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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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無法脫罪的清苑知縣外,其他人干系都應不大才是。 沒想到,官聲頗佳,撫恤事宜又處理得當?shù)闹熘I,直接被罷官問罪。 旁人還好,曉得自己個兒分量有限,多在觀望中。 唐執(zhí)玉卻是在得到消息后,立時趕到總督府,求見曹颙,言明上折為朱之璉辯罪,懇請曹颙具名。 這個請求,并不是冒昧而為。 他兩次做曹颙的屬官,曉得自己這位上峰不僅不會嫉賢妒能,而且對于勤勉能力出眾的手下還樂意提拔保全。 在他看來,這具名辯罪,保全朱之璉之事,即便不是他先提出來,曹颙也會為之。 不過,這回他卻是失望了。 從總督府官邸出來時,他即便強壓鎮(zhèn)定,眼里也露出迷惘之色。 這是“圣意”,目的是為了他唐執(zhí)玉不被牽連進去,是為了直隸的穩(wěn)當。 唐執(zhí)玉并不是糊涂人,聽了曹颙點了這一句,還哪有不明白的? 曹颙沒有多說什么,一切選擇都在唐執(zhí)玉自己手中。 同樣是具名辯罪,曹颙能做的,唐執(zhí)玉卻是不能。因為他總管民政,一不小心就能引火燒身。 為了“顧全大局”,他似乎只有“遵從上意”這一條路可走…… 不知是不是朱之璉提前交代的緣故,在他被羈押回京后,夫人劉氏沒有來總督府說項。 曹颙卻不能袖手旁觀,早吩咐小滿在城里尋了合適的宅子,打算帶人幫著劉氏母女遷出知府衙門。 朱之璉不在,劉川隨之進京安撫朱家兄弟,劉氏母女,總要有人照看。 朱之璉已經(jīng)被罷免,不管最后罪名如何,妻女都不宜繼續(xù)住在總督府。 直到此時,劉氏才登門。 因男女有別,不好輕見,她便直接尋初瑜,先是轉(zhuǎn)達對曹颙照拂的謝意,隨即提及攜女回京之事。 朱震、朱霆兄弟都在京城,自家老爺?shù)墓偎具€不知要多久,與其在清苑牽腸掛肚,還不若進京,一家人在一處等著。 朱之璉獲罪之事,初瑜聽丈夫提過,曉得多是有驚無險。 不管最后如何處置,朱之璉都不會再回清苑,劉氏攜女進京,也是明智之舉。 劉氏對初瑜說這些,不過是傳話罷了。 曹颙聽妻子轉(zhuǎn)述后,吩咐小滿帶了下人仆婦去幫忙。 預備馬車,送劉氏母女上京是一事;信守承諾,保全朱之璉一屋子藏書是另外一事…… 京城,簡親府,花廳。 天佑落座,看著在主位上悠然吃茶的雅爾江阿,心中疑惑不已。 難道簡親王使人召自己過來,不是為了打聽姚圣手之事? 雖說叔叔已經(jīng)沒有危險,可有幾個中秋節(jié)重傷的百姓情況很不好,姚圣手就在清苑耽擱下來? 父親為了怕簡親王府怪罪,使人送信給自己,讓自己代替父親,到王府這邊走一遭。沒想到,自己還沒遞帖子,王府已經(jīng)來人相召。 現(xiàn)下,雅爾江阿不開口,天佑只好自己開口,說了姚圣手之事。 雅爾江阿擺了擺手,道:“難得出去透氣,就算沒有病患耽擱,那老頭子也會找由子在外頭多溜達些時日。且不去理會他,聽說你今科下場,所獲如何?” 聽話題轉(zhuǎn)到自己個兒身上,天佑忙道:“不過是跟著去見識一番,不敢多生其他指望?!?/br> 雅爾江阿打量他略顯瘦弱的身體一眼,蹙眉道:“八旗男兒,本就不當學那些酸腐,與八股較勁又有什么意思?騎射功夫可曾落下?” 這話問得古怪,天佑心里覺得納罕,嘴上卻老實應道:“并不曾落下?!?/br> 雅爾江阿聞言,神色稍緩,起身道:“我們福晉是你姑母的閨閣好友,你既然來了,就隨本王過去請個安吧?!?/br> 天佑曉得,這話說的不假。 其實不從姑姑那邊論,只從慶大伯那邊論起,他也當稱這位福晉一聲“姑姑”。 這回母親能順利請出姚圣手,還多虧這位福晉幫忙,天佑心中亦是帶了幾分感激。要是叔叔真有個萬一,且不說家中長輩受不受得住,他這個當侄兒的,亦會心如刀絞、透徹心扉。 因此,雅爾江阿雖前言不搭后語,行事不合常理,天佑依舊是帶了感激之心,恭恭敬敬的隨著雅爾江阿進了內(nèi)宅。 完顏永佳已經(jīng)得了消息,雖覺得丈夫行事怪誕,很是不妥,卻也生出幾分期盼。 早年雖曾見過天佑,卻還是天佑稚齡之時。 待見到天佑,看著那同記憶中的面容相似的眉眼,完顏永佳不由恍然。 雅爾江阿已經(jīng)走到炕邊,坐在主人位上,對妻子道:“這就是曹颙與和瑞的長子曹霑,爺還是早年見過他,這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成大小伙子,今科還下場應試?!闭f著,對天佑道:“這是本王福晉?!?/br> 天佑已是拜下,道:“見過完顏姑姑,請完顏姑姑大安。” 并非是有意巴結(jié),而是打心里樂意親近。 想著兩家淵源,還有雅爾江阿的“鼎鼎大名”,天佑這個小男子漢,對眼前這個眉眼冷清的貴婦,不由的生出幾分同情與憐憫。 聽了這稱呼,雅爾江阿嘴角彎起,只覺得天佑這小子會來事兒,比他那冥頑不靈的老子乖覺多了。 這么多年來,他有幾次想同曹颙親近些,奈何曹颙都不上道。 天佑雖年少,為人處事,卻是大方得體,自己的目光果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