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手中拉滿的神臂弓紋絲不動，他淡然道：“夫人，賠罪談不上，我只希望梁大人速速放了我家兄長，然后放我等離開大名，那么從此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否則，那便也只能玉石俱焚！”

    王霖抬腳踢去，他身側(cè)的龍膽亮銀槍嗖一聲拔起在半空中倒了個槍花，爾后掠過蔡氏耳際，又從眾軍頭上飛過，瞬間插入梁世杰另一側(cè)的門柱上，發(fā)出極為強(qiáng)烈刺耳的嗡鳴顫動之聲！

    這等力量，已非凡人所有！

    眾軍驚呼。

    蔡氏嫵媚的臉色終于變了。

    蔡氏鮮艷的紅唇顫抖著望向梁世杰。

    梁世杰面色變幻良久，這才狠狠跺了跺腳，揮手讓人將楊志釋放出獄，爾后又退去眾軍。

    ……

    王霖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從容帶著楊志離開大名府城。

    楊志孤身一人，既無家室，也無資財，自然是一人一刀就隨王霖去了。

    大名府百姓議論紛紛。

    梁世杰回到府中，這么多年郁積的怨氣和怒火終于還是控制不住，統(tǒng)統(tǒng)向蔡氏爆發(fā)出來。

    “你這妒婦，毒婦！若非你故意挑起事端，無事生非，本官焉能受那王霖如此羞辱！”

    “這么多年，本官真是受夠了！本官要?dú)⒘四?！?/br>
    蔡氏面帶冷笑，端坐在那，任由梁世杰歇斯底里撩著狠話摔著東西，一言不發(fā)。

    待梁世杰發(fā)泄良久，她才從衣袖中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來，投在梁世杰腳下。

    “梁世杰，奴就坐在這，任由你殺！”

    蔡氏面色漠然：“你若真殺了奴家，奴家反倒敬你是條漢子！”

    梁世杰怒吼著俯身抓起匕首，持刀的手劇烈抖顫。

    “告訴你梁世杰，奴家這些年也是受夠了！來，來殺了奴，奴雖是女流之輩，也不怕死！奴要是眨一眨眼，就不是蔡家人！”

    梁世杰呼呼喘著粗氣。

    “沒有我蔡家，你梁世杰算是個什么東西？豬狗不如！娶了奴，已經(jīng)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還竟敢想入非非……今兒個，奴就實(shí)話告訴你，只要有奴在一日，你就休想納妾！一個也不成！”

    “你看上一個，奴便殺一個！”

    蔡氏緩緩起身，揚(yáng)長而去。

    “你……”梁世杰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前一陣發(fā)黑，就一頭栽倒在地。

    門外的家仆婢女噤若寒蟬，沒一個敢進(jìn)來觸及梁世杰的霉頭。

    ……

    城外。

    夜幕低垂，漫天星光泛起，月色皎潔。

    王霖和楊志縱馬疾馳往盧氏莊園而去。

    盧俊義父子雖未去府城，但盧家耳目眾多，城中王霖與梁世杰對壘的消息卻很快傳回來，所以燕青早早就等候在府門口。

    見到王霖和楊志，燕青抱拳笑道：“果然不出燕青所料，王軍使此去大名府，不惜與那梁中書翻臉成仇，絕不是發(fā)泄私憤，而是為了營救楊提轄！”

    王霖笑而不語。

    楊志嘆息道：“此番若非我家兄弟，楊志霉運(yùn)又來，遭遇吃牢獄之災(zāi)，不定還要被刺配流放，甚至性命難保！”

    楊志聲音非常感慨。

    王霖探手拍拍他的肩膀。

    楊志的確是個倒霉催的人。

    第一次押解花石綱出了事，亡命多時，本想進(jìn)京謀個差使，就遇上高俅暗算，心情郁悶下遭遇潑皮牛二，一怒下殺了人，被刺配河北大名。

    本以為被梁世杰賞識今后慢慢會混個前程，結(jié)果又撞上這事。

    不過，經(jīng)此事后他應(yīng)是時來運(yùn)轉(zhuǎn)了。至少未來梁世杰往東京給蔡京賀壽的生辰綱便會換人押運(yùn)，他不至于因此再次受到牽連獲罪了。

    燕青大笑：“王軍使，楊提轄，請進(jìn)！家父已經(jīng)在廳中設(shè)宴，為兩位接風(fēng)洗塵！”

    三人就進(jìn)了府。

    其實(shí)在此之前，在盧俊義吩咐下人設(shè)宴時，賈氏在李固的攛掇下又在盧俊義面前叨叨了些亂七八糟的是非。

    無非是說王霖得罪了大名府留守梁世杰，此時盧家不應(yīng)再將王霖這些人留在府中款待，以免惹禍上身云云。

    盧俊義天生豪杰，熱情仗義，何等心胸氣魄，豈能聽賈氏這種腌臜話，自然拂袖而去，甩下句冷冰冰的“婦人之見、少管閑事”。

    賈氏心中咒罵，卻也無可奈何。

    第86章 夤夜反殺李固

    華燈初上。

    雖是盛夏時節(jié)，但因盧家莊園建在鳳凰嶺下，依山傍水，到了晚間，還是涼風(fēng)送爽。

    盧俊義和燕青父子熱情邀飲，王霖和楊志自難拒盛情。

    酒過三巡，中間盧俊義出門小解，卻去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直至三人坐飲等得略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盧俊義才匆匆返回。

    王霖發(fā)現(xiàn)，雖然盧俊義臉上依舊掛著濃烈的笑容，但眸子里卻似乎多了些洶涌的火光，便心頭暗動。

    盧俊義照常暢飲談笑生風(fēng)，王霖心頭卻略有些不安穩(wěn)起來。

    最近他這種近乎警兆的第六感或者說是直覺，常常會出現(xiàn)，以至于他都懷疑是不是系統(tǒng)爸爸無形的預(yù)警機(jī)制開啟了。

    前世職業(yè)養(yǎng)成和性格本身所致，王霖向來擅長抽絲剝繭并借此管中窺豹，畢竟他的殺伐果斷建立在縝密判斷的基礎(chǔ)上，而不是一味的莽。

    當(dāng)然也不能否認(rèn)，他骨子里本身就是一個吃不得屈和性格強(qiáng)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