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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2103章

第2103章

    曹颙打定主意,要身在其位謀其政,這差事要當?shù)茫墙^對不能出頭。

    自古權(quán)臣,除了篡位的,罕有下場好的。

    這些日子,戶部最忙的,不是幾位堂官,而是李衛(wèi)這個司庫郎中。

    這入庫、出庫,多集中在年末,使得人恨不得一天十二個小時看著,否則出了紕漏,就不是摘了頂戴的事兒。

    還好,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是四阿哥的門人,沒有人敢惹他,日子倒是過得順風順水。

    只是到底身份所限,面上沒人說他什么,背后里卻要吐上兩口吐沫,罵一聲“狗奴才”。

    十四阿哥得曉此事,本想借題發(fā)揮,但是將李衛(wèi)的背景查過后,也就撂在一邊。

    李衛(wèi)不過出身鄉(xiāng)紳,五品郎中,實沒什么分量。外頭說他是雍親王府門人,也沒見他入旗,不過是往雍親王府走動兩遭,納了四福晉身邊的丫鬟為妾。

    這樣攀附權(quán)勢之人,哪個皇子府不是一抓一把,李衛(wèi)實是不打眼。

    曹颙每次見到李衛(wèi),都覺得心驚。

    當年那個沒心沒肺的土財主,如今已經(jīng)有些能臣的模樣,對待衙門里的排擠榮辱不驚,壓根不理會那些鄙視與小瞧,官威初顯,頗有脫胎換骨之感。

    他仍是仗義脾氣,說話嬉笑怒罵,不同那些書呆子,但是行事越發(fā)老辣。

    就算這幾年被打上“雍親王府奴才”的標記,卻是換得下輩子青云直上。這個不知算李衛(wèi)的福氣,還是李衛(wèi)的磨難。

    若是沒有四阿哥的慧眼識人,就沒有嘔血勤勉,不會有能臣李衛(wèi),也不會損了壽元。

    不知為何,曹颙總將四阿哥、十三阿哥、李衛(wèi)這幾個人聯(lián)系到一起。

    這幾個,可都是出了名的能干,又都是短壽之人。

    乾隆朝對曹颙來說,太過遙遠,又太過陌生。要是雍正朝能多個十年二十年,且不說中國會是什么模樣,就是曹府也能少些波動。

    想到這些,曹颙真是頓足不已。

    百無一用是書生,要是他有妙手回春之術(shù),讓這幾位長壽些,那曹府三十年之內(nèi)就穩(wěn)當了。

    他雖心里懊惱自己的無能,但是也不愿束手待斃,專程使人包了一包好參,帶給李衛(wèi)補身。

    李衛(wèi)真是幾分受寵若驚,只是自己沒病沒災(zāi)的,也用不上滋補。

    曹颙見他不以為意,道:“年前你若得空,就到我那邊走一遭。讓方老給你看看,有備無患方好?!?/br>
    李衛(wèi)雖覺得自己皮實,不至于如此,但是也頗為觸動。

    方種公是誰,他一清二楚。要是前幾年的方種公,給他李衛(wèi)看看,不算什么,現(xiàn)下的方種公是欽封的太醫(yī),專門為幾座皇子府出診。外頭的人,就是貝勒、國公府,也未必能求到他。

    他本就打算封印后,帶著妾室去趟雍親王府,再去曹府一趟的,就應(yīng)下曹颙的話。

    早先,他怕給曹府添麻煩,入仕后就斷了同曹家走動;待依附四阿哥府后,也小心翼翼。直到這兩年,眼見雍親王府與曹府往來親密,他才隨意些。

    這還是聽了老友蔣堅的話,過猶不及,順其自然的好……

    到了臘月二十二,衙門封印,曹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如今,安心等著過年就好。

    小二在西寧,在西北軍副帥納爾蘇跟前當差,不用說這是曹颙拜托姐夫納爾蘇安排的。不求功績,也不在十四阿哥跟前晃眼,省得為其所累。

    小四在外任,還有兩年才任滿。

    小五庶吉士期滿后,多是入翰林。

    兄弟們前程都塵埃落定,曹颙只覺得自己能緩口氣。

    他才從衙門,就有管家來報,弘曙來了。

    弘曙是送年禮來的,不過今年的年禮卻是不與往年同,而是送的是人。

    七阿哥曉得外孫明年入旗學,身邊需要人手,就從王府下人中挑了幾個健仆,連帶家眷,一道送給初瑜,倒是也名正言順。

    曹颙正缺人,自是不勝歡喜。

    巴拉與赤那身手再好,曹颙也不會厚著臉皮分一個給天佑。他們的身契雖在曹家,但那是格埒克延丕勒為恒生挑的人。

    可是,總不能弟弟身邊有保鏢了,天佑這個長子身邊反而沒有人。

    府中的人,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七阿哥是曹颙的岳父,是他能信賴的人之一。

    弘曙原還不明白,曹府怎么還會缺使喚人,聽曹颙說過,才曉得外甥們明年要入旗學:“原來如此,那我這做舅舅的也當表示。我成親時,收過幾方好硯,改日預(yù)備兩份給天佑與恒生?!?/br>
    曹颙關(guān)心的,是弘曙年后是否與十四阿哥出京。

    西北談判在即,十四阿哥不可能在京城久駐,最遲明年三、四月份,就要折返西北。

    他說出心中疑惑,弘曙回道:“阿瑪前幾日給瑪法上折子了,讓我代他曙理禮部的差事。折子雖沒批回來,約摸也差不多。按照幾位太醫(yī)所說,阿瑪還得在床上養(yǎng)半年?!闭f到這里,難掩憤恨,道:“惡奴背主,若他沒死,我真恨不得生刮了他!”

    直至今日,七阿哥的墜馬,在外人眼中是“意外”,在所謂“知情人”眼中,就是弘曙以為的這樣,真正的“真相”誰會想到呢。

    曹颙聽了,有些緊張。

    若是折子真批下來,不僅弘曙不用隨十四阿哥出京,郡王長子的冊封也當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