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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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堅見小哥們上來,并騎與之閑談。 他想起曹颙擬的那份折子,已經初步定下去湖廣的人選,眼神就在左成身上停了停。 左成若有察覺,促狹道:“才同我分開一刻鐘,先生就想我了不成?” 蔣堅撫了撫胡子,道:“是想起柏二爺小時候……過的真快,這一轉眼,柏二爺也要當?shù)恕?/br> 聽了他的話,左住的目光也落到弟弟身上,眼里都是驕傲。 雖說他記事時,左成的身體已經調理了好些,可依舊比不上府里其他孩子,隔三差五就要小病一場,藥湯子不斷。 眼見他現(xiàn)下健健康康的長大,還能在義父身邊做事盡孝,為義父分憂,左住很為這個弟弟高興;加上寧家這一房,嫡系血脈只剩兄弟二人,眼見有了后嗣血脈,左住只有歡喜的。 左成“嘿嘿”笑了兩聲,小聲道:“先生竟糊弄我……瞧著先生瞧我的眼神就不對,說不定在想什么壞事,肯定不是因這個……” 疏不間親,曹颙還沒開口,蔣堅自然不會多嘴,岔開話道:“老夫人既到京,大人這邊是不是也要準備喬遷?” 左成看出他避而不談,心下詫異,面上不動聲色道:“義父早選好了日子,本月二十六日是吉日,宜動遷……” 說說聊聊,一行人到了曹府胡同。 蔣堅隔著轎簾同曹颙打了聲招呼,帶了小廝回后街自家院子去了。 左住、左成兄弟兩個下馬,一個壓轎桿,一個掀轎簾,服侍曹颙出來。 曹颙下了轎子,看著兄弟兩個恭恭敬敬要上前攙扶的模樣,不由擺擺手,笑道:“做什么怪?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何須至此?” 左成退到哥哥身后,含笑不語;左住卻依舊上前,攙了曹颙的胳膊,正經八百道:“入夏以后,義父可是清減的厲害……陳太醫(yī)早就交代過,不許義父太費神勞累。老太太不在,義父就不聽醫(yī)囑……” 話中,帶了nongnong的嗔怪之意。 曹颙橫了他一眼,道:“做了家主,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你們老宅也收拾的差不多,那邊可使人催了?” 左住點點頭道:“催了兩遭,被兒子擋回去了……兒子的意思,還是想著按原計劃,等弟妹生產后再動遷……” 曹颙點點頭,道:“衙門里面,你同永亮關系如何?” 左住想了想,道:“四叔對兒子頗為照看……” 永亮也是個有心氣的,被嗣母驅逐后,并沒有回歸本家,而是租賃一處小四合院,自己單過起來。 一雙兒女,他并沒有帶在身邊,而是跪求了寧老太太,暫時留在寧府,由寧老太太看顧。打小侍候他的幾個下人,他也就留了一個小廝一個粗實婆子,剩下都留給一雙兒女。 寧老太太雖恨極永亮,可康哥兒是她看大的,大姐兒又是落地就沒了娘,委實可憐。 永亮那邊,又有個大肚子外室不知何時進門,寧老太太也不放心將兩個孩子交給永亮。 永亮之母曾上小四合院叫兒子回家,還讓他早日娶自己外甥女過門。 結果永亮只肯承認表妹是外室,不答應娶為妻;永亮之母氣個半死,可也拿永亮沒法子,便直接雇了轎子,將大肚子的外甥女抬到小四合院。 這個姨表妹,本是圖高門大戶的富貴,才在姨母的攛掇下放下身段勾引表哥,沒想到表哥卻被攆回本房,名下連一畝田產都沒有,連這棲身之所也是租的。 她悔之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壓下滿心不滿,重新拉攏永亮。 永亮恨自己的同時,也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直言自己要為發(fā)妻義守三年。表妹這里,若是愿意留,他也能供一碗飯;若是不愿留,待生下孩子后,可以由他發(fā)嫁。 姨表妹見他如此絕情,少不得再次搬出永亮之母。 姨表妹在心存不甘時,也是有了其他心思,誰不想吃香喝辣??杀砀缂幢銙熘げ坎钍拢少恒y有限,家無恒產,她這般年輕,又有幾分姿色,實不愿跟著苦熬。 永亮之母卻不信永亮精窮,這些年來只永亮手指縫里漏出來的,都使得他們這一房買田置產,呼奴使婢。 畢竟做了十多年家主,要說全無私房,那誰信? 就算銀錢真的不多,只永亮名下的衣服飾品、古董字畫,也是價值不菲。 于是,永亮悲劇了。 她的生母,理直氣壯的來為外甥女出頭,要分兒子一半身家。 按照她的說法,既是他不待見,就不留著自己的外甥女在這里討他嫌,可畢竟有了他的骨rou。即便生下孩子,再走一步,就憑清白不在,哪里還能尋到正經人家。 顧念夫妻之義也好,還是想著骨rou之情也好,永亮還是當給表妹預備一份嫁妝…… 聽說鬧得很熱鬧,永亮這邊只肯給一百兩銀子,遠達不到永亮之母的所求。 永亮之母不忿,差點要去衙門鬧,最終被永亮之父攔下。 永亮之母不甘,可永亮又閉門不見,她便放出話去,要用“忤逆不孝”的罪名收拾永亮。 有兩個族人,不知是出于同情,還是出于想笑話,到永亮跟前傳話。 永亮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取出兩張文書拿給兩位同族看。 一張是當年永亮過繼時,永亮父母按過手印的契書,上面書著自家四子,家貧難養(yǎng),情愿將四子過繼他房,從此父子、母子再不相干。還標明了寧老太太付給兩口子的一筆恩養(yǎng)費,算是不讓他們夫妻兩個白養(yǎng)兒子一場。契約書最后一條,注明永亮與他們夫婦再不相干、生死不問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