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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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看字契的日期,正好在安王府火災(zāi)之后一日,想來陸沉菀當(dāng)?shù)暨@塊玉,多半跟安王有關(guān)。 做好早點,陸沉菀還沒醒來。 顧君瑜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不放心,直接去了床前。 床上之人滿臉通紅,顧君瑜伸手在她額頭一探,臉色更嚴(yán)肅了。 “陸沉菀?”顧君瑜試圖將她叫醒,不過床上之人卻沒有絲毫回應(yīng)。 在這種醫(yī)療水平落后的時代,風(fēng)寒發(fā)燒也會要人命,顧君瑜不敢大意,趕緊拉開被子,用濕巾帕給她物理降溫。 陸沉菀意識迷糊,睡得很不安穩(wěn),她一直在重復(fù)噩夢。 那一年,她十歲,母親剛亡故。 她被人推下翠蘿院的枯井,里面又黑又冷,還盤踞著一條冷滑的毒蛇。 她惶恐無助,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她極力遺忘這段過去,不想傷痛的記憶卻是那么深刻,輕易就被喚醒。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弄死那條毒蛇,她只記得那種惡心冰冷的觸覺,永世難忘。 井外傳來下人嘴碎的談話:“太子被廢,大小姐的太子妃夢碎了。” “做不了太子妃,還可以做皇子妃,我聽說大小姐和四皇子有私情,不然那四皇子怎會沖撞龍顏也要保大小姐?我聽聞四皇子在寧德殿外跪了整整一夜,此情可真是撼天動地?!?/br> 那些聲音像魔音,一直不停地摧殘她的意念。 “別怕,是夢。”一道儒雅而又溫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些冷嘲熱諷漸漸散去。 黑暗中,似有一個人,如松如竹,高大英挺,緩緩朝她走來,她看不清他的臉,但那道聲音卻有安撫人心的魔力,陸沉菀漸漸沉靜下來。 他打了一盆溫水放在矮幾上,擰了巾帕給陸沉菀擦臉、手,以及腹部和背部。 也不知她夢見了什么,眉頭皺得很緊,顧君瑜用溫?zé)岬慕砼猎谒夹臏厝岵潦?,試圖將之撫平。 夢中之人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娘。” 顧君瑜手上動作一頓,到底還是個孩子。 顧君瑜試圖抽回手,不料對方卻像害怕失去一般,緊緊抓著不放。 看來這小姑娘很沒有安全感,顧君瑜只好就這樣讓她抓著,等她睡安穩(wěn)一點,自己再抽手也不遲。 不過這一等,就無止無盡。 陸沉菀始終不肯放手,顧君瑜最后只好靠著床頭坐下,隨時觀察陸沉菀的狀態(tài)。要是沒有好轉(zhuǎn),就必須送去縣城看大夫了。 大底是太過無聊,顧君瑜細細打量床上的人。躺著的人眉目如畫,乖巧恬靜,她的皮膚極好,平日里像水蜜桃,不過現(xiàn)在水蜜桃病了,又白凈得像羊脂白玉。 光是看著也賞心悅目。 顧君瑜看她的溫度退了一些,便又將被子給她蓋上,自己則靠著床頭閉目想事情。 沒一會兒,床上的人動了,朝他的身體這邊靠了靠。 顧君瑜睜開眼睛,就在這時他的腰被人抱住。 抱著他腰的人蹭了蹭,似乎再找更舒服的姿勢,最后枕在他大腿上,才總算安定下來。 但是顧教授心中凌亂了,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 這小姑娘可真是……對他放心。 顧君瑜打算起身,枕在他腿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眼里有些水汽,無精打采的。 “我難受?!?/br> 她的聲音很低,像羽毛劃過湖面。 顧君瑜看她醒了,便道:“你病了,我去請大夫?!?/br> 陸沉菀忽然抱著他的手,“不要離開我,我怕?!?/br> 生病的人最容易流露出脆弱一面,顧君瑜印象里的陸沉菀一直是個堅韌的小姑娘,倒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楚楚可憐。 不過可憐歸可憐,生病還是要醫(yī)的,顧君瑜:“你起來,我背你去?!?/br> 陸沉菀卻沒了回應(yīng),顧君瑜仔細一看,她又睡了過去。 顧君瑜將她從床上抱起,抱一個睡著的人比抱一個清醒的人費力費神。 剛走出院子,顧君瑜就感到吃力了,影視劇里男主抱昏迷女主健步如飛的畫面都是騙人的。 由于無力和地心引力,睡著之人像水一樣會變著法往下沉,抱的人也搭不上力。 此時,遠處原來一陣馬車聲。 顧君瑜循聲望去,馬車有幾分眼熟,正是謝家人。 顧君瑜松了一口氣,上了馬車和謝浩然一同去縣城。 謝家馬車上沒有小榻,顧君瑜只好摟著陸沉菀,才能讓她免于掉到地上。 謝浩然掀起車簾看向外面,耳朵紅得滴血。 顧君瑜本也有些尷尬,不過抬頭一看謝浩然的反應(yīng),他反而沉靜下來。 