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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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半生坎坷,終于能順心如意的過日子,曹颙亦替他快活。 曹颙抬頭,望著不遠處躊躇不前的少年,對顧納道:“這是帶妻兒回來了?” 早年在京城,顧納雖與曹颙私交,偶有造訪,可是在世人面前顯露的,是顧納想要攀附曹家不得的情形。 畢竟兩人一個黨附阿哥,一個立志做純臣,道不同不相為謀。 因此,顧納之妻蔡氏與兩人的兒女也從沒有到曹家請過安。 曹颙之所以認(rèn)定那少年是顧納之子,是因為那少年的長相與少年時顧納有幾分相似。 聽曹颙問話,顧納才曉得自己激動之下,忘了給曹颙引見自己的兒子,忙道:“這是侄兒長子伯平。岳母年邁,思念女兒與外孫外孫女,侄兒便帶他們母子幾個進京,骨rou天倫也好聚一聚。”說罷,轉(zhuǎn)過頭去,招呼那少年上前。 “平哥兒,是為父的表叔,你的表叔公,還不快上前請安?!鳖櫦{揚聲道。 顧伯平依言上前,毫不猶豫撩起衣襟,跪倒在地,對這位初次相見的“表叔公”大禮參見:“孫兒見過表叔公,孫兒請表叔公安?!?/br> 這雖說他初次見曹颙,可聽到“表叔公”三字,已經(jīng)曉得這人是誰。 是顧家太姑祖的孫兒,戶部尚書、二等伯曹颙。 顧納從不在家人面前掩飾自己的出身,顧家身為士林魁首在江南的輝煌,顧家的敗落,失父嫁母得曹家照拂的少年時代。 顧伯平都聽到耳中,記在心里。 至于為何早年兩家往來疏遠,內(nèi)情好幾重,顧納不好對一個孩子細說,只說是政見不同。 顧伯平似懂非懂,只覺得隱約或是這么一回事。 當(dāng)年顧納被貶離京城時,顧伯平已經(jīng)十來歲,早已是半大孩子,不僅記事,還有自己的判斷。 他曉得父親的過錯是“黨附阿哥”,而外公生前污了名聲的緣由是“獻媚權(quán)貴”、“輕浮無實”,只因外公挨不過九阿哥說情,將一個庶女嫁給九阿哥的一個門人為妻。 現(xiàn)下,那門人早被罷官奪爵,蔡氏的庶姐也已經(jīng)病故。 這些都是他影影綽綽聽來的,他不敢細問緣故,直到這兩年見大了,才曉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父親與外祖父到底有什么苦衷,可站隊就是站隊。 因九龍奪嫡,牽扯進去多少官員。 曹家這位表叔祖疏遠他們,倒也說得過去。 然而,即便是在兩家關(guān)系疏離的情況下,曹家表叔祖還能不計前嫌的指點照拂他父親,如何不讓顧伯平真心感激? 他到底年少,即便極力克制,可眉眼之間的感激之色卻掩也掩不住。 曹颙伸手將顧伯平扶起,少不得問兩句多大,讀什么書云云。 這邊叔侄相見,初瑜在馬車?yán)锏昧讼ⅰ?/br> 就在顧納提出,先帶兒子給初瑜請安,初瑜已經(jīng)打發(fā)婆子過來,稟道:“老爺,太太說了,外頭見禮不便,到底不便宜,既是表少爺帶了女眷,便請女眷過來同車返京,路上也好說話。” 話雖說的婉轉(zhuǎn),可顧納哪里不明白?如此安排,不過是因他們馬車壞了,想要捎帶帶他們回京,又顧忌他們夫妻的顏面。 如此好意,顧納只有感激的,哪里會不領(lǐng)情? 他打發(fā)兒子過去傳話,少一時馬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婦人牽著一個小女孩、一個小男孩下了馬車。 那婦人三十出頭的模樣,穿著半新不舊的衣裳,神態(tài)優(yōu)雅從容。 小女孩只有六、七歲模樣,長得冰雪可愛,惹人堪憐;男孩年紀(jì)更幼些,也就三、四歲年紀(jì)。 曹颙視線從那婦人身上略過,看到小女孩時卻有些意外。 據(jù)他所知,顧納只有兩子一女,兒子居長居末,女兒居中。女兒出生不滿周歲就煬了,兩個兒子一個出生在京城,一個出生在顧納任上,曹颙都叫人預(yù)備過“百歲”與“周年”,所以多少記得這些。 現(xiàn)下,怎么多出個小姑娘? 這會兒功夫,蔡氏已經(jīng)帶著兩個孩子上前,順從丈夫吩咐,畢恭畢敬的帶著兩個孩子給曹颙請安見禮。 曹颙能受顧納父子的禮,卻不愿意婦孺跪在自己眼前,便吩咐旁邊的婆子扶住蔡氏,帶蔡氏與兩個孩子上了初瑜的馬車。 叔侄有叔侄的寒暄方式,女子與女子之間也是同樣是。 不過初瑜待人溫和,蔡氏又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也算投機。 曹颙與顧納都已經(jīng)上馬,沒等曹颙發(fā)問,顧納就老實交代了那小姑娘的出身來歷。 這小姑娘雖不是顧納夫妻親生,可是卻等親生女兒一般養(yǎng)著。這女孩的父母,就是蔡氏的庶jiejie庶姐夫,當(dāng)年嫁給九阿哥一個得力門人為填房…… 第1325章 宮婢 九阿哥下場不好,九阿哥當(dāng)年的門人更是處境不堪。 像顧納這樣與九貝子府關(guān)系并不甚密切的還好,他那個連襟卻是倒了大霉,被尋了由子問罪發(fā)配,死在去往寧古塔的路上。 雖沒有禍及妻兒,可蔡氏庶姐本就是填房,前頭又留有成年的幾個兒子,在老父病故后就鬧騰分家。若非蔡家還有幾個子侄在京,蔡氏庶姐怕是連嫁妝也保不住。 即便帶了女兒回了娘家,蔡氏庶姐也沒能熬過命數(shù),終是病倒。 在咽氣前,蔡氏庶姐到底不放心自家女兒,聽說幼妹家外甥女夭折,便留下一封信,將嫁妝與女兒托付給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