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裘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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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急速墜落下去,耳朵里灌滿了呼嘯的風聲,懸崖峭壁似拔地而起,他看見青天白云正以飛一般的速度逃離他的視線,最后,他重重的跌進一條湍急的大河,那感覺就像一塊巨大的青石板驟然砸像你,他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知覺?!?/br> “后來呢?” “他醒來時,已經(jīng)是五天以后。” “有人救了他嗎?” “是的,救他的人,正是女孩的父親。” “這么說,之前他救回來的那個不是女孩的父親,而是一個假冒的騙子?” “是這樣?!?/br> 他終于結束了漫長的講述,抬頭望望星空,璀璨浩瀚的星河靜謐如水,月光皎潔如玉,正如小時候常常背誦的那首詩: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故事完了嗎?”身邊的紅衣少女靜靜的望著他。 “完了,也還沒完,因為新的故事即將開始。”他低聲說。 他們靜靜坐在一架木板車上,車面堆積著一層厚厚的干草,用麻繩精細的卷成一捆一捆,秩序井然的碼在車板上。 女孩的年齡很小,臉上一派天真與爛漫。她靜靜望著他,好像他是一個來自遙遠神山仙府的奇幻人物。 “喂,裘鑾,你為什么總戴這個玄色面具?”她突然問。 男子慢慢的轉過臉,有些驚詫的望向她,她眼中的求知欲很強,好像極欲窺伺他面具后面的這張臉。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又把臉轉過去:“我的模樣很丑,所以要帶著面具。” “不可能。”女孩突然把臉湊到切近:“你不可能很丑,我不相信。” 顯然她對裘鑾給出的答案并不滿意,因為她注意到裘鑾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那雙眼睛很美,美到無法形容。裘鑾亦有著瘦削的下顎,朱紅的嘴唇,白皙的皮膚。輪廓,棱角,那線條極其協(xié)調。只露出半張臉,便已如此勾魂攝魄,若是露出整張臉來,恐怕要讓人心膽俱碎。 “我的臉受過傷,有一條很長很丑的疤痕?!彼f。 “讓我看看?!彼龑嵲谔闷?,所以直接伸手去搶他的面具,裘鑾一閃躲過,她的手撲了個空,連面具的邊緣都不曾摸到。 女孩有些失落,不滿的坐在一旁,縮著手不理他。 他見她生氣了,面上卻還是淡淡的,一面跳下車子,準備離開。 她見他不加呵哄,反而要走,心里越發(fā)生氣了。 “喂,裘鑾!”她追出去,伸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你這人怎么這樣?” 他抿著嘴不說話,眸子里透著那股讓她心醉神馳的憂郁疏離。 她見他不說話,心里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望著他:“你生氣了?” “沒有?!彼麛蒯斀罔F的回答。 “不可能,你一定生氣了,不然為什么不理人?”她似一條絆腳的繩子,直欲橫在他面前。 “二小姐,你攔著我做什么?” 她有些羞赧,她一個女孩子,要如何放下面子來給別人賠禮道歉呢?可看他冷漠的樣子,他仿佛是真的生氣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面具對你來說這么重要?!彼椭^,聲音囔囔的幾乎聽不清楚。 “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對你感到好奇?!彼÷曊f。 他凝著她,目光是那樣冷淡,或許他已經(jīng)習慣了被人好奇,從他來到徐永昌的軍營那天起,從他破格被封為副將起,從他第一次帶著面具出現(xiàn)在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面前起,他就被無數(shù)好奇的目光多次打量。 男人們的好奇并不持久,經(jīng)過幾天的熟悉也就會過去,可眼前這個女孩子,卻讓他有些慌亂。 她是徐永昌的小女兒,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懵懵懂懂的少女確實很容易對人產(chǎn)生好奇心,可她的身份!他們身份不同,她又怎么能對他產(chǎn)生好奇? 裘鑾不說話,只是微微揚了一下頭。 她又望著他,輕輕扯了扯她腰間的一柄佩劍:“你別生氣好不好?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不經(jīng)允許去摘你的面具?!?/br> 他終于妥協(xié)似的點一點頭:“好,”他說:“可是我并沒有生氣?!?/br> 她又癡癡的看著他,半晌,她又問道:“那女孩子知道她的情郎沒有死嗎?” 