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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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7章 抽身 聽十阿哥為曹颙說情,九阿哥心里直膩歪。 說起來,這些年同曹颙打過數(shù)次交道,九阿哥委實(shí)沒占著什么便宜。換個小心眼的,早就跟曹颙不死不休。 因顧及曹家的背景,而后又鬧出李氏的身世之謎,才使得九阿哥強(qiáng)忍了這口氣。 他畢竟是皇子阿哥,天之驕子,在京里不能說橫著走,也差不多,偏上到曹颙這里,踢了鐵板,自是一直惦記想要著補(bǔ)回來。 這兩年,他撈了一筆外財(cái),日子過得也算舒心。之所以使人開了“桂香村”,不過是給曹颙添堵。 如今,不過是個惡作劇,也未能如愿,已經(jīng)夠煩躁。眼下,聽十阿哥這“苦口婆心”的話,九阿哥就有些抹不開臉,變了臉色:“哼,不過是介紹個江湖郎中,十弟就被曹颙收買了?” “九哥,不干方太醫(yī)之事……八哥已經(jīng)去了,九哥行事,也要想想往后……”十阿哥同他一塊長大,感情最好,倒是不會為他一句話著惱。 十阿哥平素是魯莽暴躁的,打小性子就“驕橫”。跟在八阿哥、九阿哥在一塊兒混后,他以八阿哥為中心,以九阿哥為腦,鮮少有多話的時候。 如今,聽他說出這樣穩(wěn)重的話來,九阿哥直覺詫異。 他抬起頭來,望向十阿哥,看著他消瘦蒼老的容顏,看著他花白的胡須,九阿哥直覺得眼眶發(fā)熱。 是啊,八哥死了,十弟被頑疾折磨了十多年,已經(jīng)老了。 自己鬧騰的再歡實(shí),剩下的也是一地冷清。 十阿哥見他似悲似泣,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口道:“九哥……十四弟那邊,九哥還是盡早抽身吧……” 九阿哥聽了,挑了挑眉,道:“這是什么話?這十亭已經(jīng)走了九亭,為何要回頭?我還指望著賺個擎天擁立之功。給哥兒幾個賺個前程出來?!?/br> 十阿哥滿臉不贊成,問道:“就算得個實(shí)權(quán)王爺又如何?不還是一樣是皇帝的奴才。到時候,累死累活的,去六部當(dāng)差,還要擔(dān)心高處不勝寒,有什么好?” 九阿哥聞言,有些怔住。 他本不是勤快人,除了在經(jīng)商斂財(cái)上有興趣外,對朝廷大事素來不理的。早年八阿哥在時,為圖大業(yè),他還勉強(qiáng)自己去六部當(dāng)差。八阿哥沒了后,他雖轉(zhuǎn)向支持十四阿哥,但是也不過是錢財(cái)上使勁,才不會讓自己去費(fèi)心勞神。 早年扶持十四阿哥,不過是賭氣為之,他也不知道是想要將十四阿哥捧得高高的,再讓他慘??;還是以十四阿哥為刀,去對付那些曾與八阿哥奪嫡的兄長們。 不知不覺這些年過去,都成了習(xí)慣,使得他忘了初衷。 “一百多萬兩銀子砸進(jìn)去了,難道我要做賠本生意?”他低聲道。 十阿哥道:“前兩年就勸過九哥,九哥只是不聽?!?/br> 要說九阿哥最愛什么,那絕對是黃白之物。一百多萬兩啊,九阿哥摸了摸腦門子,自己之前怎么就那么大方。 “這次西征,不能說慘敗,但是也無甚功勞……十四弟這一回,終章雖沒露出來,但已經(jīng)是輸局……”十阿哥并不是多話之人,但是他實(shí)不愿意自己交情最好的哥哥,因?yàn)橐鈿庵疇?,身陷險(xiǎn)境。 九阿哥瞇了瞇眼,道:“就因小弘歷入宮之事,十弟就覺得那位有勝算?皇阿瑪教導(dǎo)皇孫,弘歷并不是頭一個,有弘皙與弘明在前頭,不還是撂開手?要我看,老三那邊勝算也不少,皇阿瑪讓他代天招待蒙古諸王,弘晟前些日子轉(zhuǎn)吏部,如今可謂是皇孫中當(dāng)用第一人,倒是比弘皙與弘明還體面?!?/br> 十阿哥嘆了口氣,道:“不管是老三,還是老四,總之不會是十四弟。要是皇阿瑪有讓他承位之心,就不會讓他遠(yuǎn)離朝廷中樞。只是王駕,還沒有封王。前些日子,吏部報(bào)入藏有功之人名單,要是皇阿瑪真認(rèn)定他,就當(dāng)借機(jī)封王。這幾年,給他請功的折子也有不少,皇阿瑪都壓下了,可見……皇阿瑪對他失望了……就算早年有立他為儲的心思,怕是也散得差不多……” 聽十阿哥一口氣說完,九阿哥倒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其實(shí),還有句話,十阿哥沒有說。怕說了,倒引得九阿哥犯擰。那就是曹颙那小子“膽小”,進(jìn)京十多年,向來是趨吉避兇,滑不留手。 然而,在諸多皇子府中,除了岳父家不算,曹颙唯二親近的就是四阿哥府與十三阿哥府。 不管是早年在位時的太子,還是占了“賢”的八阿哥與占了“長”的三阿哥,曹颙從來都是避而遠(yuǎn)之,生怕有半點(diǎn)牽連。 以曹家天子近臣的身份,如此避諱立儲之事,也說得通。但是這樣的曹颙,怎么會僅憑幼時的“救命之恩”,就對同樣涉足奪嫡渾水的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另眼相待”? 人性本惡,十阿哥向來不排斥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心。 曹颙還不到而立之年,當(dāng)年京里沸沸揚(yáng)揚(yáng)鬧奪嫡時,他還不到弱冠之年。 外人提起曹颙,都要贊一聲“茶童子”、“善財(cái)童子”,十阿哥卻是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 要知道,曹家上一任當(dāng)家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小在御前長大、被倚為皇帝心腹的曹寅。 那位曹家大家長,在沒有軍功的情況下,恩封到二等伯,憑借的絕不單單是迎娶了李氏。 曹家兩代人執(zhí)掌江南五十年,在織造任上,行修書編書之責(zé),替朝廷安撫、交好江南士林,可謂之功在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