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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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雖住在昌平,沒有進曹府當差,可他常隨著他老子進城往曹府送菜送花,也給長生與天寶請過安,所以幾人還算相熟。 見天寶瞧著兔子稀罕,何山就四下眺望,尋了一只才出生沒幾日的幼兔,開了兔籠取了,放在天寶手中。 天寶接著,捧在懷里,用手撥拉兔子耳朵。 “七叔,為什么祖母不帶六弟過來?六弟最喜歡兔子,上回他養(yǎng)的一對兔子死了,他還傷心了好幾天。若是看到小兔子,指定歡喜?!碧鞂毧粗米樱肫鹛煸?,問道。 長生挑挑眉,想著怎么回答小侄子的疑問。 不只天寶惦記天豫,長生原本也想著能帶天陽過來。 可是聽說春華不來,李氏與初瑜婆媳都默契的沒有提起帶東府孩子過來之事。 東府曹項這房,共有子女三人,綠菊所出庶長子天陽,堂兄弟排行第四;春華所出的兩個,嫡子天豫為長,排行第六,嫡女為幼,叔伯排行第四。 不帶天豫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孩子年歲小,也怕春華惦記,李氏婆媳不愿多事。 至于沒提帶天陽,也有思量。 長生還就這個問題,問過李氏。 李氏回答得苦口婆心,她是這樣說的:“長生,你要記得,天陽與天豫雖不同母,卻是一父所出的親兄弟。在你們小一輩中,也本當他們兄弟兩個最親近。因年齡緣故,你同天陽、你侄兒同天豫往來的親近些,卻也是疏不間親。天豫還小,你四嫂是不放心離了眼跟前的;天豫既不能帶,那自然也不好厚此薄彼的帶著天陽。往后你們相伴著長大,也要記得這點。你們叔侄作伴是作伴,可你心里最親近的當是你哥哥一家,天陽最親近的應(yīng)該是他弟弟meimei。若是遠近親疏亂了,即便是自家血脈,也容易出是非?!?/br> 聽李氏講了這許多,長生若有所得。 無非是嫡庶兩字鬧的,若是天陽也是嫡出,年歲也大了,伯祖母帶出來幾日,又哪里有那么些顧忌。 而且,李氏提醒他遠近親疏,并非是擔心長生同長兄一房疏遠,而是提醒他不要讓天陽依賴西府。 那樣的話,春華作為嫡母處境尷尬,也影響四房一家和睦。 雖說長生心里抱怨母親與嫂子想的太多,可是也沒有多事非要帶著天陽。 在他看來,四哥本身就是庶出,聽說小時也吃過苦頭;要是四嫂真慢待庶長子,那別說旁人,四哥就不能答應(yīng)。 說不定憐惜天陽身份,四哥還要偏疼些。 他卻不知道,翰林院是最講究規(guī)矩禮教的地方。此時的曹項,正坐在家中,手中拿著的天陽的功課。 納母婢為妾,婚前生子,這兩條在世人眼中并不少見。 可對于講究禮儀道德的士人來說,這兩條都是德行有虧。 曹家在京行事素來低調(diào),曹項又放過兩次外任,在京里的交際往來不多,所以相關(guān)家中私事并不為外人所知。 他現(xiàn)在是從四品翰林侍讀學士,想要再升,就要升三品京堂,或者外放一任地方官,等到再調(diào)回翰林院,就得是升掌院學士。 不管是三品京堂,還是外放地方,仕途大好的情形下,都會越來越受矚目。等到那時,不用政敵尋釁,就有御史在瞪大眼睛盯著,終究是瞞不住。 曹項腦子里想到這些,看著天陽心情就有些復雜。 若說他不后悔當年的年少輕狂,那是自欺欺人;可要是因此遷怒綠菊母子,他又不是那樣喪良心的人。 他掃了眼門口,妻子現(xiàn)在就帶著天豫在東屋,空出西屋來給他指點天陽功課。 看著現(xiàn)下的天陽,將全部心思都放在功課上,曹項就想起少時的自己。 當年他父親早逝,嫡母不慈,受了不少臉色,使得他滿心憤怨,一心要考科舉,好早日掙脫這個家。 他想著自己本是曹家最不受寵的庶子,早早自立,離了這個家,也省的嫡母礙眼,大家才是真省心。 他執(zhí)意綠菊為妾,也是因感念綠菊對他的溫柔照顧。 對于一個心存憤怨的少年來說,那種溫柔使得他心存感激。 等到他第一次外放,長了見識,才知曉自己先前所謂脫離家族的打算是何其幼稚。 等到第二次外放,見過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聽多了內(nèi)宅陰私,他才曉得曹家給予他的庇護比他想象的要多;嫡母兆佳氏雖性子刻薄、說話尖酸,可心腸并不是十分壞。 他無病無災(zāi)的長大,飲食起居并不比幾個兄弟差多少,所受的無非是嫡母的臉色與難聽話,還有家中下人若有若無的慢待。 同那些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壞了名聲、斷送了性命的手段相比,兆佳氏這點臉色還真不算什么。 當初他太敏感,不明白同樣是父親的兒子,為何還嫡庶有別,才會覺得看嫡母的臉色那般難以忍受。 可他是曉得妻子的,妻子性情敦厚,從不與人紅臉,待綠菊母子也極寬和。 這般想著,曹項看著天陽的目光就帶了審視。 天陽小小年紀,就失了跳脫,全部心思都放在功課上,到底是為了什么? 莫非,也像他當年一樣,因庶出身份敏感自卑,存了怨恨? 天陽仰頭看著父親,正期待在父親口中得到肯定與稱贊。 迎來的卻是板著的臉,還有難解的目光,天陽不由咽了一口氣,心里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