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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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總督巡撫還好,為了避嫌,不過是互遞名帖,唐執(zhí)玉可是故人,如此就慢待了。 曹颙便抽了半日功夫,在家里設(shè)宴,請?zhí)茍?zhí)玉過來吃酒。 見到唐執(zhí)玉的那刻,他大吃一驚。 這自清苑一別,還不到兩個月,唐執(zhí)玉瘦了一圈,臉色兒很是難看。 “益功,這是大病初愈?”曹颙帶了幾分疑惑問道。 “月初犯了痰癥,已經(jīng)差不多要好了。”唐執(zhí)玉咳了兩聲,道。 見他這樣子,曹颙不由勸道:“益功不要太拼了,若是真顧念直隸百姓,還當(dāng)多愛惜身體,方是長久之道?!?/br> 唐執(zhí)玉苦笑著擺擺手,道:“大人切莫這般說,如今李大人督直隸,正是直隸百姓之福。下官只想著,能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膶⒅彪`政務(wù)交到李大人手中,不失職就好?!?/br> 他獨善其身,背負(fù)“惡名”,留在直隸,本以為是皇上器重,要將直隸交到他手中,誰想到又有變故。 想來也是受了打擊。 別的官員,對于曹颙來說,只是一個名字、一張履歷表;唐執(zhí)玉這十幾年的仕途之路,卻是曹颙親眼見證。 不管是從資歷看,還是從政績看,唐執(zhí)玉沒有不再升一步的道理。 “益功不必心灰,你還有一年才滿一任,待那時再看?!辈茱J道。 再說這些也沒意思,唐執(zhí)玉點點頭,同曹颙說起直隸近況。 唐執(zhí)玉不善飲,曹颙平素重視養(yǎng)生之道,兩人不過是意思幾口,便撂下酒盅。 吃席間隙,曹颙低聲吩咐了小廝幾句。 等到吃晚飯,唐執(zhí)玉告辭前,初瑜便使人送出一個參盒。里面是兩只上等人參。 “不管是為酬皇恩,還是為更好百姓造福,益功都要多珍重?!辈茱J將唐執(zhí)玉送出門,親自將參盒遞到他手中。 唐執(zhí)玉接過,鄭重謝過,才上了馬,帶人離去…… 歸化到京城一千三百里,恒生前些日子著急趕路,用了五天功夫,就到了京城。 被他留在歸化緩行的隊伍,在他到京十日后才抵達(dá)京中。 直到隊伍到了,曹颙與初瑜才曉得為何他們?yōu)楹涡羞M(jìn)的這么慢。 除了恒生給家人買的禮物外,還有世子對恒生的饋贈。 這些饋贈,從吃、穿、住、行都涉及到了,足有十來車,剩下的就是人與馬。 二十戶奴隸,四十個蒙古武士,八個年輕的女奴,一百多人。 除了武士們的乘騎外,還有二十匹成年馬,二十匹馬駒,再加上拉車的,這就是近百匹蒙古馬。 這些東西浩浩蕩蕩,若非隨行有扎薩克圖汗王府的屬官,也不會這么順利就入了關(guān)。 格埒克延丕勒使人送來的報喪折子,已經(jīng)遞到理藩院。 理藩院尚書原是隆科多與誠親王,現(xiàn)下一個圈著,一個告病,由十七阿哥與原來的理藩院侍郎特古忒為尚書。 前者不過是掛名,主要掌兵部事;后者是武將出身,曹颙只是在朝會時見過。 因此,曹颙雖說為了恒生的緣故,比較關(guān)注扎薩克圖旗之事,也無處著手,只能使人打聽宮里那邊。 不知是皇上日理萬機(jī)抽不開身,還是其他原因,數(shù)日下來,皇上并沒有召見扎薩克圖旗使者。 當(dāng)車隊到曹府時,東西還有地方放,一百多號人,百十來匹馬,十幾輛大車,何處安置則成了問題。 曹家雖有馬舍,也沒有這么多富裕的地方。 最后還是四成留在府里,三成安置在東府,三成安置在左住、左成處。 曹颙雖已經(jīng)聽張義說過,格埒克延丕勒對恒生饋贈豐厚,也沒想到會豐厚到這個地步。 他不由陷入沉思半響,隨后使人叫恒生到眼前說話。 “世子往御前遞的折子,你看過沒有?”曹颙問道。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使得恒生一怔,隨后搖了搖頭,道:“沒看過,是由蘇德拿著,由他代表王府向朝廷報喪?!?/br> 這蘇德就是汗王府來的使臣之首,曾隨世子來京,曹颙見過一遭。 曹颙點點頭,道:“如此,世子送你這些人手時,曾交代過什么沒有?” “只說過去委屈了我……說我身邊多些人侍奉也好……”恒生回道。 他并沒有說謊,只是偷工減料而已。 格埒克延丕勒的話并不止這兩句,他只說恒生已經(jīng)長大,雖說受了曹家養(yǎng)育之恩,可畢竟是黃金家族的子孫,總要有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奴隸人口。 在恒生看來,這就是驅(qū)逐令一般,想必世子也是因疼愛幼子,生怕他回喀爾喀。 他心中不忿,對于這些所謂“饋贈”也堅辭不受,可實受不了格埒克延丕勒的央求。 格埒克延丕勒將已故汗王福晉與恒生生母都說出口,又是滿臉流淚,口中盡是自責(zé)之詞。 恒生還是心軟了。 他便受下了這些禮,想著是只要世子能心安就好。 只要想著曹家的溫情,恒生心中剛萌生的那點兒怨氣就煙消云散。 或許上天最是公平,每個人的福澤有限。 他既被養(yǎng)父母視若親生,被生父再次拋棄也沒什么可悲哀的。 現(xiàn)下,他怕父親擔(dān)心,其中隱情,就按下不說。 曹颙心里,已是勃然大怒。 看來,格埒克延丕勒確有毀諾之意,要不然怎么會大張旗鼓的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