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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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真正將紙面上的雁北九州拿回,除了再戰(zhàn),沒有旁的辦法。 第385章 燕王何故而做媒 東京陷于長時間的狂歡喜慶氣氛之中。 自神宗皇帝朝以來,大慫朝似乎就沒有什么太多足以讓舉國歡慶的事了。 但打退金兵且逼得金人割地求和,這可是足以讓整個宋人都?xì)g呼不絕的大事! 堪稱蓋世功業(yè)! 燕王之名已經(jīng)名播四海了。 雖然一場風(fēng)波消弭于無形,但燕王府的安全還是讓燕青提高了幾分警惕之心。 原本駐扎京師西大營的虎神衛(wèi)五千精銳,抽調(diào)一千環(huán)伺王府周邊。 為預(yù)防萬一,虎神衛(wèi)甚至將馬前街變相封鎖戒嚴(yán)了,畢竟這塊靠近王府后宅。 后宅,李師師身著鵝黃色的宮裙,任由長發(fā)披散在腦后,只用一條金箍束著。 其實這般發(fā)飾并不符合當(dāng)下的禮儀和時尚,但王爺喜歡,李師師慢慢也就習(xí)慣了這般。 左右不過是在自家內(nèi)宅,不見外客,倒也無妨。 她靜靜坐在案幾之后,案幾上的銅制雕花鏤空熏爐里,紫檀香裊裊升騰。 她狹長的鳳眸凝神,長袖揮舞,兩只纖纖玉手飛彈。 那婉轉(zhuǎn)的琴聲就如同珍珠落玉盤般傾瀉而出,在房中久久回蕩著。 王霖站在鏤空刻畫的窗前,眺望著院中的美景。 這座原宗室燕王的府邸其實美輪美奐,非常奢靡,參照了江南園林的風(fēng)格建造,每座院落都極其精雅。 院中那棵蒼老的桂花樹已過了桂花盛開的季節(jié),經(jīng)一場暴風(fēng)驟雨,樹上的殘花朱蕊也都被一掃而空了。 似是為迎合王霖抗金的情懷,李師師今兒彈奏的是古曲胡笳十八拍。 據(jù)說此曲為蔡文姬所創(chuàng)。 蔡文姬曾被胡人所擄,后來歸漢,這曲便是她在歸國路上所作。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后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志意乖兮節(jié)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惡辱兮當(dāng)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 李師師雙手撫琴,卻是同時輕啟歌喉,鶯鶯而唱。 她的歌聲悲愴而婉轉(zhuǎn),繞梁三匝,久久不絕。 畢竟她是專業(yè)人士,可以說代表著這個年月歌唱表演藝術(shù)的最高水準(zhǔn)。 “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云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fēng)千里兮揚(yáng)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披甲兮為驕奢。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br> 雖然并未有此人生境遇,但李師師全部身心投入,自彈自唱到此處,漸漸就有些代入進(jìn)去,歌聲更加動人心弦,扣人心魄。 不知何時,李清照和朱淑真推門而入,也靜靜等候在一側(cè),面色動容。 她們是被李師師美妙的琴聲吸引來的。 這首曲極長,一氣呵成,不僅需要極強(qiáng)的古琴功底,還需要消耗不菲的體力。 況且李師師自彈自唱。 待最后一個音符墜落,李師師面色漲紅,瘦削的雙肩都在微微顫抖。 心神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朱淑真趕緊遞過一盞熱茶去:“師師meimei好琴技,聽來如同天籟!這國破之哀恨,更是讓人深有同感!” “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歸客。古戍蒼蒼烽火寒,大荒沉沉飛雪白。先拂商弦后角羽,四郊秋葉驚摵摵……” 李清照輕輕吟著,幽幽長嘆:“這金虜入侵,若國破必家亡,到時候你我姐妹怕都未必有蔡氏的幸運(yùn)……” 李清照說蔡氏的幸運(yùn),不過是說她還有被贖回的一天。 若她們被金人擄走,下場將如何? 李清照和朱淑真多愁善感,被這首曲感動,又陷入了情緒的共鳴之中。 王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淡然道:“清照,不會有那么一天的。” 李清照面色微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相公莫要動惱,我不過是聽師師meimei彈這胡笳十八拍,心頭略有所感,僅此而已?!?/br> 李師師此時也緩過情緒來,走來笑道:“從古至今,胡人侵我中原,最終都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 況,今日金人已與我大宋議和停戰(zhàn),奴相信,有相公在,金人絕不敢再踏入我國土半步?!?/br> “來還是會來的,但要踏入我國疆土,先要問問某和數(shù)十萬將士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王霖沉默一會,又道:“對金人,不必畏懼,他們沒有那么可怕?!?/br> “相公,時近年末,難道你就不能過了新年再去河北么?”李清照走到王霖身邊,為他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主動岔開了這個話題。 此刻,已經(jīng)深秋,氣溫極低了。 王霖笑笑,“雖然金人剛退,這個冬天再次入侵的可能性不大,但畢竟還是要以防不測。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雖然坐鎮(zhèn)河北,但還是會經(jīng)常回來京師。 再說,我早些走,不但有利于軍務(wù),也能讓朝中這些文臣能早些安穩(wěn)下來?!?/br> 李清照柳眉輕挑,欲言又止。 王霖與朝中文臣系統(tǒng)的矛盾雖然因昨日的事貌似告一段落,但聰慧如李清照和朱淑真、李師師三女,卻也知道根本的問題并沒有解決,最終還是會爆發(fā)。 其實,似乎還是一個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