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皺了皺眉,我努力忽視他摔倒的畫面,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門上。 古老的藤蔓順著門邊緣圍了個圈,深綠色的葉片無風自動,微微顫動著,葉片上的紋路清明無比,藤蔓或粗或細,以一種毫無規(guī)律又非常規(guī)律的方式纏繞著。伸出手,我慢慢移動到藤蔓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我的手指放上去的瞬間,指腹下感受到的冰涼藤蔓動了動,就像是心臟的脈動。 這一次并沒有力量把我彈開。撫摸著藤蔓,沿著它們交纏的方向輕柔撫摸到門上,就像是被順毛一樣,這些藤蔓乖順極了,掌心劃過葉片的時候,葉子尖還撓了撓我的手心,這可奇了。 我能感受到這扇門與藤蔓對我的不同態(tài)度,門討厭我,而藤蔓喜歡我。 這么奇異的組合竟然能這般恰合,也是沒誰了。 這么想著,我緩緩推開了門。 睜開眼,先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才在黑暗中徘徊,眼睛適應了黑暗一下子沖進這么強烈的白非常不適應,我轉了轉腦袋,印入眼中的是一扇開了一條縫的窗戶,窗外晚霞漫天,橘紅色的光布滿天邊,幾只海鷗的呦呦叫傳了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哪兒,就聽見白鑫驚喜的聲音:臥槽老妹兒你可算醒了。 茫然的轉移視線,果然看見一臉激動的白鑫,我動了動嘴皮子,發(fā)出幾聲意味不明的嗔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個兒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像是被火烤干了。 白鑫很有預見的端過桌上的水杯,扶著我喂了幾口。 不知道這一睡到底睡了多久,我只覺得整個身體仿佛沒了骨頭,從頭到腳軟成一灘爛泥。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白鑫道:你睡了五天了,這里是S市的海邊農(nóng)家樂。前天你爸媽來過了,這會兒剛去睡下,要我?guī)湍愫八麄儐幔?/br> 搖了搖頭,我始終覺得忘記了什么,可昏睡了五天的腦袋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起來。 不對,有個人 對了,那個被我打中的黑衣人呢? 白鑫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撇了撇嘴,說道:哦那個啊,沒死成,你那幾槍雖然都打中了,但是沒一槍是打中要害的,也不知道是槍法不行還是你故意沒瞄準 白鑫嘀嘀咕咕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知道的消息,我頭疼得不行,后邊兒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便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不知道是當天晚上還是第二天晚上,黑暗中只看得見床邊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摸了眼鏡來戴上,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清晰起來,借著窗外投進的微弱光亮,看清了這是我爸的影子。 心里不由一熱,也不知為何有些空落落的。 翻身下床,站起來的時候軟了一下,扶著床頭很快調整過來,沒有吵醒我爸,我悄咪咪的走了出去。 外邊兒風大,剛出門就被吹成狗,我裹緊了身上的衣物,依然不想回去躺著,都躺了五天,再躺怕不是要成植物人。 往前走幾步就能看見海,月光如流水,靜謐的流淌著,海面上層層疊浪,泛著銀白色的碎光,亮晶晶的,無比好看,一不小心就看出神了。 直到肩上披了一件外套。 轉過臉,就看見俠客靜靜的站在我身側,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我。 伸出手敲了下他的頭,毫不意外的看見他皺起了清俊的眉,這么晚亂跑什么? 我都躺了這么久了 俠客無奈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果然是睡傻了。 ???這個人一定要這樣嗎?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虧我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出來找你,你這樣說,就不怕友誼的小帆船翻了嗎? 俠客輕笑起來,張開手臂輕輕的將我擁入懷里,我正嫌站得累了,也不矯情,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靠進他懷里,耳朵貼在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聲震顫著耳膜,感覺耳尖有點燥熱。 俠客低低沉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哪有什么友誼的小帆船,我們愛情的巨輪不是早就揚帆起航了嗎? 這話說得一點兒也不害臊。 我摸了摸耳朵,熱的。 情話抵抗能力大概是負的吧。 心里泛酸的時候,又聽見俠客低沉的話語響起,輕輕的,和著潮水拍岸的聲音,有種奇妙的蠱惑感,抱歉,總是讓你遇見這種事。 這確實是件你該反思的事情,抬頭,猝不及防的撞進一汪傾瀉的碧波中,話到了舌邊又改口,不過這也是不可抗力嘛,我這不都沒事兒嗎?好像每次都有高人相助,說明我的路還長著。 不過我這話倒不是假話,遇見俠客以來,大大小小的事兒都遇見了,好多次都危及生命,單最后總能化險為夷,而我有種預感,像這次的事情,絕對是最后一次了。 俠客的臉色還沒緩和,我踮起腳在他唇上偷了個香,笑道:與其自責,不如以后保護好我,我勉為其難準許身后跟個保鏢小弟。 俠客這才收起先前那副自責的神情,又將我的頭摁進他懷里,耳膜輕顫著,他說:保鏢小弟可沒有,跟寵要不要啊。 我:跟寵都是會賣萌的,你賣一個試試? 俠客:Sigma;( deg; △deg;|||)︴ 我抬頭瞟了一眼:這表情好。 我這語氣絕對是贊揚的,對吧? 將近一小時的時間里,我倆就這么閑聊著。其實也沒聊什么,就說了說這些天到底都發(fā)生了些什么。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我問俠客是怎么找到我跟白鑫的,他說,原來你一直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鏡上被安了小型跟蹤器嗎。 我:????告辭!友誼的小船真的要翻了! 之后我倆又膩膩歪歪了一陣,直到我確實站累了,也被吹傻了,這才回了屋。 怎么說呢,拜俠客所賜,我國慶這七天是一天沒耍成,還錯過了重要的地區(qū)決賽,不過能闖入全國決賽我也就沒什么可說的,畢竟我是組里出不了腦力的那個小蝦米。國慶七天,躺了五天,被軟禁了十天,這半個月真是無所事事而英語等級考試卻迫在眉睫了。 本來我爹娘是想我再回家一次,去我媽醫(yī)院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但這被我極力否決了,這時候,被迫休假半個月的白鑫就被我當成了擋箭牌。 我扯過一臉生無可戀的白鑫:爸媽,人家白鑫還要上班呢,送人家回去唄,順便也送我回學校啦,下個月我再回來。 我媽:林林你這個不孝女! 我真是一臉懵逼。 我媽又接著說:這么久了也不回來看看你爸媽,是不是等我們化成灰了你才回來一次啊! 國慶長假只有七天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一天都沒好好玩過我能有什么辦法呢?有本事你讓他放七十天假啊我天天在家陪你! 當然,這種話也就想想,嘴上還得安撫空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