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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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智然造訪這一晝夜中,曹颙想了許多。 對于所謂天家情分,也算是認識深刻。康熙到底是懷著什么心情,一邊君臣情深,厚謚曹寅;一邊將曹寅的私生子,套上了韁繩,變成了朝廷的眼線? “你去蒙古,不是自己的心意,是領(lǐng)了皇命么?”見了智然的那一刻,曹颙啞著嗓子問道。 智然點了點頭,端坐那里,望向曹颙的雙眼,帶了幾分慈悲。 “為何要承旨?”曹颙接著問道。 智然是方外之人,并不會將生死放在心上,能讓他心甘情愿遠赴蒙古的原因是什么? “不過是因果夙緣,曹施主勿要多想?!敝侨簧裆蛔?,淡淡的回道。 所謂“因果”,還是為了曹家的“生恩”吧? 曹颙嘆了口氣,道:“父親在地下,也不會贊成你如此?!?/br> 曹颙不是厚臉皮之人,在智然受曹家所累后,還能平靜以對。 智然一怔,慢慢垂下眼瞼,低聲道:“終是生恩,報了也好……” 第0966章 南苑(上) 智然終于承認了曹家生恩,曹颙心中不知是悲是喜,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錦盒,遞到智然面前,道:“這是父親心愛之物,生前時常把玩過,留著做個念想吧。” 聽到“父親”二字,智然身子一僵,眼神中露出幾分迷茫,隨后即低下頭,嘴里喃喃道:“佛言,我生于人間,長于人間,與人間得佛。” 再抬頭時,他眼神已滿是清明,再不見半點波動,淡笑道:“曹施主,因緣合乃成,因緣離散即滅,小僧業(yè)障已消,終得大自在?!?/br> 智然這一句,將曹颙含在嘴邊的“兄長”堵在嘴里。 他原想著是否讓長生與天佑他們出來見見智然。家人骨rou相見,然而智然如此,曹颙也就不再多事。 以智然此時的身份,與曹家的關(guān)系越親密,越受牽制,這是曹颙所不愿看到的。 康熙還有數(shù)月就死,新皇的手未必能伸到喀爾喀,也未必能曉得康熙對智然的cao控,正是擺脫束縛的好機會。 “一切屬他,則名為苦;一切由己,自在安樂。愿和尚成大善業(yè)。”曹颙對了句禪語道。 “種稻得稻,種豆得豆,方便有多門,曹施主順其自然就好?!敝侨豢粗茱J,那一剎間,聲音也添了一絲暖意,緩緩說道。 一時之間,兩人的距離,像是遠了,再也不能回到過去嬉笑怒罵隨心的歲月;又像是近了,能明白對方眼神中的溫情,許多話無需言說。 曹颙心中一暖,盡管事隔多年,小和尚仍是當(dāng)年重情心軟的小和尚。 他在佛門長大,有著最通透的悟性,卻是被“養(yǎng)恩”、“生恩”牽扯,使得自己不能挑出紅塵外。 智然沒有久留,同曹颙說了幾句就起身離去。 曹颙親自送到大門外,問了句大喇嘛到京之事。 康熙五十二年,曹颙曾見過一次大喇嘛,印象頗為深刻,感覺就是有幾分神通,可以愚人了。 那次見面,曹颙對那個大喇嘛是充滿畏懼的;這些年過去,當(dāng)年的畏懼早已散去。 帶著喀爾喀各部投靠朝廷,接受朝廷的封號,以八旬年紀(jì),數(shù)次朝見于御前。這個大喇嘛,與其說是得道的高僧,更不如說是看透世情的老人精。 想到這些,曹颙不禁多問一句,道:“大喇嘛帶著喀爾喀諸王進京,只為朝見?” 智然不肯多說,只是笑笑,就移步而去。 曹颙看著他的背影,想著大喇嘛進京的用意。去年就沸沸揚揚的和談,直到現(xiàn)下也沒個結(jié)果,不知道大喇嘛此舉,是不是避嫌。 轉(zhuǎn)過身去,曹颙與神色變幻莫測的大管家曹元對個正著。 “爺……”曹元望了望遠處的背影,帶著幾分壓抑道:“智然師傅……” 他向來恪守本分,不是多話之人。想必是沒想到智然相貌會蛻變?nèi)绱?,才震驚之下失了分寸。 曹颙沒有怪罪之意,也沒心思多解釋,含糊道:“沒錯,就是智然。”說完,他直接去客廳去了。 客廳幾案上,平平整整的擺放著曹颙方才拿出來的錦盒。 曹颙打開來,里面是只兩寸來高的白玉彌勒佛。彌勒佛眉眼彎彎,大肚朝天,看著憨態(tài)可掬。 曹颙摩挲著,眼前浮起父親手拿刻刀的模樣。 沒錯,這尊小佛,正是曹寅生前親手雕刻而成。他一刀一刀,都極其用心。直到他病故前不久,這尊小佛才雕琢完。 佛座下有四個小字,“慈悲一切”,曹寅雖沒有明說,但是曹颙曉得,這個小佛就是留給智然的。 曹颙長吁了口氣,將玉佛重新裝入錦盒中,拿到書房,放到書桌右側(cè)第二個抽屜中,這是曹寅生前擱這個錦盒的地方…… 次日,曹颙到了衙門沒一會兒,就有理藩院司官過來,拿著康熙御批的折子,過戶部來支取銀兩。 總計八萬兩,做帳篷、毛毯等購買之資,還有外藩賜宴。 李衛(wèi)接過折子,不肯直接支銀,反而鬧到曹颙面前。 “大人,您瞧瞧,這購買帳篷三千頂,豈不是笑話?又不是木蘭行圍,何至于一次用這些帳篷?”李衛(wèi)帶著幾分不忿說道。 他在銀庫當(dāng)差,自是曉得銀庫不寬裕。 如今,兵部、工部等大頭還沒到,這理藩院一次就要撥八萬兩,李衛(wèi)如何能不著急。雖說是御前批過的,但是保不齊有人蒙蔽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