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聞言，詫異出聲。

    他看著曹颙似喜還怨，最后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會享福的，爺就不信戶部這么忙，你能離了幾天。”

    曹颙掐著手指頭，笑著數(shù)道：“休沐一日，請假一日，一日晚至，在溫泉莊子能住兩個晚上。雖說時間不長，可是這個天泡溫泉最是舒適不過?！?/br>
    十六阿哥羨慕得直瞪眼，可也只能做咬牙切齒狀。

    他手上管著內(nèi)務(wù)府與宗人府，這兩處年底都是最忙不過。他同曹颙又不同，曹颙這個戶部堂官，數(shù)日輪值一次小朝會，十六阿哥卻需要每天到御前聽差。

    “爺在昌平也有溫泉莊子……”十六阿哥睨了曹颙一樣，悻悻說道。

    提及昌平的溫泉莊子，他不免想起弘普的額娘李氏。

    當(dāng)年他還很是天真，心疼李氏，怕大婚時她難受，還專程送她去宮外小住。自己的嫡長子是康熙五十一年八月初的生辰，論起來比曹颙的長子天佑還大一個月。

    若是嫡長子還在，已經(jīng)是十六歲少年，自己也能將家務(wù)交出去，何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里外cao心。

    現(xiàn)在雖千難萬難的有了嫡子，可嫡子只有幾歲，還得十幾年才能長大成人。

    嫡次子、嫡三子一個康熙五十四年生的，一個康熙五十六年生，要是還在，也都是小少年。

    想到這些，他只覺得心里刺痛。

    他并非無情之人，直到最后處置李氏，心中還多多少少為其開脫。

    直到他接掌宗人府，見多、聽多了各處王公府邸內(nèi)宅隱私，才徹底明白先前的并無什么誤會，在心里將李氏抹去，對自己的福晉只有佩服。

    若是福晉性子狠毒些，也動歪腦筋，那弘普與弘明兄弟也不會順利長大。

    可在佩服的同時，他心中不無埋怨。

    但凡福晉也是個有手段的，也不會連失三個嫡子。

    想起這些，十六阿哥的神情又似追憶，又似悔恨。

    曹颙見狀，心中納罕，可也沒有打斷十六阿哥的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十六阿哥才回過神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過去的再念叨的也無用，且看以后。

    他抬起頭來，道：“太妃不喜牛羊rou，愛吃魚蝦，不吃老黃米，卻愛吃米糕，你同大格格打聲招呼，請她多幫忙照看一二。”

    曹颙笑道：“不用十六爺吩咐，我家老太太也是這般，家里就有南邊的廚子，到哪里也離不了。”

    十六阿哥點點頭，道：“如此便好，到底上了年歲的人，多少有些挑嘴。要是胃口好，那心情身體也跟著都好。正好蘇州新貢了些小菜進京，我那邊也有份例，明兒使人給你送兩壇子，可以給老太太添菜?！?/br>
    曹颙應(yīng)了，將熱好的烤紅薯挑了一塊個頭均勻的，撿起來遞給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接過，三口兩口的吃了，倒是也香甜。

    兩人都不是閑人，這躲了一個多時辰清閑，待吃了紅薯，便從宅子里出來，各自歸去……

    李氏已經(jīng)歸家，對初瑜說了密太妃答應(yīng)邀約之事。

    有太妃與貝勒府下人同行，到莊子那邊如何安置，如何打賞，初瑜這邊還要仔細安排一番，省得出了紕漏，丟人丟到貝勒府。

    另外，初瑜還使人請來東府春華，邀請其同往溫泉莊子，春華卻放心不下丈夫，婉拒了堂嫂的好意。

    不過她卻提出一個請求，央求初瑜幫忙說項。

    那就是明年二月，讓她隨著丈夫一道送李氏回江寧探親。

    “我們老太太在江寧，我為人媳婦，也當(dāng)過去請安。這些大道理不說，還有我的一些小私心。上回隨四爺?shù)饺紊?，也算見了些世面。如今孩子們漸大，趁著這個機會，帶他們出去走走，好過一直拘在京中。機會難得，說起來還是借了伯娘的光?！贝喝A軟言細語道：“只是孩子們正調(diào)皮搗蛋的時候，大嫂別嫌饒了伯娘清凈就好?！?/br>
    她與初瑜本就是族親，性格又敦厚可親，妯娌之間關(guān)系甚好。

    她既開口，又是舉手之勞，初瑜自然點頭，道：“想去就去，我同四叔說。送老太太南下，本當(dāng)是我們夫婦的責(zé)任，卻麻煩了四叔與你。侄兒侄女冰雪可愛，陪著老太太身邊，也能排揎老太太寂寞，真是再好不過……”

    妯娌兩個親親熱熱的商量一番，各自滿意不提。

    等春華離去，初瑜回到蘭院，才聽李氏提了香玉之事。

    “我尋思了有一陣子，老太君故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李家，而是親自拉扯大的香玉丫頭。要是真能嫁入朱侯府，即便享不了大富大貴，可日子也錯不了。朱侯夫人性子好，又是嫁進去做小兒媳，上面長嫂書香門第出身，沒有嬌嬌之氣，婆媳、妯娌之間不難相處。”李氏說道。

    初瑜知道朱侯夫人拜托做媒之事，可沒想到婆婆想到的是李香玉。

    不管朱侯府處境是否尷尬，超品侯府的地位可在那里擺著，香玉的出身委實低了些。

    可香玉牙牙學(xué)語時就來過曹家，而后二次進京時，又在曹家住了好幾年，算是初瑜看著長大的，也帶了幾分真心疼愛。

    初瑜猶豫道：“侯府清貴，人口又少，的確是門不錯的親事?？蛇@幾年太妃將香玉帶在身邊，說不定自有打算。即便太妃沒那排，那舅太爺舅老太太那邊呢？”

    李氏聞言，不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