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不要嘛，不要就算了”

    徐華作勢收回十四文，徐邇一手把銅錢搶了過來，蒼蠅腿的rou也是rou，不要白不要。

    “二哥，我的銅錢被哥哥管了，一次只能支三文，我沒錢給你呀?！毙焐己ε露缱穯査?，趕緊站起來，翻開自己的兜兜，里面可憐兮兮地躺著一文錢。

    徐邇從徐華給的錢串子里擼下兩文，塞進(jìn)徐杉兜兜里，大方地說：“沒事，二哥今天有好多錢，分你一點?！?/br>
    兩兄弟執(zhí)手相看淚眼，齊齊打了一個飽嗝，好一派兄友弟恭的景象。

    秦皓見桌上的蛋糕被分得七七八八，用手指摳起一坨奶油，給兩兄弟嘴上一人抹了一下，兩個人的嘴唇上瞬間多了一橫滑稽的白胡子。

    “哥夫?。?！”徐邇和徐杉反應(yīng)過來，也爬到桌子上摳奶油，同仇敵愾要找哥夫報仇，混亂之中又被徐華和草哥兒抹了一臉，氣得兩個人哇哇大叫，追在徐華和草哥兒后面，誓要找他們討回公道。

    徐宜和王叔么相視一笑，這么舒心的日子，做夢都要笑醒了。

    熱熱鬧鬧地吃完了生日宴，幾個小的頂著一臉一身奶油，跑回臥室換干凈衣服，嘀嘀咕咕，有說不完的小話。

    王叔么和徐宜收拾好碗筷，開始清掃院子和各個屋子，確保每個角落都不會漏掉，這就是一年一度的掃塵，掃塵之后才能祭灶神。

    換好衣服的孩子們回來幫忙，一些人負(fù)責(zé)清掃，一些人負(fù)責(zé)擦洗，一個時辰不到，家里被收拾得一塵不染，溜光锃亮，連院子外面的水溝都被沖刷一新。

    王叔么在灶臺前放置了一張小桌，上面擺了糖果點心，若干干果，正中間有個小祭壇，插了三支香，兩根紅燭，祭壇前放了一杯酒。

    “灶王爺，今年家里喜事連連，哥兒覓得良君，小子得了賢么，全年都順?biāo)?，給你甜甜嘴，來年保佑全家人平平安安，身體健康。”叔么嘴里念念有詞，用手沾了厚厚一層糖漿，重重抹在畫像里灶王爺?shù)淖焐稀?/br>
    徐宜蹲在一邊燒著紙錢，其他人神情肅穆，站在小桌前，低頭默立。

    等紙錢燒完，王叔么恭敬地請下灶王爺神像，雙手捧著，放進(jìn)火里，嘴里念著恭送灶王爺，依據(jù)這里的說法，燒完神像，灶王爺才能回到天庭，等到除夕傍晚，重新在灶頭貼灶王爺畫像，再擺桌將他從天庭迎下來，整套儀式才算完成。

    “秦皓，過來作揖。”王叔么輕聲呼喚秦皓，讓他站在最前頭，帶著全家人一起朝祭壇作揖。

    走完所有流程，幾近天黑，將中午的剩菜剩飯熱了熱，大家圍坐在暖房里隨便用了些晚飯，徐宜另外給徐邇做了兩個糖心煎蛋，在上面散了把白糖，今天他生辰，總是有些優(yōu)待的。

    一拖延，又是抹黑回房的一天，安頓好弟弟和叔么，兩夫夫打著燈籠回到了自己臥室。

    “皓哥，今天晚上還要寫方案嗎？”徐宜點燃了屋里的燈火，轉(zhuǎn)頭問秦皓，如果秦皓還要伏案寫字，他會再點一盞油燈。

    秦皓脫去了外袍，翻身爬進(jìn)棉被里，朝徐宜招手：“今天不寫了，已經(jīng)寫完了，我們說說話?！?/br>
    “明年建學(xué)院的時候，我想翻蓋家里的房子，還要買些下人?！?/br>
    徐宜乖乖地躺進(jìn)秦皓懷里，悶聲悶氣地說：“趕緊建吧，我現(xiàn)在一想起家里的金銀，心就會提到嗓子眼?！?/br>
    “真是沒出息?！鼻仞┠笾煲说氖中?，輕笑起來：“這是一方面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明年來往的人會變多，大部分都有身份，我們不能連個應(yīng)門接待的人都沒有?！?/br>
    “而且也不能像現(xiàn)在一樣，別人隨隨便便就能上門找你?！?/br>
    “嗯，我知道的，等碼頭和山莊建起來，村里村外想來做工的人太多了，都會來托關(guān)系，還有學(xué)院招學(xué)員，也會有人上門來找你幫忙?！毙煲穗m然沒讀過書，腦子轉(zhuǎn)得卻快：“明年我和弟弟們都要去讀書，叔么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還是要找些人做家事?！?/br>
    “所以你問問叔么和弟弟，想住什么樣的房子，我年后找時間畫下來。”秦皓在徐宜耳邊細(xì)語，熱氣拂過來，徐宜忍不住縮了縮。

    “嗯，我會和他們說的，徐華過完年要成親，叔么說要自己出錢辦婚宴，不讓我們插手，那我們要隨多少銀子才好。”

    秦皓捏了捏他的耳垂，溫聲道：“就按叔么說的辦吧，婚宴就正常隨禮，除夕那天給叔么包五十兩銀子，他也沒有理由拒絕?！?/br>
    “還是你聰明，一下子就解決了。”徐宜在秦皓的臉上親了一口，呵呵地笑起來。

    “明年徐華和草哥兒都能掙錢，叔么就不會這么見外了，現(xiàn)在都花我們的銀子，不管怎么樣，他還是會有些介意，長輩都是這樣的，慢慢來吧?！?/br>
    徐宜挫敗地點點頭：“是呀，我是能體諒的，如果我和他換個角色，也一樣?！?/br>
    “行了，我們多想多做一些，最終是一家人，會想通的。”

    兩夫夫聊著家里的瑣事，遲遲不能入睡，在房子的另一邊，徐邇躺在床上，也興奮地睡不著。

    禮物都放進(jìn)了柜子，徐杉躺在旁邊打起了小呼嚕，徐邇望著窗上的貼花，突然想起了阿父和阿么。

    不像徐杉，徐邇對父么是有印象的，小時候家里不算窮，有幾畝田，父么還去府城漁船做雜工，經(jīng)常會帶零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