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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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眉笑了一聲,“你倒是聰明?!?/br> 宣桃仰著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桑眉,“沒讓小姐失望就好。” 她跟在桑眉身后,伺候她換下衣服。 “小姐此去山上,可有所獲?” 桑眉點(diǎn)點(diǎn)頭,想了想又搖頭。 宣桃納悶,“那到底是有收獲還是沒收獲呀?” 桑眉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眉心,“小丫頭,cao心那么多做什么?!?/br> 她道,“我需要找時(shí)間再去探一探?!?/br> 而且要等冉霽雪打開石臺(tái)下的密室的時(shí)候。 她的神識(shí)又恢復(fù)了一些,若是小心一點(diǎn),未必會(huì)被冉霽雪發(fā)現(xiàn)。 浴桶中已經(jīng)倒好了熱水,溫度正合適。 桑眉拾起水中花瓣,在肌膚上碾磨著,聞著陣陣花香從浴桶中傳出,她心里忽的閃過了什么。 嘩嘩水聲響起,桑眉從桶中站了起來,宣桃替桑眉擦干身上水漬,正絞著頭發(fā),忽然聽到桑眉的聲音響起,清凌凌如山澗清泉,“這城主府中,可有桃花還開著?” 宣桃愣了一下,“小姐是想到了哪天的桃花瓣?上次之后我在府中打聽了一下,都說桃花早就謝了,而且城主府中甚至后面的居雍山,都沒有桃樹?!?/br> 她壓低了聲音道,“說是陶姨娘不喜歡?!?/br> 不喜歡? 桑眉想到晚間見到的陶姨娘那一身艷麗的桃粉色衣裙,以及行走間身上淡淡的桃花香。 這叫做不喜歡? 桑眉斂下眸子,這城主府中處處古怪,連著姨娘庶子都甚至奇怪的。 “這城主府中藏龍臥虎,小姐以后再去山上可要更加小心才是。” 桑眉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微潮的頭發(fā),好笑道,“那你可看到這龍和虎都藏在哪兒?” 宣桃想了想,答:“這最厲害的必然是城主了,再然后是夫人。” 桑眉道,“城主和夫人若不厲害,怎么護(hù)白水城中的百姓?!?/br> 宣桃噘了噘嘴,“那就是明龍明虎,藏龍我看剛剛把小姐送回來的平安也是一條?!?/br> 桑眉順著發(fā)絲的手一頓,“怎么說?” “方才我把銀子放他手里的時(shí)候他第一時(shí)間躲開了。” “就這?” “就這?!?/br> 宣桃正色,“雖然我年紀(jì)小,可修為可不低,能夠在我手上躲過去,少說也是入了靈的上十層修行者??芍拔乙娝臅r(shí)候都是一副笨拙的蠢樣子,身子笨重又無氣力,要不是我塞銀子的時(shí)候感覺到他下意識(shí)的反擊,我還察覺不了呢!” 她道,“這樣藏著掖著,要么就是用來保護(hù)少城主的暗衛(wèi),要么就是心懷不軌的暗哨?!?/br> 桑眉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尖,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那都是城主府的麻煩,跟我們可沒什么關(guān)系。” 宣桃疑惑,“可是小姐不是要嫁給少城主嗎?說不得這就是個(gè)隱患?!?/br> “隱患不隱患的日后再說?!彼┥闲遗谒砩系睦镆拢艾F(xiàn)在,我們該去睡了?!?/br> 宣桃郁悶,“不等夫人嗎?” 這里的夫人可不是城主夫人,而是指桑眉的母親桑夫人。 桑眉躺上床,“爹今晚定然喝的不少,娘要顧著爹把他帶回府,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時(shí)間再來看我了?!?/br> 宣桃哦了一聲,替桑眉熄了等離開了。 同一時(shí)間,在鈞天閣的暗室里,白明澤焦急的來回走動(dòng),時(shí)不時(shí)的朝冗長的密道口望上一眼,“平安怎么還不來,怎么還沒把娘叫過來?!?/br> 白明洲躺在密室逼仄的小床上,臉色通紅,從脖頸延伸到衣物包裹的身軀,皆是火紅一片。 他咬著唇滿臉痛苦之色,汗水幾乎打濕了整床褥子。 白明澤焦急又慌亂,慘白著一張臉。 他知道白明洲很痛苦,甚至痛苦到失去了神志,可讓他心中慌亂不已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的難受。 他和他哥的感應(yīng)斷了! 很快,密道里傳來了幾道急促的腳步聲。 冉霽雪快速的走了進(jìn)來,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字。 她進(jìn)來之后,先把泫然欲泣的白明澤趕了出去,然后才坐到床邊,伸手抓住白明洲的手腕。 guntang的溫度自兩人相接觸的地方傳了過來,冉霽雪被這溫度一驚,正俯下身查看,卻見昏迷的白明洲猛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深邃的眸子似深淵,黑洞洞的看不見一絲光亮。 