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公審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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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大毛病還挺多。” 林子矜看他那窘迫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屁孩可能要上廁所,笑罵他一句,也出去了。 林子佼拉著帝鐵寧坐在病房走廊的長椅上,嘰嘰咕咕地說話,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帝鐵寧被她這么一鬧,看著也高興了許多,不時地附和著。 林子矜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向外面看去。 她看見吳蓉紅匆匆地走進(jìn)醫(yī)院大門,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yī)生同她錯肩而過,忽然又停下來,轉(zhuǎn)身看她。 吳蓉紅沒發(fā)覺女醫(yī)生看她,繼續(xù)匆匆地進(jìn)了醫(yī)院。 女醫(yī)生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什么。 林子矜心中一動,這女醫(yī)生似乎對吳蓉紅有印象,甚至,很熟悉? 她似乎沒聽說吳蓉紅生過什么需要到縣醫(yī)院來看的病啊? 一般村里人生了病,多數(shù)是在朱春明那里開點藥,至多打幾針,再嚴(yán)重點,也就是去公社衛(wèi)生所檢查一下,需要到縣醫(yī)院來看的病,那就是大病了。 在小村子里,誰家中午吃頓好的,左鄰右舍都能知道,更別說得了大病。 這個女醫(yī)生是怎么認(rèn)識吳蓉紅的? 林子矜思忖著,慢悠悠地回到走廊里,林子佼和帝鐵寧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話,林子佼不時地笑得前仰后合,樂不可支。 林子矜過去坐下,聽了一會兒,覺得也沒什么有趣的,也不知林子佼怎么能說得那么高興。 看來她真是老了,跟孩子們都沒什么共同語言。 好容易等林子佼的笑話告一段落,林子矜趕緊插嘴問帝鐵寧“你嫂子嫁過來以后生過病嗎?” 帝鐵寧看看她“當(dāng)然生過,去年冬天還感冒了呢?!?/br> 林子矜搖搖頭“不是感冒那種小病,我說的是比較大的病,朱大夫治不了的病,她有沒有到縣醫(yī)院來看過???” 帝鐵寧搖頭“沒有。” “是嗎,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忘了?” 帝鐵寧堅決地?fù)u頭“不會的,嫂子每次生病都是我伺候的,都是些感冒咳嗽之類的小病?!?/br> 想了想帝鐵寧又說“嫂子剛嫁過來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水土不服,身子很虛,不過也沒去縣醫(yī)院,就在家里調(diào)理了一段時間就好了。” 帝鐵寧沒說的是,因為這件事,吳蓉紅后來經(jīng)常跟帝家二老鬧騰,說嫁到帝家受了委屈,守空房就不說了,帝家的飯食不好,害得她的身體也不如在娘家的時候。 林子矜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倆在這兒呆著,我去外邊看看?!彼只仡^給林子佼一個警告的眼神“在醫(yī)院里小點兒聲,小心護(hù)士jiejie批評你?!?/br> 林子佼沖她做個鬼臉,拉著帝鐵寧的手不放“別聽jiejie的,我繼續(xù)跟你說” 帝鐵寧無可奈何地笑笑,沖著林子矜擺手,示意她會注意的。 林子矜瞪林子佼一眼,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起來這小丫頭有多久沒這樣過了? 那個陰鷙的,執(zhí)拗的,對朋友不滿,跟家里對著干的小丫頭,一下子就不見了,變成了這個開朗的,喋喋不休的,讓人喜歡又討厭的丫頭。 其實林子矜也知道,林子維的插科打諢也好,林子佼的喋喋不休也好,他們都在故意逗帝鐵寧開心。 嗯,這種小事就由孩子們?nèi)プ?,她要做的是,守住孩子們純真的笑容?/br> 兩天以后,林子維出院的時候,帝鐵軍也從部隊回來了。 林子維腳上的石膏還沒拆,要等到了時間再去縣醫(yī)院拆,就這樣,熊孩子也高興得不得了在縣醫(yī)院住的這三天,可把他給憋壞了。 在事情發(fā)生的第三天,張本善就被縣上來人帶走,很快就傳來消息,說他被判了刑。 這是林子矜意料之中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事情還有一件。 羅布村收到通知,縣上要開公審大會,對包括張本善在內(nèi)的八名罪犯進(jìn)行公審,以儆效優(yōu)。 這種公審大會,也是七八十年代的一種特色。 一般來說,公審大會包括游街和審判兩道程序。 由幾輛解放大卡車組成的車隊,每輛車上都押有一名或幾名罪犯,他們通常都是雙手背在背后,被五花大綁著,旁邊有兩名武警或警察守衛(wèi)。 車廂兩側(cè)站立著數(shù)目不等的警察或武裝民兵,面目嚴(yán)肅,威風(fēng)凜凜。 車隊一般會環(huán)繞著縣城緩慢行駛,游街示眾,后面跟著看熱鬧的熱情的群眾。 游街環(huán)節(jié)完畢之后,接下來的就是公審大會。 巴彥縣中心廣場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個高高的臺子,受審的罪犯被按著跪在臺子上面排成一排。 每人的胸前都掛著各人的名字和罪行,臺子上面有人拿著大喇叭,挨個宣布每個罪犯的罪狀,以及審判結(jié)果。 臺子下面,則擠滿了來看熱鬧的群眾,小孩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大人們則是一邊看一邊議論著。 諸如臺上的哪個家伙膽子大,這種時候還抬頭到處看,哪個慫包嚇得腿都軟了,尿了褲子。 哪個是能耐人,投機(jī)倒把,掙了不少錢,哪個又是最該死的,吃一顆花生米還便宜了他。 一般來說,最受歧視的就是強jian犯。 據(jù)那天去過現(xiàn)場的人說,張本善被圍觀的群眾扔了一頭的爛菜葉子和潲水,連押著他的兩個武警都遭了池魚之殃。 “還有哩,你們絕對想不到,”羅布村里,勞動的間隙,幾個人坐在打麥場上聊閑天,傳話的人口沫橫飛“我看見臺子上還有趙家村的趙二賴!” “甚?哪個趙二賴?不是林香久的男人吧?”周圍的吃瓜群眾吃了一驚,就有嘴快的問道。 “那還能是哪個,就是林香久的男人!”說話的人聲音壓低聲音招招手,周圍的人放下手頭的活計,湊成一圈。 “我聽喇叭里面說,趙二賴那二流子好像是跟姘頭一起做假酒賣,然后喝死人了,人家告到縣里,讓他賠命哩!” 吃瓜群眾們齊齊呀了一聲,關(guān)注點并不在假酒和死人上,而是放在另一個地方。 “你看見趙二賴的姘頭了?哎呀,要知道這么熱鬧,我也去看了,不就是幾毛錢的車票錢么!” “快說說,那女人長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