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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眨巴了眼睛,忽然變得很兇:那是我娘,你不能這么說! 男孩兒沒再說話,翻身離去。 當天晚上,華家便掛上了白紗。 第二天,男孩兒又來了,女孩兒坐在槐樹下,用白皙的手指戳著泥土,指尖變得慘不忍睹。 男孩兒有些得意的說:我沒說錯吧。 女孩兒回頭瞪了一眼他,淚眼婆娑,聲音哽咽:你還我娘 那是不可能的,男孩兒的聲音低了下去,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去,就在我們對話的這會兒,你們家門口的那個乞丐也馬上就要死了你去了也沒用。男孩兒喊住欲往門口跑的女孩兒,這個乞丐看你們家不像是戰(zhàn)爭時期的貧困戶,就想偷懶偽裝成乞丐博取你們家人的同情,而你每次,都好心施舍。其實乞丐不是乞丐,只是家境很差的在這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隨處可見的人,昨天他來討飯,剛好撞上你娘死去的時間,被你爹 你撒謊!我爹不可能那么做!女孩兒騰地站起來,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不會撒謊的,倒是你爹每天都在撒謊,你每天喝的藥都不是什么保養(yǎng)身體的良藥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相信你! 誒你怎么這樣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怎么還打人啊!哎喲我去你別扔石頭!砸死人怎么辦! 女孩兒聞言一頓,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臉對著男孩兒,男孩兒立刻手足無措的呆立在原地。 誒你怎么還哭了 我不想看見你!你走! 男孩兒走了,女孩兒一個人哭得很傷心,六年來每天都活得不像個孩子,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每天還被逼著喝腥苦的藥,從出生到現(xiàn)在走過的最遠距離就是每天給門口的乞丐送吃的。而現(xiàn)在知道自己的好心都給了什么樣的人,而且這個人還因為自己的施舍造成的懶惰給害了性命。 如此短暫的人生就此崩塌。 第三天,男孩兒照舊來了,趴在院子墻頭上怔怔的看著生病的女孩兒。 女孩兒病了,很嚴重很嚴重,但是她的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男孩兒有些不理解。 他能聽見很多聲音,鳥兒在空中呼喚同伴的聲音,樹木花草生長衰老的聲音,甚至一個人即將死去的聲音,每一天每一天,這些雜亂的聲音充斥著他的大腦,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明明這些生命近在眼前,卻轉(zhuǎn)瞬而逝。 一個月后,女孩兒能下床了,走到院子里看見的是飄落的雪花,以及趴在墻頭的男孩兒。依舊是滴溜溜的、死氣沉沉的雙眼。 你說你能聽見人們快死之前的聲音,那樹木鳥獸的呢? 男孩兒有些開心,因為女孩兒終于又對他說話了,于是點頭。 女孩兒又問:那你知道春天什么時候來嗎? 這是冬天的第二個月,距離春天還有兩三個月。 不對。 哪里不對?男孩兒疑惑。 我想知道的是,樹木第一次發(fā)芽的時間。女孩兒笑了笑,因為那才是春天到來的證明。 男孩兒皺眉:可有的樹冬天不落葉。 沒想到你這個人意外的很笨。 我的意思是,生命有逝去的時候,但每時每刻都有新生的生命,就在我們對話的這會兒,說不定已經(jīng)有新生的東西降臨了。 男孩兒一潭死水的眼眸里激起了漣漪。 我叫華清湫,你呢? 我?男孩兒忽然變得扭捏起來,我還沒有名字。 咦,那你是孤兒嗎?平時都沒人管你嗎? 沒沒有。 這一天,男孩兒和女孩兒聊得很開心。 天不遂人愿。 沒多久,就在男孩兒興沖沖的趕到華家,想要告訴女孩兒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華家起了大火。 《時代之音》 原創(chuàng),架空古代,有一秘術(shù)名為御音,弱者聽聲辯位,能者借音殺人 求收藏~\(≧▽≦)/~啦啦啦 大家也可以養(yǎng)肥再看~ 第38章 向陽 外婆家偏居在C市一個小縣城的一座小山包上。這座山頭居住著好幾戶人家,祖祖輩輩都在此安居,老一輩人從抗戰(zhàn)期間便一直相互扶持至今,只是如今,有些清冷了。 外婆家在山腰處,行人上上下下必然會途徑此地,而后便駐足不前了,只因為那一片片金燦燦的葵花田。 從我出生開始這畝田地便一直陪伴著我生長,夏天最愛在花田里亂竄,哪怕被蚊子咬了滿身的小包。 老家的這座山很是豐沛,田野間的作物長勢良好,越往上走,植物的顏色越蒼勁,每走半小時就能看見一棵粗壯的小葉榕,年歲不知比我大了多少倍。山腰以下還有些稻田,過了山腰,便全是蒼翠的茂林,一眼望不到頭。 外婆家屋后一片紫竹林,清晨起霧的時候最是秀美。 我們?nèi)胰嘶氐嚼霞視r正是早上七點,紫竹林里的霧氣還未全部消散,陽光穿透過薄薄的霧氣,空氣中的光經(jīng)過折射在空中彌漫,幾縷金光打在深綠的條形葉片上,有一層朦朧的美感。 我捋了捋被風吹起的額前發(fā),回身望著那片金燦燦的花田,心里十分寧靜。 每年夏天我媽她們?nèi)忝枚紩霞覕y口回老家看望老人,兩位老人習慣了農(nóng)村閑適的生活,對城市的喧嘩不感興趣,因此,即便我媽她們再怎么遺憾也非常尊重老人的決定。 青之幫著小姨父把雨桐的大包小包提進客廳。 前些年的農(nóng)村改革,外公外婆得了錢,再加上我媽三姐妹集資,總算將原來的泥土房推倒重建了一幢二層小別墅。雖然跟那種傳統(tǒng)意義上的別墅有很大差距,但總歸比之前干凈美觀。 雨楓走到我身邊,戳了戳我的腰板。 怎么了?我問。 雨楓扭捏了一陣,說道:姐,前天晚上我到底為什么會在俠客哥的房里醒來啊? 瞥了眼正在打量葵花田的俠客一眼,我對雨楓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去問你俠客哥吧。 其實我是知道的,因為昨天早上俠客說,在我出去晃蕩的時候,他就成功把雨楓哄睡著然后將她安放在自己的房間了。 想來前天晚上那一切,俠客是早有預謀的。 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要是能問,我早就問了。雨楓似是自暴自泣般說道。 我倒是好奇勁兒上來了,雨楓,你干啥這么怕你俠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