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警察來了，將白珍妮她們帶回派出所調(diào)監(jiān)控，做筆錄。

    監(jiān)控當(dāng)中能查到一個一身黑衣，帶著鴨舌帽，口罩，將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男子出現(xiàn)在停車場，但卻沒能夠繼續(xù)追蹤到他的后續(xù)行蹤。民警解釋因為已經(jīng)入夜了，監(jiān)控的暗角太多，也許他閃進一條小巷，之后就再也不知道去向。

    蔣姝擔(dān)憂地看著白珍妮，后者失魂落魄，驚魂未定。

    馮芷走過來，給白珍妮遞上一杯熱咖啡。她也嚇著了，后知后覺地，因為這件事很難不讓她將上次被潑硫酸的經(jīng)歷結(jié)合起來。

    當(dāng)時，當(dāng)聽到那個男人一邊高聲叫著白珍妮的本名，一邊跑遠，馮芷看到白珍妮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怔在原地，渾身發(fā)抖，臉色蒼白得像紙。

    其他人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都聽到了那個男人對白珍妮所下的定論——婊子，蕩婦。

    馮芷能想象到，這件事對白珍妮的刺激。話劇院的人大多知道“韓茵”的來歷，情色影視公司下的演員，曾經(jīng)拍過AV，再早些是寫色輕小說的。單單是這些，已經(jīng)讓白珍妮倍感壓力了。但馮芷知道，白珍妮最忌憚的，還是她的真實身份被曝光。

    白珍妮的腦子懵懵的，錄完筆錄之后她就呆坐著，小口喝著馮芷遞過來的咖啡。

    蔣姝走到她身邊坐下，說：“可以回去了，你好點沒？”

    白珍妮強顏歡笑，沖她惋惜道：“抱歉，可惜了你的襯衫。”

    那是一件阿瑪尼的襯衫，叁千多塊，被穢物弄臟了，來到警局蔣姝就把它扔了。

    蔣姝不以為然，為了安撫白珍妮的情緒，她故意開玩笑說：“你賠我一件更值錢的我就高興了?！?/br>
    白珍妮點點頭，對于警方目前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她并沒多說，乖乖起身，離開了派出所。

    馮芷問白珍妮，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韓廷。白珍妮搖了搖頭，卻把蔣姝叫到了一邊。

    “蔣姝，你幫我一件事?！卑渍淠堇Y姝，語氣平淡，但是蔣姝莫名覺得，自己仿佛是白珍妮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她面色也平靜，但是眼里暗流涌動：“我最早差點被強jian，前陣子被潑了硫酸，現(xiàn)在又被扔了穢物。蔣姝，這件事和我周圍的人肯定有關(guān)系。你在這里幫我找人查查這幾件事，行嗎？”

    蔣姝有段時間沒和白珍妮溝通這些事情了，她好奇地問：“最初視頻那事，方永松幫你查到了嗎？”

    白珍妮想到這個，呼吸又是一滯。頓了頓，她回：“查到了。所以我覺得我說的這叁件事，和公司有關(guān)?！?/br>
    蔣姝反應(yīng)過來，急得跺腳：“我就知道韓廷肯定有問題！你怎么還在獵色啊，你要想辦法走?。　?/br>
    ——和韓廷在一起之后就被沖淡了的，曾經(jīng)根深蒂固長久的懷疑情緒，在此刻又涌上了心頭。白珍妮心口郁結(jié)難當(dāng)，只能反過來搪塞蔣姝：“現(xiàn)在誰敢要我，在獵色我才有最好的資源。”

    不想蔣姝追問，她攥緊了蔣姝的手，幾乎是哀求道：“你會幫我的，對吧？”

    蔣姝沒法拒絕：“……廢話。你的事，我自然上心。”

    晚上回到酒店，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馮芷幫她理了一下明日的行程，便離開了。

    白珍妮以為她們倆都走了，但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蔣姝還在，正用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她。

    白珍妮經(jīng)歷過所有這些，早已練就了一顆大心臟，這會兒她便平靜下來了，轉(zhuǎn)而安慰蔣姝道：“你別擔(dān)心我，快回去休息吧。”

    蔣姝仍然站著，沒動。她的身材瘦削又高挑，這會兒她上身只穿著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肩膀像衣架一樣支棱著。她堅持說：“我陪陪你，沒事的?！?/br>
    白珍妮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韓廷。她示意蔣姝別說話，然后接通了電話。

    韓廷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有些啞：“睡了嗎？有沒有吵醒你？我看你今天一直沒跟我聯(lián)系，所以打電話問問?！?/br>
    白珍妮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半夜一點了。她搪塞道：“我還沒睡……今天還是和他們?nèi)c祝了一下?！?/br>
    韓廷問：“今天演出順利嗎？”

    白珍妮并沒有打算告訴韓廷今晚發(fā)生的插曲：“一切順利?！?/br>
    韓廷那邊很安靜。他應(yīng)該也很累了，語速很慢：“那就好。你什么時候休息？”

    白珍妮也放輕了聲音：“現(xiàn)在就去洗漱，馬上就睡了。”

    韓廷沉默了兩秒，說：“……如果能和你一起睡就好了?！?/br>
    ……

    白珍妮臉頰發(fā)熱。韓廷總是能這么輕易地就讓她面紅耳赤。她走到窗前，額頭貼著玻璃，才感覺沒那么燥熱：“我也想你……”

    又閑聊了幾句，掛了電話，白珍妮才猛地記起來，蔣姝還沒走。

    白珍妮轉(zhuǎn)過身，看著蔣姝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盯著她。

    蔣姝問：“是韓廷的電話？”

    她的眼神盯得白珍妮心里發(fā)虛，她強裝鎮(zhèn)定，點了點頭：“我答應(yīng)晚上演完了給他打個電話，但是忘記了，所以他打過來的?！?/br>
    蔣姝輕笑了一聲：“你和韓廷在一起了?！?/br>
    她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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