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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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這回,卻是說什么也不肯再妥協(xié)。即便十三阿哥提及十四阿哥,也沒能使得太后改變心意。 “他若不怕身后罵名,盡管處置自己的親弟弟。他不是只認隆科多為親舅舅么,本宮哪里有資格為太后?就是他心里,也沒有當本宮為太后過,何苦還要在人前裝模作樣?”太后的話尖銳中透著刻薄,還有nongnong的恨意。 十四阿哥回京三個多月,哪里是能瞞住的。 她已經(jīng)曉得十四阿哥被拘景山之事,先前讓十三阿哥帶話給四阿哥,想要見小兒子,被四阿哥拒絕。 她倚仗自己的身份,想要出宮,被侍衛(wèi)攔截在永和宮宮門內。 折騰一番,雍正不好處置她,卻是將她身邊的內侍宮女盡數(shù)杖斃。 太后驚怒交加,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心中恨意越深。母子之間,連表面上的和諧也不能再維持。 就是面對皇后,太后也不再有好臉色…… 對于這天家母子之間的矛盾,曹颙聽說過一二。 今日,他隨著宗室百官,列隊于永和宮外,晾了一上午,最后是雍正親自從永和宮里出來傳太后懿旨,今日免朝賀…… 第1025章 恩與罰 眾人從永和門退下來時,都是靜悄悄的。 不管心中如何思量,也沒有人敢去仔細探看雍正的情緒如何。本該是吉祥喜慶的日子,卻多了幾許低迷。 之前還是聽聞,今兒眾目睽睽之下,看著半晌不開啟的永和殿正門,大家也算是明白皇帝與太后關系不協(xié)并不是傳聞。 眾人隨著禮部官員,出了東六宮,走到甬道上來,方算自在些。 十六阿哥落后幾步,等曹颙并行,低聲道:“隨爺走一遭!” 曹颙聽了,便也放慢腳步,隨著十六阿哥拐向內務府衙門方向。 離眾人遠了,十六阿哥就重重的松了口氣,低聲道:“謝天謝地,總算沒鬧將起來,要不然真不知當如何收場!她們母子斗法,看得額娘與我都跟著懸心,若是將十五哥牽連進去,豈不是冤枉?” 母子成仇,說的就是這個。 曹颙曉得十四阿哥有驚無險,活到乾隆朝的。太后現(xiàn)下這般折騰,壓根就沒有意義。到了今日,母子兩個不過是爭一口閑氣。 你封“舅舅”,加恩佟家;我就不受尊號,不認你這個兒子。 只能說太后老了,失去執(zhí)掌六宮時的沉穩(wěn)與睿智,陷入義氣之爭。 倘若在她心中,真斷絕了母子情分,老老實實的登上太后的位置,就算不能干涉前朝事務,一個“孝”字,也能迫得雍正束手束腳。 這般怨憤之下,未必沒有真情。 “該牽連的都牽連了,十六爺勸太妃娘娘安心就是?!辈茱J說道。 十六阿哥想想也是,就放開這話不提:“平玻璃出來了,我隨我去瞧瞧。” 曹颙應了,兩人說著話,到了內務府本堂衙門。 十六阿哥的書案上,放著個半尺來高、一尺見方的玻璃匣子。打開來,里面是一疊平板玻璃。 曹颙拿起一片看了,顏色發(fā)淡綠色,已經(jīng)比較透亮。 “如何?”十六阿哥挑眉道:“這樣的玻璃,已經(jīng)燒制了幾十匣?;噬险f了,這兩日就先將宮里幾處緊要處換上?!?/br> 曹颙點點頭,道:“厚度夠了,看著比較結實;顏色也還好,雖還不能無色,但是看著也通透?!?/br> 十六阿哥面上露出幾分得色,道:“無色的也燒出來一些,但是不容易燒成,廢料太多,一窯下來,也燒不出兩片得用的。這個色兒,爺瞅著就挺好?!?/br> 曹颙曉得,十六阿哥巴巴的叫自己過來,絕不會是炫耀這幾片玻璃,就靜待下文。 果不其然,接下來,十六阿哥說了意圖:“孚若,為了多制這玻璃,內務府在琉璃廠添了五個窯。可是要等從宮里慢慢往后流行,快了也要一年半載,慢了則要兩、三年的功夫?;噬蠈Ⅺ}課、茶課今年的稅銀都撥到戶部,內庫就算還有些銀子,也撐不過一年去。我還指望用玻璃窗上的收入來填內庫的窟窿,孚若你得幫襯一二?!?/br> 曹颙聽了,笑道:“十六爺可不是舍近求遠?既是打著為內庫籌銀的旗號,還用得著旁人幫襯?” 一道圣旨下來,自是水到渠成。 十六阿哥這些日子,也算是春風得意。 早先誰也瞧不上他這個漢庶妃所出的皇子,如今得襲了和碩莊親王,在朝會列隊排班時,僅次于康親王、簡親王、肅親王,是親王班第四位。 在他之后,才是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十三阿哥等人。 他擺擺手,道:“孚若,鹽茶稅賦撥過去,使得你差事松快了,你也得成全成全我。六部九卿,京里有堂官做班的衙門,統(tǒng)統(tǒng)都換成玻璃窗。如此一來,官宦人家,就會留心此事,動靜就大了?!?/br> 曹颙一聽,確實是不錯的好主意。 他想了想,問道:“十六爺,這一匣玻璃多少銀子?” “五兩如何?這一匣子下來,就是三尺見方,三匣子就夠一間屋子使的。京里的衙門,堂官常用的屋子,就是都按三間算,也不過四十五兩銀子一人。”十六阿哥抖了抖袖子,露出個巴掌大的象牙小算盤,三下五除二的算著。 曹颙見狀,嘴角直抽抽。 眼前這人,莫不是九阿哥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