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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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的花燈會,引起總督大人的關(guān)注,朱之璉與謝天來都提了十二分小心,更加仔細的安排人手,力求平平安安的辦完燈會。 知府衙門與城守尉衙署的官兵衙役,全部都取消了放假,輪班巡街值守。 隨著燈會臨近,來清苑投親靠友,等著逛燈會的人數(shù)日增。 這也是直隸這兩年官場政務(wù)清明,百姓輕賦稅,民生富足所致。 不僅有消息靈通的買賣人,從外的趕過來,借著燈會來做些買賣;有鄉(xiāng)下的農(nóng)戶,挑了手工特產(chǎn)進城趕花燈大集;當然也還有清苑周邊的地痞無賴,蜂擁而至,每日里不知生出多少事端。 清苑知縣衙門前,每日里擊鼓告狀的人絡(luò)繹不絕。 知府衙門中,朱之璉終于生出一份悔意,苦著臉對幕僚劉川道:“這回,我怕是好心辦壞事了?!?/br> 事已至此,也不能說將燈會取消失言于百姓,畢竟知府衙門代表的是朝廷顏面。 劉川心中也擔憂,面上卻鎮(zhèn)定如常道:“事到如今,正需大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不出大紕漏,這燈會仍是惠民之舉。” 被劉川的鎮(zhèn)定感染,朱之璉原本不安的心也落到實處,點頭道:“不錯,不錯,哪里有功夫抱怨,再想想有沒有落下什么才好……” 就在鬧鬧哄哄中,終于到了八月十二,清苑城里的花燈會拉開序幕。 曹颙原想抽空去轉(zhuǎn)轉(zhuǎn),找找與民同樂的感覺,卻是被唐執(zhí)玉給絆住。 卻是為養(yǎng)廉銀的發(fā)放事宜。 按照曹颙與唐執(zhí)玉先前定下的規(guī)矩,這養(yǎng)廉銀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按品級發(fā)放,一部分按官員當年功績發(fā)放。 前者還好說,都是固定的;后者考評的權(quán)利,卻在總督衙門。 職位不同,這考評的標準又不相同,仔細說起來,是項繁瑣的工程。 曹颙即便不能每個人的評表履歷都看到,也要安排適當?shù)娜耸郑鹨缓藢Α?/br> 曹颙抽不開身,長生卻是在軟磨硬泡之后,終于得償心愿。 不過在出門前,李氏反復(fù)叮囑了,又叫初瑜多派了幾個人跟著。 饒是如此,一晚上李氏也提心吊膽的,恨不得一刻鐘就使人出去問一次回來沒有。 總算長生還算懂事,曉得家里有人惦記,戌正二刻(晚上八點半),便回到總督府。 這一趟卻是沒有白去,大包小包,拎了十幾包東西回來。 里面有燈會上賣的民間粗制的麥芽糖,山里紅干、蘋果干等姑娘喜歡的零嘴,還有各種泥塑、木雕的小玩意兒。 “兩位jiejie與侄女、侄兒不便宜出去玩,看看這些東西解解饞也好?!遍L生叫小樓將這些東西分成幾份,各處都送了,皆大歡喜。 雖說不能隨意去逛,可等到往知府衙門赴宴那日,也能在衙門門口看一些花燈,妞妞與天慧就生出幾分期待。 轉(zhuǎn)眼,到了中秋節(jié)。 晚飯擺在李氏院子里,因小子們都在京城下場,剩下的人圍著個圓桌團坐,倒是也熱鬧。 提前數(shù)日,初瑜便寫信從京城調(diào)過來個月餅師傅,帶來不少月餅材料,到總督府后,烤了不少月餅。 最大的一枚,直徑有兩尺多,五仁餡料,外面是福壽祿的圖案,就在晚飯后登場。 因“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曹颙與長生陪著吃了幾口月餅,便提前退場。 曹颙去官邸,繼續(xù)看公文;長生則同李氏打了招呼,帶了兩個小廝,捧了兩匣子月餅、瓜果,去書院給幾位家在外地的同窗送月餅。 卻是一個好天。 明月當空,秋風送爽,瓜果飄香。 高氏年邁,困得早,由兩個丫鬟扶著先回去了,剩下眾女眷留在散座在院子里,隨著李氏、初瑜拜月、祭月,倒是一片其樂融融。 官邸這邊,則有些冷清,除了兩個輪班的書吏,其他人也都放假了,曹颙一口氣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將手頭的公文夠批閱完畢。 他伸了伸腰,抬起頭來,看了看書桌上的座鐘,已經(jīng)是亥初(晚上九點)。 他將已經(jīng)閱覽過的公文,交給那兩個書吏收好。 從官邸里出來,他便聽到遠處傳來急促、凌亂的腳步聲,打破這安逸祥和的氣氛。 曹颙腳步頓住,神情一凝,望向來人,不是旁人,是面色蒼白、步履凌亂,衣裳皺巴巴,頭上帽子也不知所蹤的蔣堅。 “非磷?”曹颙很是意外。 “大人……出事了……”蔣堅見他站在屋前,疾步上前道:“寶善橋塌了……” 曹颙聞言,心下一沉。 寶善橋就在知府衙門正東,是清苑城里最繁華熱鬧的地段。 這會兒功夫,蔣堅已經(jīng)勻過一口氣,道:“橋下雖沒水,可耐不住人多,加上橋塌后,百姓驚慌擁擠,死傷……死傷不可估量……”說到最后,他已是帶了駭意。 曹颙已經(jīng)倒吸一口冷氣,橋塌了上面的人不過是摔傷磕傷,擁擠后發(fā)生的踩踏才是最可怕的。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知府衙門過去人了?” “是,宋先生也被劉川請留下幫忙,學(xué)生擔心事態(tài)難平,回來稟告大人?!笔Y堅道。 他是晚飯后,被宋厚拉著,出了總督府,前往街里賞燈的。 因今日是中秋正日,賞燈游玩的人最多。 兩人在人群中擠了一會兒,猜了兩個燈謎,便失了興致,想要回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