冉霽雪咬了咬牙,指尖捏著一根足有三寸長的銀針。 她看著滿目瘋魔的白明洲,狠狠的朝著他眉心扎了進(jìn)去! 第20章 “在養(yǎng)好身體前,他都不能出…… 白明洲醒來的時(shí)候,只覺得腦子里針扎一樣疼。 眼前像是彌漫著一層霧,周圍的景物看著熟悉又陌生,有人坐在他的床邊,卻又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醒了?!?/br> 冉霽雪冷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明洲眼中的茫然一瞬間褪去,他動(dòng)了動(dòng),起身到一半就無力的砸了回去。 他開口,聲音嘶啞的厲害,“夫人。” 冉霽雪沒有說話,只冷冷的看著他。 白明洲白著臉,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冉霽雪跟著站在他面前。 她的身材并不高大,然而站在白明洲的面前,撲面而來的強(qiáng)大氣勢足以讓所有人仰望。 包括白明洲。 他抿著唇看著冉霽雪,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這是她的母親,他卻不能叫她娘。 冉霽雪將手中藥丸遞給白明洲,看著他吃下去。 褐色的藥丸一直苦到人心口,直到在白明洲身上作用,用來暫時(shí)阻隔雙生子之間的感應(yīng)。 這是他每次受罰之前都要吃下的藥,因?yàn)椴荒茏屵@痛被白明澤感知到。 果然,甫一咽下藥丸,就見眼前人紅唇微啟,吐出冰冷的兩個(gè)字,“跪下。” 白明洲眸光一暗,“咚”的一聲直接跪了下去,膝蓋狠狠的撞在地面上。 冉霽雪只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神情越發(fā)冷厲,“關(guān)你禁閉你可是不服?” 白明洲垂首,“不敢。” 冉霽雪道,“我看你沒什么不敢的。明澤心善,讓你以他的身份行走在外,可你卻在外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禁閉期間多次擅自外出,你拿我的話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不成?” 白明洲只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冉霽雪神色沉沉,“我知你怪我身為母親卻不能做到一視同仁,可你身為兄長自當(dāng)忍讓胞弟。陶素汐母子虎視眈眈,你若是行差踏錯(cuò),害的可是我們母子三人。” 言語化為利劍,狠狠的扎在白明洲身上,他只覺得心口像是破開一個(gè)洞,他一張嘴,洞中便傳來嗚嗚的風(fēng)聲,似是哀鳴。 他額頭觸地,啞聲道,“明洲甘愿受罰,少城主自此只有明澤一人。” 冉霽雪定定的看著白明洲彎曲的脊背,忽的扭過頭。 “記住你說的?!?/br> …… …… 白明澤跌跌撞撞的從門外滾了進(jìn)來,撲到白明洲的床上就開始嚎啕大哭,“嗚嗚哥我擔(dān)心死了……” 白明洲:“……” 本來他只是身上疼,現(xiàn)在被吵的連腦門也開始疼了起來。 他只能強(qiáng)打起精神安慰哭的好不傷心的弟弟,“別哭了,我沒事的。” 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聲音里的虛弱和蒼白遮都遮不住,白明澤心頭陣陣惶恐,生怕將瓷器一般的哥哥碰碎了,連哭聲都放輕了不少。 白明洲:“……”他弟弟可真是一個(gè)一眼見到底的單純男孩子。 冉霽雪步履優(yōu)雅的跟在白明澤的身后走了進(jìn)來,最是端莊的城主夫人看著自己的愛子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讓你哥哥好好休息,別再打擾他了?!?/br> 白明洲的手無意識(shí)的揪緊了被子,他柔弱一笑,聲音輕的像是一陣風(fēng),“我真的沒事,不過日后恐怕無法再代你出去了?!?/br> 白明澤一愣,“什么意思?” 冉霽雪神色悲憫,“明洲修行的時(shí)候走火入魔傷了自己,雖然不會(huì)傷及性命,但是仍要修養(yǎng)一段時(shí)間?!?/br> 白明澤猛的扭過頭看向自己娘親,震驚得眼睛都繃大了不少。 偏偏白明洲又咳了兩聲,嘆息著,“以后只能靠你跟著城主修行對(duì)練了。” 本來沒想到這一茬的白明澤瞬間僵硬,只覺得天崩地裂也不為過。 “哥你肯定是騙我的!” “我……咳……我沒……咳咳??!”白明洲咳得撕心裂肺,眼睛都紅了。 白明澤頓時(shí)拋下其他,擔(dān)憂的拍拍白明洲的背,“哥你還好嗎?” 白明洲搖搖頭,摸摸弟弟的頭發(fā),“我沒事,我只是擔(dān)心你?!?/br> 冉霽雪緩聲道,“這次考校你跑了出去,你爹已經(jīng)很不高興了,過幾日他定會(huì)找查探你今日的修為,與其擔(dān)心明洲,不如想想你該怎么過這一關(gu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