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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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瑜招呼安成磊和曾波等人進(jìn)屋入座。 “寒舍簡陋,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安大人海涵。” 簡陋是真的簡陋,安成磊為了耍威風(fēng),今天帶了二十多名護(hù)衛(wèi)來。 顧君瑜這套房子不大,很快就內(nèi)外都擠滿了人。 若非親眼所見,還真難想象安王會甘于生活在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住這種破敗的房子。 過了片刻,柳婆婆端著茶水過來,給眾人各倒了一杯。 顧君瑜道:“這茶葉是我在山上采摘的,此茶長于山泉水涌出之處,味道獨(dú)特,清腸祛毒。我初來莊子上時不省人事,也是喝了這茶,才漸漸有了起色,諸位請?!?/br> 安成磊略有疑惑,不由多看顧君瑜一眼。 眼前的安王雖然沒了那一身清高之氣,但神采飛揚(yáng),談吐也悠然從容,他的氣血算不得好,卻比離京之時要好上許多。 那曾波也是半信半疑,他之前見過安王,也聽說過安王病得快死的消息,誰知到了這莊子之后,竟然一日日好起來,前段時間還訓(xùn)斥過他外侄兒許航。 曾九不信,“我還不信這茶能當(dāng)藥用?” 顧君瑜儒雅一笑,“《本草》有載,茗能治瘺瘡,利尿,除痰,散熱,提神,下氣等,亦有《枕中方》《孺子方》等藥方傳世,怎就不能當(dāng)藥用了?此茶能清身上污穢,排掉腸中臟東西,若你不喜,我亦可讓家仆換上白水。” 安成磊道:“安王所言甚是,我便以茶代酒,敬安王一杯?!?/br> 他這一路趕來,天氣又熱,早就渴了,便嘗了一口,味道確實(shí)微苦,但又與苦茶不一樣。 安成磊對眼前這位廢太子的人品還是自認(rèn)了解的,這廢太子飽讀詩書,不是曾九那種會使暗招的小人,也斷不可能做出茶里下毒之事。 飲茶之后,便是午飯。 柳婆婆煮了一大鍋稀飯,炒了半鍋厚皮菜,每桌各上兩盤厚皮菜、兩碟咸菜,一碟涼拌野菜,一盤泡蘿卜。 顧君瑜見狀,皺眉訓(xùn)斥道:“怎生沒煮干飯?這么清的粥,怎能用來招呼客人!” 柳婆婆趕緊解釋:“安王息怒,家中實(shí)在是沒米了,這些都是王妃省下來的?!?/br> 顧君瑜面露尷尬,對安成磊解釋:“讓諸位見笑了?!?/br> 說完,他又訓(xùn)斥柳婆婆:“沒米了,你怎么早說,去買些回來,也不能這樣丟人現(xiàn)眼呀!” 柳婆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甚是為難。 安成磊心中自是明了了,安王都自己挑糞了,又是剛搬來此地,房舍被燒了,銀子被卷了,家里還能拿出什么吃食來? 曾波看著桌上的厚皮菜,這在符陽當(dāng)?shù)鼐褪墙o豬吃的,這安王竟用來招呼他們,更不用說那些野菜了。 曾波便道:“安大人,下官府上已備好酒宴,便不用在此叨擾安王了吧!您來我們符陽,下官自當(dāng)盡地主之誼?!?/br> 安成磊看著這些飯菜,自然也是吃不下去的,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打擾多時,我們也該告辭了。弘蕭,拿點(diǎn)銀子給安王當(dāng)見面禮,即使是庶民,安王也不該吃這種豬食呀!” 