裘鑾愣了一下,她笑了,說:“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br> 他搖一搖頭。 “不知道?”她面上忽然浮現(xiàn)一層失落的色彩:“情郎為什么不寫信告訴她呢?既然還活著,既然心里還有她?!?/br> “他不能?!彼麛蒯斀罔F的說道。 她遲疑許久,試探著問道:“你說的,是你自己的故事嗎?” 他看了她一眼,不做理會,轉身走開,只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處拼命的喊:“喂喂,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怎么這樣?話只說一半?” 裘鑾回到帳中,見徐永昌正等在那里,他反手將營帳的簾幕放下,解下佩劍放在桌上。徐永昌見他坐下,便雙手抱拳,極為恭敬的向他施了一禮。 他看了徐永昌一眼,道:“不是說好了嗎?我現(xiàn)在只是裘鑾,是你的副將?!?/br> 徐永昌笑了一笑:“是啊,可末將一時還不大習慣?!?/br> 他終于將手伸到發(fā)間,把他那個玄色鑲嵌著累絲金邊的面具摘了下來。 “大小姐的尸體還沒有找到嗎?”他低聲問。 徐永昌抿抿嘴,坐到他的對面,有些嘆惋的點一點頭。 “她是個好姑娘?!彼煊啦骸澳闶莻€忠臣?!?/br> 徐永昌欣然笑了,他靜靜望著徐永昌,卻意外從這個鐵血將軍的臉上讀到了一絲羞赧。徐永昌微微頷首,溫聲吟哦道:“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你的忠心,朕不會忘記?!彼焓衷谛煊啦氖直成吓牧艘幌拢骸霸俣嗯尚┘氉魅フ?,一定能找到玉音的葬身之所?!?/br> 他們正說著,又聽見帳外傳來小姑娘的說話聲:“為什么不能進去?我是徐家的二小姐,我爹是將軍,你們竟敢攔著我?” 他同徐永昌對視一眼,又把面具戴回到臉上,于是,他便又是裘鑾了。 “讓她進來!”他沖門口的衛(wèi)兵喊。 一抹俏麗的紅色輕快的走進營帳,在目光和徐永昌相交匯的那一刻,她明亮的目光剎那間黯淡下去,腳步亦變得緩慢而沉重。 “爹,”她低低垂下頭去:“您怎么在這兒?” 徐永昌面色凝重,呵斥道:“你這不爭氣的丫頭,你大半夜不在自己營中休息,跑到裘將軍這兒來做什么?” 裘鑾不做聲,只是默默的喝著一杯茶。 小姑娘扁扁嘴:“爹,我沒想干嘛。” “放肆!”徐永昌拍案而起,他在帳中急急轉了幾圈:“玉靜,你這個野丫頭,是我把你慣壞了,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爹,你又來了!”她忽的有些赧然,好像徐永昌不經(jīng)意戳中了她心口的痛處。 “什么又來了?”徐永昌瞪著她:“應該是你沒規(guī)矩的老毛病又犯了!” “爹!”她哀哀的喚了一聲:“你別再說了!” 她急于讓父親停止野丫頭沒規(guī)矩的話題,焦急之下,也顧不得對方是她的父親。話一出口,她便后悔了,他是父親,他是高高在上的徐大將軍,他怎么會聽她的話去閉嘴? 果然,她這句話成了點燃炮筒的一顆火星,徐永昌的眉毛倏忽立起來:“玉靜!你在說什么?誰教你這樣對父親說話?這是大家閨秀該有的儀態(tài)言行嗎?你這個野丫頭!” “是!”她忽的臉色脹紅,心中的委屈似一剎那達到頂點,她哭著對他喊:“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我是野丫頭!我知道你每天都要說上幾百次,可你一定要在裘將軍面前讓我丟臉嗎?” 她捂著臉,大步跑了出去,徐永昌愣在那里,看看裘鑾,又看看門口。 “不過是小孩子貪玩罷了,你怎么突然發(fā)這么大脾氣?”裘鑾望向徐永昌。 徐永昌怔怔的,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呵斥她,今日亦是情不自禁,那些話已經(jīng)說的非常順口,幾乎是脫口而出。 “怎么不去追?要是跑遠了怎么辦?”裘鑾站起身,攜了徐永昌:“走,咱們分開去找?!?/br> 裘鑾在軍營里晃了幾圈,問過營門守衛(wèi)的士兵,確定她沒有賭氣跑出去,心里總算安穩(wěn)些。 營地很大,又駐扎著徐永昌和羅汝各自帶領的十萬精兵。要從那么多個軍帳里去找一個小姑娘,的確不是容易的事,可只要抬頭看看不遠處的莽莽荒山,便會覺得還是營地里面找人方便些。 他直走到了月色微暗,天際泛了魚肚白,才從馬廄附近的一輛干草車下找到了她。 “二小姐,你怎么躲在這兒?”他沖她招招手,想把她從車下拉出來。 她身體小小的,縮成一個紅色的團,像一只受驚的小狐貍。她很聽他的話,慢慢從車下爬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淚珠。裘鑾從袖中取出手帕遞給她,她接過來,倔強的擦了擦臉。 “你怎么了?徐將軍不過說你兩句,你怎么突然跑開了?”他說著,溫然笑了笑:“走吧,徐將軍找了你很久,你再不回去,他就急壞了?!?/br>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去拉她,可她卻躲開了。 “怎么了?”他詫異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