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明日去一趟寶相寺
書迷正在閱讀:野蠻沖撞(H)、我不想成為蟲族女王的吧?、王爺你夫人掉馬了、學(xué)霸男神撩上暖萌妻、常理不存在的輪回、重生嫡女巧當(dāng)家、我把炮灰徒弟養(yǎng)歪了[穿書]、正妻歸來、豪門崛起:重生千金是學(xué)霸、我的meimei是幽靈
今年的新年較之往年格外冷清,由于姜家和邊境戰(zhàn)事的緣故,南景霈也沒有什么心情慶祝。只叫蘇昭儀小小的籌辦了一場家宴,席間雖然多了一個小小的新成員,卻并未給沉重的人們帶來太多喜色。 唯一的喜事便是席間皇帝感念蘇昭儀保護(hù)皇嗣有功,晉封了她德妃的位分,又叫蘇昭儀把淑妃留下的女兒抱去她宮中撫養(yǎng)。 因為是年根兒下,宮里要忙的事情很多,又加上賢妃已經(jīng)是個自戕的罪臣之女,所以奠儀也辦的簡簡單單。按照宮規(guī)祖制,去世的妃嬪應(yīng)有兩個字作為謚號,什么孝嫻,什么文惠,一貫如此。 若是遇到皇帝鐘愛的人,或許能得到四個字,甚至是六個字的謚號。可姜賢妃身份特殊,能以妃嬪之禮安葬已經(jīng)是格外加恩,更不要說什么幾個字的謚號了。 南景霈沉思許久,只提起一直湖筆,運(yùn)筆寫下一個“哀”字。 沒了姜家做內(nèi)應(yīng),信王草草集結(jié)的一只軍隊頃刻成了睜眼瞎,被蘇家軍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鐵蠡王和忽爾都王見信王大勢已去,頓時不愿繼續(xù)追隨,大軍幾在一晝夜之間分崩離析。 北寒的兩位部落王帶著他們的殘部繼續(xù)北上,躲到定安河以北的奴兒草原去了。 他們一走,原本浩浩湯湯的十萬大軍,頓時只剩下了信王自己的一萬親兵。這是他全部的家底兒了,可說到底,竟還不及皇帝守軍的十分之一。 蘇家軍作戰(zhàn)極有章法,被這支訓(xùn)練有素的大軍一沖,信王的一萬騎兵頓時被沖做兩截兒,他自知敵不過,便率眾逃竄。蘇家軍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又經(jīng)一晝夜的激戰(zhàn),信王只率領(lǐng)十余騎兵沖破蘇家軍的包圍,消失在忙忙的戈壁草原之上。 戰(zhàn)事雖然不大,可卻是皇帝登基以來經(jīng)歷的首次大捷?;实郛惓8吲d,便依照舊歷論功行賞。北寒的部落王們見強(qiáng)大的鐵蠡王與忽爾都王逃遁,紛紛繳械投降,北部邊境暫且安定。 又是三年一度的選秀,按規(guī)矩應(yīng)由沈韻真與蘇德妃親自籌辦。南景霈對這個倒是沒多大的興趣,并不想親自來看,只叫東來代表他過來瞧瞧也就罷了。 這宮中的秀女如云,個個兒都是那樣出挑,沈韻真倒不懂這些,不過是蘇德妃從旁挑選。每每有蘇德妃看得上的,她便悄聲問沈韻真:“meimei瞧這個如何?” 沈韻真含笑望著眼前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低聲對蘇德妃道:“jiejie的眼光好,還是jiejie來挑?!?/br> 蘇德妃到底存了些私心,因而入選的秀女姿色雖美,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她。 沈韻真自生了孩子,便覺得身子大不如前,如今雖已是四月,可她坐久了還是覺得身上隱隱的冷。 她回顧劉二月一眼,見她并沒帶著什么衣裳。可此時秀女們已經(jīng)跪在面前,她又不好起身離開,便只能勉強(qiáng)坐著。 便有宮女貼心的端上一杯微燙的祁紅,她溫然端起來飲了一口,便覺得有股暖流從喉口滑過。 那宮女并未離去,靜靜抱著一只紅木托盤立在她身邊,道:“娘娘,這茶可還吃得慣?” 她微微蹙眉,原只是想取暖。聽見宮女這一問,她才注意到這茶葉的味道。 這茶葉并不好,還有些許潮味,是舊年的陳茶。 她只淡淡看了那宮女一眼,道:“還好?!?/br> 她只這一瞥,卻覺得有些異樣,她又扭過頭仔細(xì)去看,那宮女已然端著托盤消失在人群之中。 恰時又聽見蘇德妃問她:“meimei,你看這個秀女可好?” 見蘇昭儀正笑盈盈的望著她,她便順著蘇昭儀的目光一望。 眼前女子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臉上稚氣未脫。頭上兩只點(diǎn)翠鑲玉蝴蝶發(fā)簪一左一右插在鬢邊。一席嫩黃上衣又配著月白衣裙,脖子上系著一塊羊脂白玉平安扣,全然是一個閨閣女兒裝扮。 “叫什么名兒呢?”她問。 “臣女玉音?!边@女孩兒聲音嬌滴滴的,卻又十分輕柔。 蘇德妃笑道:“徐玉音,她父親是皇上才剛封賞的定國公徐永昌。這孩子性情最好,家世又清白,是家中的嫡女,又通文墨?!?/br> 沈韻真凝著蘇德妃,想起那位新封賞的徐永昌便是她的舅父,這女子想是她的表妹。 沈韻真笑一笑:“我看很好,既是徐將軍的女兒,你我也不能虧待。