他還故意強(qiáng)調(diào)了豬食二字。 安成磊身邊的親信摸了十兩銀給顧君瑜放在桌上,顧君瑜既沒有說要,也沒有說不要,只冷冷淡淡道了句:“既然安大人另有酒宴,那在下就不強(qiáng)留了?!?/br> 這哪是不強(qiáng)留,這分明是逐客令。 不過安成磊今兒耍盡威風(fēng),沒計較這些,率著他的人離開了。 陸沉菀從后廚過來,輕輕嘆了口氣,“夫君,你讓我熬到茶水里的干葉到底是什么?” 顧君瑜看她眼里藏著擔(dān)憂,又想逗逗她了,便問:“很想知道?” 陸沉菀點(diǎn)點(diǎn)頭。 顧君瑜:“那就是一種……” 第14章 叫一聲瑜哥哥,我?guī)闳ァ?/br> 半路。 曾九肚子隱隱泛疼,他看了眾人一圈,見大家并無異樣,而且安成磊等京城來的官差在場,他也不好多事叫停下如廁。畢竟這段去縣城的路不過四五里,就算步行也花不了多久時間。 不過人一旦不舒服,每一刻都是煎熬,短短四五里路也好像遠(yuǎn)隔天涯。 “安大人,我們要不就地休息片刻?”曾九笑著提議。 “休息作甚?這么熱的天,趕緊入城是真,前面不就是縣城了?!卑渤衫诘?。 現(xiàn)在雖然才過春分,不過今日的太陽卻也不容小覷,常言道二四六月亂穿衣,說的就是這幾個月份熱起來很熱,冷起來很冷。 曾九望著遠(yuǎn)處的縣城,簡直就像看海市蜃樓,看得見,卻追不上。 他只得催著步行的小兵,“別磨磨蹭蹭的,早點(diǎn)進(jìn)城,安大人好用膳。” 他這一激動,沒忍住放了個屁,一股臭雞蛋味彌漫開來。 楊弘蕭離他最近,狂笑道:“曾九,你這屁簡直比安王的糞桶還臭啊?!?/br> 那味道久久散不去,就算曾九臉皮再厚,也經(jīng)不住當(dāng)著上司下屬這般被取笑啊。 曾波也覺得他丟了自己的臉,暗暗瞪他一眼,“你要放就在后面放了再趕上來,在安大人面前如此失禮,成何體統(tǒng)!” 曾九只好憋紅臉道:“安大人,曾大人,你們先走,小的隨后趕上。” 說罷,曾九匆匆下馬躲去路邊草叢。 眾人又是一陣哄然大笑。 曾九又羞又惱,他的褲子上沾了些,黏糊糊濕漉漉的,這次丟臉簡直丟到姥姥家了。 他釋放完,終于舒坦了些,往四周瞅了一眼,伸長了手去扯一張野草葉。 就在這時,大腿外側(cè)像被什么冰冷的東西舔了下,舔得曾九渾身一個激靈,尾椎爬上一股涼意。 他回過頭一看,一條眼鏡蛇王耀武揚(yáng)威地對他吐著紅信子。 曾九知道這蛇的厲害,嚇得大叫一聲,提起褲子轉(zhuǎn)頭就跑。 因太過驚慌失措,他還踩了一腳屎。 符陽縣,醉仙樓。 曾波見曾九遲遲未來,正要遣人去探查情況,不料卻見曾九衣衫不整,失魂落魄奔跑在街上,路人皆掩著鼻子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 曾波也不知曾九發(fā)生了何事,只好派人去查,自己則留下陪安成磊等人。 酒過三巡,眾人紛紛往茅廁跑。 安成磊來來回回跑了數(shù)次,渾身已虛脫,心下不由盛怒,欲捉拿酒樓老板。 這酒樓是許家的產(chǎn)業(yè),曾波哪敢擔(dān)這責(zé),趕緊將懷疑對象往安王身上推。 卻說安王的莊子上,顧君瑜讓柳婆婆將桌上的飯菜全部倒給豬圈的豬吃。 柳婆婆有些心痛,“王爺,這稀粥正好下咸菜,不若我給他們做活的人留著吧!” 這柳婆婆是個吃過苦頭的,知道糧食金貴,遇上收成不好的年頭,有粥喝都不錯了。 顧君瑜道:“不用,這些本就是為牲口準(zhǔn)備的,都倒給豬吃。這里的銀子拿去隔壁村里買些雞鴨rou蛋和糧食回來,我們中午好好改善伙食?!?