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淡然回答：“吳乞買陛下，若非你們無辜屠殺我十萬漢民，朕又何至于千里迢迢，跑到你們金國來？”

    吳乞買深沉道：“永州屠殺之事，與朕無關，朕也在追辦元兇?！?/br>
    “朕知道與吳乞買陛下無關，但一定與你國內(nèi)高層有關。無論如何，十萬漢民被屠殺，朕要給大燕子民一個交代?！?/br>
    “既如此，燕皇陛下已經(jīng)焚毀了北安州榷場，且已拿下了北安州，還屠戮了我數(shù)千女真勇士，作為報復，難道還不夠？至于讓陛下已萬金之軀親臨我大金上京？”

    第603章 逼迫吳乞買低頭

    其實吳乞買的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王霖你來意為何？憑你單槍匹馬，潛入上京，刺殺于朕？

    雖然目前的王霖是有條件行刺吳乞買的，但吳乞買還是不信作為大燕皇帝的王霖，會如此瘋狂且喪失理智。

    王霖笑笑：“吳乞買陛下，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朕就直說了吧?！?/br>
    “朕來上京，無非就是想與陛下相見，面談一二。簡而言之，我大燕的條件便是，其一：交出永州屠殺案的元兇罪魁，朕知道這是一位相當有分量的人物，據(jù)說幕后主使是完顏宗磐，執(zhí)行計劃的人便是蒲察散。

    其二：放還金國國內(nèi)所有漢民，不得擅自屠戮一人。

    其三：賠償所有漢民損失，數(shù)額可由我大燕使團與金國朝廷商定。其四——”

    王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吳乞買匆匆打斷，他冷笑道：“燕皇陛下，你如此大言不慚，在朕面前大放厥詞，就憑借你那所謂進攻黃龍府的數(shù)萬兵馬？還是憑借你在朕的皇城中，意欲行刺于朕？”

    王霖淡然道：“在金人中，最熟悉朕的當屬吳乞買陛下了。你當知道，朕不是那種狂妄自大的人，朕更無意威脅和對吳乞買陛下不利，而事實上，朕此刻取你性命如同探囊取物?！?/br>
    吳乞買心生怒氣，面上卻非常平靜：“哦？你孤身一人在朕的都城，縱你勇猛過人，堪為萬人敵，但憑你一人，能敵我大金國百萬雄師否？

    再者，即便你殺了朕，對于大金來說，也不過是換一個皇帝坐而已。但你燕國不同，朕若是將燕皇陛下留在上京，那你燕國又該何去何從？何人可擋我大金雄兵？”

    王霖淡然：“吳乞買陛下，咱們之間，就不必打嘴仗了。朕可殺你，金人留不住朕，朕既然敢來，那就有絕對的把握，不信，吳乞買陛下可以試一試。”

    吳乞買瞬時沉默了下去。

    在他心里，王霖確實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帶有一層神秘色彩的人。

    不說圍繞著王霖的那些傳說，關于天神下凡拯救黎庶的事兒，單是大金國大祭司俄古娜對王霖的態(tài)度，堅稱王霖為神使，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吳乞買忌憚萬分了。

    這是吳乞買不愿意與大燕為敵的一個重要因素。

    王霖突然扭頭望向了殿外，微笑道：“大祭司既然來了，為何不入內(nèi)相見？”

    話音未落，殿外便傳來嘟嘟嘟的鐵杖敲擊地面聲。

    俄頃，俄古娜緩步而入。

    她向吳乞買微微頷首為禮，又向王霖彎腰施禮：“見過陛下，見過神使。”

    俄古娜說罷，就靜靜站在了王霖身后，一言不發(fā)。

    吳乞買嘴角一抽。

    他心說，你到底是大金的大祭司，還是王霖的大祭司……

    有俄古娜自動前來，吳乞買心中對王霖最后的那點想法也都壓下了。

    吳乞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燕皇陛下，永州屠殺案，朕可以給大燕一個交代，但如何處置，應由朕裁處，而非燕國。

    釋放國內(nèi)漢民之事，朕前番也在思量，既然燕皇陛下親自前來，只要燕軍即刻退出我大金國土，朕可以承諾，即日放還國內(nèi)所有漢民。但賠償之事，且也莫提?！?/br>
    王霖淡然一笑，所謂賠償不過是一種談判的技巧，他沒指望金人會賠款。畢竟金國窮得頭上都冒油了。

    “也罷，賠款之事暫且作罷。但朕還有一個條件?！?/br>
    吳乞買面色陰沉下來：“燕皇陛下，你可知道，朕答應你這兩條，已經(jīng)要頂著極大的壓力，你莫要得寸進尺?！?/br>
    對于吳乞買來說，釋放所有漢民確實壓力很大。

    因為這么多年來，被擄來金國的漢民已經(jīng)固化為了上京各家權(quán)貴家的奴隸和財產(chǎn)，他要釋放數(shù)萬漢民，就相當于是從各家權(quán)貴口中搶食，自然不是那么好辦。

    不論古今，但凡觸及人的利益事，都異常棘手。

    王霖無動于衷繼續(xù)道：“遣永寧公主入燕，這算是朕和兀魯、什離的私人要求?！?/br>
    吳乞買聞言一怔，回頭深望著面色赤紅的完顏永寧，略一沉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難怪世人都說燕皇陛下風流多情，頗好女色，朕都不知你什么時候又看中了永寧……既然如此，朕就準了，朕會賜婚，命永寧和親燕國。這樣也是一樁美事，我大金國開國皇帝三女，悉數(shù)盡與燕皇聯(lián)姻，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大金可于燕國永世友好？”

    吳乞買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久久回蕩。

    唐括氏面色復雜，望著站在她身側(cè)的完顏永寧。

    她心中也是滿腹狐疑，完顏永寧何時勾搭上了燕國皇帝？

    他竟然為了一個女子，甘冒奇險，潛入敵國都城，這要傳揚出去，世人有幾人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