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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說,顯然想緩解蕙卿方才的不快。 “你是不是也不信等我生下這個孩子,他會放我回去?”蕙卿逼視著荷香。 荷香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嚅動了許久,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你說當(dāng)初你是為我留在他身邊的,如今我想再問你一句,你還想回到我身邊來嗎?” 荷香緩緩跪倒,點了點頭道:“奴婢永遠是跟著娘子的?!?/br> 蕙卿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她:“你跟我說過,他如今活著,不過是求死罷了。” 荷香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低下頭去:“是?!?/br> “那么,”蕙卿咬緊唇瓣,腳尖用力輾碎一片葉子,“為什么不成全他呢?太原駐軍是鐵虎帶出來的,你應(yīng)該和他們很熟悉吧,幫我借一條道如何?” “娘子……”荷香顫聲道,“娘子真的想好了?” 蕙卿肚子里的孩子伸了伸手腳,她摸了摸肚子安撫他,目光投向悠遠的云端:“他隨便對我怎樣都好,但我不會給他機會再傷害我的孩子們。” 荷香拿帕子捂住臉嗚咽了起來。 (其實荷香有一條百合感情戲的……因為懶就……免了吧……) 傾世妖姬 深夜,劉易安征用了一處朝房,掌燈通宵與幕僚商議局勢,忽然有兵卒來報:“宮里有人出來了!” 城門洞開,荷香穿著素服,手里牽著劉喜緩步而出。 “娘子讓我請郡王進去。” 荷香帶著劉易安走進鳴泉宮內(nèi)寢,他一眼就看到了蕙卿渾身浴血,坐在床邊,專注地盯著床上那人,對他的到來恍若未覺。 劉易安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情愿自己死在城門之下,也不愿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蕙卿。 他在蕙卿身邊駐足,迫切地想看蕙卿抬頭看一眼自己,但始終沒有等到。 終于還是劉喜嚷嚷起來:“娘親,阿爺怎么了?” 劉易安聽到劉喜這么叫,臉色漲紅,攥緊拳頭,很想一巴掌扇過去。但他努力克制住怒力,只將拳頭重重地砸在床邊柱上。 這一聲終于驚動了蕙卿,她終于緩緩地抬起頭,眼眸中布滿血絲。 “他還沒死?!?/br> 蕙卿和劉易安走出鳴泉宮,晨曦初現(xiàn),殘月將隱,遠處隱約傳來卻正是最寒冷的一刻,喊殺聲隱隱約約地傳來,城中正在肅清可能心懷異志的柔然兵。因為聽不清,才格外令人心悸。 “……他是我親手殺的,每一步都是?!鞭デ涮痣p手,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一些沒拭盡的血,凌晨的寒氣中,十指清涼如水。 若是平日里,劉易安一定會想也不想地將她指尖合在自己掌心,為她取暖。 然而此時此刻,她的面龐隱沒在呵出的霧氣之后,突然間變得那么陌生。 劉易安沉吟:“建康的事……我沒想瞞著,是他讓我不要說的,我并不知道……他損耗了這么多功力……” “不,不關(guān)你的事。其實我心里隱隱約約,一早就明白,我一直記得被救出宮后,耳邊有綸音佛語?!鞭デ涞驼Z,“是我自己決定了辜負他?!?/br> 她微微一頓:“也辜負了你?!?/br> 劉易安道:“哪有……” 蕙卿慘然一笑:“我當(dāng)初未嫁之時,便將你一腔深情置之不理;后來害怕他行事偏激不得善終,便斷然棄他不理。我這等涼薄無義之人,一生只圖眼前茍且,上天安排我嫁了李希絕那惡人,本倒是正好湊作一對互相禍害。不知為何,卻沾惹了你們兩個,將你們害到這等田地?!?/br> 劉易安輕喝:“別說了!你一個弱女子,求自保又有什么錯?” 蕙卿微笑道:“表兄,不論我做什么,你總歸是覺得沒錯的?!?/br> 劉易安看著她蒼白的笑容,恍惚中有些回憶起幼年時的她,永遠這樣輕言細語,喜怒哀樂都纖細朦朧,難以捉摸。 幫他溫書習(xí)字之時,不論劉易安有多么蠢笨,也從不動怒,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說:“來,跟我再讀一遍?!?/br> 她是一個精致的瓷娃娃,嘉言慎行,完美地像是從那些追悼先賢的文章中走出來的。劉易安曾經(jīng)覺得,自己一生的使命便是呵護好她,讓她能永遠如此完美無缺。 但,也許他也從不曾想過,活成一個隨時會碎掉的瓷娃娃,她內(nèi)心將是何等的惶恐。 劉易安自母親身故后心性打磨得沉穩(wěn)堅毅,不論遇到什么大事,都會先想好要如何處置妥當(dāng)。便是有些心緒激蕩,也都是事過境遷、塵埃落地之后回憶起來,也最多是一樽清酒便澆去了那片塊壘。 這一時刻,幾十年的歷煉再半點不存,他一把將蕙卿摟進懷里,埋首在她發(fā)間痛哭。 “你沒錯,你當(dāng)然是沒錯的。若是你做錯了什么,那便是我不夠好,當(dāng)初我便應(yīng)該將你劫了去,后來這些事,便再與你無關(guān)了!跟我回家吧!我們回家!這天下我從來沒想爭,他若是死了,也是他自己的因緣!” 劉易安哭的凌亂,說話也顛三倒四,像個十幾歲的孩子。 蕙卿知道自己要說的話當(dāng)真是特別殘忍,卻不得不說。 她撫了撫肚子,在他耳邊道:“他想要這個孩子,我決定生下來?!?/br> 突然間,蕙卿聽到一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