陸沉菀染了風(fēng)寒,加之前段時間太過cao勞,又受了驚嚇,才會一病不起。 大夫給她開了些安神和散熱驅(qū)寒的藥,叮囑好生調(diào)理即可。 再度回到家中,已近午時。 陸沉菀依然是昏昏沉沉,偶爾醒一下,顧君瑜也抽不開身。 謝浩然讓小廝半夏去幫著熬藥,陸沉菀喝了藥,又退了些燒,這才安寧睡過去。 顧君瑜跨出門,便見謝浩然正蹲在院子一角。 他走過去,“今日多謝謝公子相助?!?/br> 謝浩然見他出來,興致盎然,“你這蘿卜上面怎長出白菜來了?” 說來話長,顧君瑜最近因身體原因,沒法大刀闊斧做事,不過閑暇時也會拿自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搞點小實驗。 這株蘿卜是野生在這院子里的,顧君瑜去外面找了白菜苗嫁接在這蘿卜上,嫁接至今也有十來天了,那白菜長得還不錯。 “這沒什么好稀奇的,這是嫁接技術(shù)的應(yīng)用,謝公子若有興致,我也可以教你此法?!鳖櫨さ?。 “嫁接可是連理木?” 顧君瑜:“正是。” “我只聽過此法可用于柑橘上,沒想蘿卜白菜也成?!敝x浩然對安王又多了幾分興趣和佩服,除了這株能長白菜的蘿卜,不遠處還有一叢發(fā)嫩葉的蘭草,應(yīng)是從他的宋梅身上分下來的分株。 “大部分植物皆可嫁接,這不足為奇?!辈粌H可嫁接,還能雜家,不過顧君瑜不想和他談這些理論,便轉(zhuǎn)移話題,“如今正是農(nóng)時,不知謝公子與令尊商量得如何了?” “實不相瞞,如今要找三十佃農(nóng)頗不容易。家翁之意,愿助王爺千兩銀,王爺可自尋人手,不過此事還請安王切勿與旁人細說?!敝x浩然說著,將銀兩遞上。 顧君瑜多少品出一些潛臺詞來,謝家不敢明著幫他,卻也不想得罪于他。 謝家能在曾波和許家的打壓下,依然保住符陽縣首富的位置,處事果然夠圓滑。 安王“謀反”罪名成立,老皇上還能保他一命,是因皇上對安王還念著父子之情,畢竟安王是唯一一個他寄予心血和感情培養(yǎng)的兒子。 天下人怎么想不重要,皇上如何看待安王才是關(guān)鍵,同樣身為老父親的謝父看得通透。在安王之事上,謝父不愿做絕,不過想取安王性命之人,他也得罪不起。 千兩銀對謝家來說算不得什么,但對現(xiàn)在的安王來說,卻是翻身之本。 顧君瑜也沒假意推脫,“那在下便先謝過了?!?/br> 謝浩然不愿與他說這話題,就問:“不知安王所說的帝王梅在哪里?我也想長長見識。” 顧君瑜:“我只有花種,但蘭花花種難以存活,需精心培養(yǎng)。謝公子現(xiàn)在要,我也可給你?!?/br> “不急。既然安王說難以養(yǎng)活,我拿著也是糟蹋,還是等安王種出來,我再來看?!?/br> 兩人又聊了一些蘭花的養(yǎng)護,謝浩然聽后對顧君瑜越發(fā)佩服,暗道安王果然學(xué)識淵博,非是他們這種小地方的人能比。 安王妃臥病在床,謝浩然也不好再久留,留下銀子起身告辭。 陸沉菀直到傍晚才醒來,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終于醒了?”溫潤的聲音將她的神志喚醒。 陸沉菀側(cè)過頭,見房內(nèi)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臨時小榻,那是用竹子搭建的,做工并不講究,不過用于休息足夠了。 陸沉菀:“夫君,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已經(jīng)晚上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鳖櫨て鹕硗庾?。 陸沉菀準(zhǔn)備穿衣下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隔著一塊……汗巾? 這巾帕不是自己塞進去的,那難道是…… 陸沉菀把自己藏進被子里,莫非她夢里那些似真似假的畫面都是真的?! 她沒臉見人了。 顧君瑜端著清粥回來,便見陸沉菀又縮回被窩里了,這次還把腦袋都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嗯?怎么了?還不舒服?” “沒有?!标懗凛覜]料到顧君瑜這么快回來,她只好悶聲回了句。 顧君瑜走到床邊,不放心地將被子拉下,便見里面裹著一只熟透的蝦。 他伸手,放在陸沉菀額上,“嗯……怎么又發(fā)燙了?” 陸沉菀:………… “你先喝點粥墊著胃,我去把藥再熱一下?!鳖櫨局嫉?。 陸沉菀就這么怔怔地看著他又離去。 一日未進食,陸沉菀已饑腸轆轆,她穿好衣服,喝了口粥。 清粥不冷不熱,加了一點菜葉子,味道清淡中帶著點甜。 她想著迷糊中的場景,剛退下去的熱度又上臉了。 陸沉菀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日,陸沉菀便恢復(fù)過來,顧君瑜見她無大礙,便開始著手解決勞動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