/br> 柳婆婆笑著應(yīng)下,安王出手闊綽,平日里的伙食都開得好,從未因?yàn)樗麄兪窍氯司吞澊麄儭?/br> 顧君瑜也叫了兩個男仆跟柳婆婆一同去運(yùn)糧食和菜rou等,至于剩下的銀兩,他則發(fā)放給眾人,當(dāng)作這一個多月的額外賞賜。 這些日子他忙著把荒地開墾出來種上作物,這些買來的家仆也沒有閑暇之時,幾乎每天都在地里忙活。這十幾個人都能吃苦,再加上他們沒有背景,也算老實(shí)。 眾人自是欣喜不已,都對顧君瑜和陸沉菀行了跪拜大禮。 新鮮的燉雞湯香氣撲鼻,顧君瑜給陸沉菀盛了一碗湯,“多吃點(diǎn)rou,一會兒再喝湯?!?/br> 陸沉菀今年才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多補(bǔ)。 陸沉菀淺淺一笑,夾了一只雞腿給他,“夫君更該多吃點(diǎn),今日若非夫君機(jī)智,我們便沒這頓豐盛午膳了。” 陸沉菀看顧君瑜神色自若,并無任何怨懟,也放下心來。她就怕安王在意那些人的羞辱,想不開,抑郁成疾。 現(xiàn)在的安王讓人信賴,卻也讓人心疼。 他曾身為天之驕子,如今卻隨便一個無名之輩也敢羞辱,陸沉菀一想起這些,自己反而多了一絲抑郁和不快。 顧君瑜看著碗里多出的雞腿,不禁笑了下。 他抬起頭,見對面之人眼里飽含著復(fù)雜情緒,顧君瑜道:“怎么了?看上去不高興?” 陸沉菀輕輕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夫君真好。” 小姑娘真是太會說話了,這話哄得顧君瑜心都軟了。 “你跟著我吃了那么多苦,我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鳖櫨ばΦ?,“對了,你以后就叫我瑜哥吧?!?/br> 每次聽小姑娘軟軟地叫他“夫君”,顧君瑜總有一種罪惡感。 前世大部分人都叫他顧教授,不過玩得比較好的幾個朋友叫他瑜哥。 陸沉菀吃驚地看著他,她不知安王為何要自己這么稱呼他。 “這……于理不合吧?夫……你若不喜歡,我今后便叫你王爺?!彼Я艘麓剑袔追中呔?。 其實(shí)她早就看出來了,安王并未將她當(dāng)成妻子,他對自己雖然很好很溫柔,但這種溫柔……興許只是感動。 聽陸沉菀這么說,顧君瑜又想了想,叫他“瑜哥”的都是他的鐵哥們,讓陸沉菀這么嬌軟的小姑娘叫瑜哥似乎特別違和。 叫王爺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會顯得他像個大老爺們,小姑娘都成了小丫鬟了。 “嗯……叫瑜哥確實(shí)不適合你,該叫瑜哥哥?!鳖櫨に妓饕环罂偨Y(jié)道。他對陸沉菀揚(yáng)了揚(yáng)眉,莫名有些期待和興奮,“叫一個來聽聽。” 陸沉菀心中的羞窘變成了羞澀,她紅著臉,低下頭,根本不敢與那雙熱情洋溢的黑眸對視。 她的聲音被堵著了,叫不出來。 顧君瑜卻沒打算放過她:“叫一聲瑜哥哥,我給你撕雞腿?!?/br> 陸沉菀聽著他少見的戲謔之語,頭垂得更低,心下有點(diǎn)惱,哪里還叫得出口? 顧君瑜:“叫一聲瑜哥哥,我?guī)闳シ棚L(fēng)箏?!?/br> 顧君瑜:“當(dāng)真不想去?” 陸沉菀當(dāng)然是想去的,她也聽出了顧君瑜此時的歡喜,只好配合著難為情地低喃了聲:“瑜哥哥?!?/br> 那聲音太輕,就像雪花從空中飄下,落在顧君瑜心口就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