旁人入宮都封答應(yīng),我看這位玉音姑娘倒是可以擬個貴人。” 蘇德妃莞爾,她亦知道沈韻真是在賣她情面,心中雖然感激,卻也不直白的說出來。這種事,到底也稱得上是吃小灶,她也不好嚷嚷的滿處都是。 “徐貴人,還不謝過宸妃娘娘?”蘇德妃轉(zhuǎn)而望了徐玉音一眼。 徐玉音伏身拜了拜,柔聲道:“臣女謝宸妃娘娘厚愛?!?/br> 她飲了半杯茶,可還是覺得冷絲絲的。沈韻真輕輕對蘇德妃道:“jiejie稍坐,我去換件衣裳來?!?/br> 沈韻真起身離位,扶了劉二月的手從倪云閣的正殿出來。雖然才四月,可宮里的柳枝已經(jīng)萌了嫩黃的新芽。一些時新花卉也都現(xiàn)出了花苞,有的雖還是花骨朵,有的已然半開。 她嘶了一聲,對劉二月道:“你覺不覺的有些風(fēng)涼?” 劉二月愣了一下,她只覺得有股暖意,倒不覺得風(fēng)冷,便知她是產(chǎn)后身子虛透,還沒完全的恢復(fù)過來。 “主子,要不奴婢去回了德妃娘娘,下午您還是在宮里歇著吧?” 沈韻真微微一笑,哪里就那么嬌氣了?回到宮里,匆匆加了一件綢衣,正要往外走。卻見宮中的乳娘阿若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捏了一封信走進(jìn)來。 “主子,方才有個小宮女送了一封信來?!?/br> 劉二月接過來,不由得一愣:“主子您瞧,這信封怎么沒有字啊?” 她亦有些詫異,接過信封來瞧。 信箋也有些奇怪,薄薄的一張薛濤箋,打開來看,卻一個字都沒有。信箋上隱隱透著些寒香,像是梅花的味道。 “怎么沒有字?”劉二月驚詫的接了過來。 她原以為這是一封密信,拿在火上一烤,或是在水里一泡,那信箋上的字跡便會顯露出來??伤灰辉囘^,信箋上卻沒顯出半個字來。 “真是奇了。”她嘟囔著把信塞回信箋,又問阿若:“你可看見送信人的模樣了?” 阿若點(diǎn)一點(diǎn)頭:“看見倒是看見了,可卻覺得面生?!?/br> 劉二月皺皺眉,道:“往后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不要拿到娘娘面前。” 阿若應(yīng)了一聲,又見孩子哭了,她只得吟哦著把孩子抱出去呵哄。 劉二月?lián)崃松蝽嵳娴氖?,道:“主子,咱還去嗎?” 沈韻真點(diǎn)一點(diǎn)頭,卻又覺得喉嚨口有些刺癢,她掩口咳了幾聲,便覺得咳出了幾點(diǎn)腥甜。 將帕子展開來,竟是幾點(diǎn)殷紅的血珠。 她心頭不由一驚。 劉二月?lián)屵^那帕子來看,亦是慌亂,道:“主子還是在宮里歇息吧,奴婢這就去把王太醫(yī)叫來?!?/br> 她才剛點(diǎn)一點(diǎn)頭,卻又劇烈的咳了幾聲,隨即那血便止也止不住的嘔出來。 劉二月嚇了一跳,慌忙去扶她,一面吼道:“青羅,快去請王太醫(yī)!” 胸口仿佛是燃著一團(tuán)火,熱辣辣的疼,每一咳嗽,便會嘔出一口血來。 南景霈心驚rou跳,她才剛生下孩子不久,身子還沒完全恢復(fù),怎么經(jīng)得起這個?這樣一口一口的嘔血,仿佛要把身體里全部的血都嘔干凈了。 王品堂診過脈,只說她是中了毒,至于什么毒,王品堂一時還說不清楚。只好循著她沈家那副可解百毒的十絕湯煎了一副喂下去,吐血的癥狀稍稍減輕了些,可還是會咳。 南景霈面上陰沉沉的,厲色凝著阿若:“若讓你一一辨認(rèn),你可能找的出那送信的宮女?” 阿若眉心擰做一個川字,怯生生的點(diǎn)一點(diǎn)頭。 可這宮里的女人不說上萬,也有幾千,阿若一個一個看過去,只覺得人海茫茫,看的她眼花繚亂,便再也認(rèn)不得了。 王品堂解不了這毒,也只好用沈家的十絕湯來壓制毒性?;实巯铝怂懒?,要他在三日之內(nèi)找出解藥,可這也不過是皇帝遑急之間的一句胡話,要想實現(xiàn)也絕非易事。 南景霈摟著她,心里刀割似的疼,扶了她的背,輕輕摩挲著,竭力讓她少咳一些。每嘔出一口血來,他便用帕子借著。血一口一口的把帕子吐濕,南景霈的心幾乎跟著碎了。 人力救不得,他便迷信起神佛來,以前他總是相信自己,認(rèn)為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左右命運(yùn),可如今,他少不得也懷疑起是非因果來。猜測是自己當(dāng)政手腕太過強(qiáng)硬,犯下了傷天害理的事,因而上天降罪,才會懲罰到他摯愛的人的身上。 有時沈韻真從昏睡中醒來,也能聽見他在身邊念念叨叨,求菩薩降罪只罰他一人。又不知是誰提醒了一句,寶相寺乃是大齊的皇家國寺,那里的佛祖最是靈驗。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yī),關(guān)心則亂。獨(dú)自琢磨了一夜,天明時忽的坐起來,對東來道:“明日免了早朝,朕要去一趟寶相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