一道前往親友家拜年。 從初一開始,各處拜年,而后是各府宴席,曹颙一口氣忙到十五。 這期間,唯一引人關(guān)切的,就是四阿哥、十二阿哥、誠親王世子弘晟奉命前往關(guān)外祭永陵、福陵、昭陵。 永陵是愛新覺羅祖先的陵墓,福陵埋葬的是太祖皇帝,昭陵埋葬的是太宗皇帝。 今年是康熙御極六十年,原本他想要親往關(guān)外祭陵的,被百官勸阻,最后定了這幾位皇子皇孫。 那可是幾代帝王陵寢,這其中的用意,就開始有人思量。 就是十二阿哥,心里都開始忐忑,尋思自己這差事體面是體面,委實也惹眼了些。 不過,看到面沉如水的四阿哥,在看看談笑風(fēng)生的世子侄兒,十二阿哥心里又踏實下來。這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實不勞他費心。 康熙雖沒有出關(guān)祭陵,但是過了正月十五后,還是耐不住,帶著皇子皇孫、宗室文武前往直隸的孝陵。 孝陵里安葬的是順治皇帝,康熙不親往關(guān)外拜祭祖先,而是去拜祭先皇,除了關(guān)外路途遙遠(yuǎn)之外。最關(guān)鍵的是他的陵寢就在孝陵不遠(yuǎ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