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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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行圍,來的是八旗護軍,暢春園那邊,也有駐防八旗。這京防八旗的都統(tǒng)、副都統(tǒng),都是康熙指定,很難有異動。 九門提督衙門,封鎖京城么? 難道有大動靜? 曹颙心中猶豫,是不是自己該尋個由子告病,避過這風口浪尖。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在這動蕩時刻,遠離中樞,消息就要閉塞,凡事就要被動。真若有變,連個緩沖的余地都沒有。 這會兒功夫,四阿哥回頭與孫渣齊與曹颙說了兩句,就步履匆忙的去了。 孫渣齊顫悠悠的,也要先行一步。曹颙有事兒尋他,便與之同往,說了理藩院用銀之事。 不用曹颙多說,孫渣齊也曉得這銀子是急用。后日行圍,這銀子馬上就要預備出來。 這干系到朝廷顏面,理藩院還站著個炙手可熱的隆科多,又是曹颙開口,孫渣齊才不會找沒趣。 不過是讓他具名,他很是樂意賣這個人情給曹颙。 只是宦海沉浮久了,不失謹慎?;氐綆ぷ樱炖飸猛纯?,卻沒有立時提筆具名,而是摸過老花鏡,仔細看了一遍,才寫下自己的名字。 因上了歲數(shù),孫渣齊很是怕冷,這帳子里留了兩個小廝侍候炭盆。帳子門口的棉墊,也用了好幾層,遮得半點冷氣都進不來。 不過,因前幾日老是下雪的緣故,這炭有些濕,使得帳子里匆忙nongnong的二氧化碳味。 曹颙一進帳子,便察覺出不對。 他用鼻子吸了吸。又告了一聲罪,走到炭盆前看了一眼,確認自己猜測沒錯,方道:“大人,濕炭產(chǎn)生煤氣,與人身有礙。大人還是使人換兩盆炭吧,屋子里的煤氣也要消散消散?!?/br> “煤氣?”孫渣齊撂下筆,摸了摸胡子道:“開始還覺得嗆鼻子,熏了兩日,老夫都有些適應了,當不礙事吧。” 曹颙見他不以為然。道:“大人這兩日可否覺得暈眩、惡心、心悸,渾身無力?” 孫渣齊遲疑下,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只是早起時如此,過后出去溜達一圈,就好些了。” “這就是濕炭的緣故,大人萬幸,癥狀較輕,要不然可是危險的緊?!辈皇遣茱J夸大,這煤氣中毒的危害,半點不容人掉以輕心。 他有個堂姐,在新婚旅行歸來當晚,與丈夫雙雙死去,死因就是煤氣中毒。 同僚兩年,孫渣齊曉得曹颙不是多話之人,這般囑咐幾日,不過是為自己好罷了。 他想了想,確實也是。在帳子里久了,就會覺得頭暈氣悶;出去透透氣,才使得舒坦些,這帳子里是有不對。 他滿臉真誠的道了謝,送曹颙出了帳子。 漢尚書田從典因病休養(yǎng),不好再拿公務擾他,所以不用再專程尋他具名,倒使得曹颙省了一回事兒。 接下來,只要再將這折子讓四阿哥過目,就能遞到御前。因此,從孫渣齊處出來,曹颙就往四阿哥的帳子去。 四阿哥的帳子,在御駕行營正東,附近幾個帳子,都是宗室王府貝勒府的。 曹颙卻是跑了一場空,因為四阿哥不在帳子中。 曹颙雖好奇四阿哥去何處,但是一個皇子親王的形跡,也不是他有資格問詢的。他只好說了自己有事兒就見四阿哥,下午再來之類的話。 手中的折子,明早要遞到御前,在那之前定要讓四阿哥過目,省得被他挑出錯處來。 沒等回到行帳,就看到小滿尋自己而來。 “我不是說過了么?沒有要事,不可輕易離駐地?!辈茱J皺眉道。 只要有康熙在地方,就是波動中心,曹颙不愿有半點隱患,早就跟帶來的幾個家人吩咐過。 “是二爺來了,在帳子里等爺回去。沒想到,那個世子也巴巴的到了。小的沒法子,只能出來尋爺?!毙M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 曹颙掏出表,看了一眼,還不到午時。 格埒克延丕勒想要見恒生,曹颙滿心不愿意,也給安排了一次,就是在今日下午。沒想到,這爺倆都有些心急。 曹颙加快了腳步,小滿勉強才跟得上。 曹颙帳子里,父子相見的場面,卻顯得有些冷清。 格埒克延丕勒貪婪的看著恒生的臉,啞著嗓子道:“你比去年高壯許多,容貌也長開了……越來越……越想越像你阿媽……” 相對他的激動,恒生則鎮(zhèn)定許多。 對于眼前這個以父親自居的男人,恒生是陌生的,帶了提防的。 回家這兩日,曹颙與他做了一番懇談,提及他的前程與未來。 在恒生眼中,曹府才是真的家,而不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所謂汗王府。 聽了格埒克延丕勒的話,恒生神色不變,沒有接話。 格埒克延丕勒見他緘默,心里很是不落忍,曹府再好,寄居就是寄居。 他只當恒生受了委屈,終是忍不住,道:“過幾日我就要回喀爾喀了,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你隨我回去吧!” 這確實違背了他去年同曹家默認的協(xié)議,只是他絲毫不內(nèi)疚。 曹府的養(yǎng)子,皇孫的伴讀,看著體面,實際上不堪一擊。 圍場這些日子,偶爾相遇,格埒克延丕勒看著恒生如小跟班似的在弘歷身后,心里很是不樂意。 恒生仰起頭來,神色清明的望著格埒克延丕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