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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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珍妮!” 白珍妮艱難地睜開眼,明亮的燈光刺著她的眼。待視線清晰一些,韓廷焦急的面孔進入她的視線。 剛剛是怎么了?白珍妮有點失憶。韓廷見到她醒來,像是長舒了一口氣,用力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還好你醒了……你要嚇死我了。再多一分鐘你醒不來,我就要叫救護車了。” 白珍妮這才記起來,她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后記憶,是在浴缸里…… 謝天謝地韓廷沒有叫救護車,否則她應該會選擇去死了。 和自己老板在浴缸里play到昏厥被120急救——白珍妮捂住了臉,即使這件事幸運地沒有發(fā)展到救護車那一步,但也已經(jīng)夠丟臉了。 韓廷仍帶著擔憂的眼神看著她:“你還好嗎?……下次我不會搞這些了?!?/br> 他雖像是在道歉,似乎也沒什么歉意,甚至帶著一絲不懷好意。 白珍妮這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遭。韓廷明顯是把她從浴缸抱到了床上,給她裹了浴袍,貼心地將她的頭發(fā)也用毛巾包住。他半抱著她,將她圈在懷里,像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拍她的背。 白珍妮側身,反抱住韓廷,將臉埋在他胸前,嗚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暈了?!?/br> 韓廷無奈:“你一天幾乎沒吃飯,浴室里氧氣又少?!?/br> 白珍妮抬起頭,勾了勾嘴角:“壞你興致咯。” 韓廷搖頭:“沒有,但我怪你明明不舒服了還要強撐?!?/br> 白珍妮:“我怎么不舒服?……不就是因為太舒服了么?!?/br> 韓廷聽到這話,終于舒展眉頭笑了笑,又吻了吻她的鼻尖:“起來吧,吃點東西?!?/br> 一切,似又回到了從前。白珍妮坐在餐桌前想著。 從前又是多久之前呢?她看著桌子對面端坐,優(yōu)雅地用刀叉切牛排的韓廷,有一瞬間的恍惚。 適才在浴室里的瘋狂的纏綿,周遭夢幻的水汽、燈光,如夢似幻,白珍妮覺得自己又像在做夢了,甚至連現(xiàn)在就在對面的韓廷也不甚真實,仿佛是一朵泡沫正在被撐大,面上的紋路光怪陸離,但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泡沫會碎,夢幻和美麗都維持不住。 “想什么呢?”韓廷的聲音把白珍妮拉回現(xiàn)實。 白珍妮回過神來,盡力想拋開自己的胡思亂想。她開口道:“我明天就要回廈門。” 韓廷這才想起來問一句:“……那個房子還喜歡嗎?” 白珍妮放下手中的刀叉:“喜歡。但你不用這么破費。” 韓廷:“我給你什么都不算破費。” 白珍妮端起紅酒杯,不置可否。 這是漫長而波折的一天,也是大體平靜的一晚。 吃過飯,白珍妮和韓廷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依偎著看了一會晚上他們本該參加的晚宴的直播。 正如韓廷所說,如果他們不走,那么現(xiàn)在晚會也還正在上演。舞臺上星光璀璨,白珍妮不禁想象了一下,自己如果也在現(xiàn)場,那么她在這直播里會是什么模樣。 她的墨綠色禮服應該會讓她看上去也是光鮮奪目的一位。 鏡頭給到了秦悅兒。 她身材高挑,肩頸修長得像一只天鵝,深紅色的修身禮服將她襯得膚白勝雪,氣質逼人,即使在明星中也顯眼。 白珍妮帶著一絲酸意說:“還好我沒去,不然和她一紅一綠,我就是綠葉襯著紅花?!?/br> 韓廷失笑:“為什么和她比?” 白珍妮心道,看到秦悅兒,就像看到剛進獵色的自己——那么急于證明自己,那么急于想要得到韓廷的肯定和青睞。 她搖搖頭:“沒什么,我想多了。” 韓廷摟著她的肩膀:“明天幾點的飛機回廈門?” 白珍妮說:“中午的?!?/br> 韓廷看了一下手機里的日程,揉了揉眉心:“……抱歉,我不能送你了,明天上午有個重要的會,十點就開始?!?/br> 白珍妮:“不用送我。馮芷或蔣姝來接我就好?!?/br> 第二天醒來,韓廷已經(jīng)離開了。白珍妮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九點多。她起身,拉開窗簾,窗外天光大亮。 她和蔣姝約了11點來別墅接她,這會兒白珍妮慢悠悠地起床,來到一樓,看到餐桌上留著早餐。 早餐是烤可頌,水波蛋加上一片火腿,一個切好的牛油果和一杯拿鐵,是白珍妮最鐘愛的早餐選擇。并且韓廷還留了一張小紙條給她,上面寫著:“早飯要吃好。” 吃完早飯,她換上一身運動服,戴上口罩和帽子,決定去小區(qū)里走一圈,消水腫。 據(jù)說這個別墅區(qū)住著不少明星,私密性很好,環(huán)境更好。之前在這住的那段時間,話劇排練總是早出晚歸,趁著今日陽光好,她終于要見見這個魔都老牌top別墅區(qū)的真容了。 這個別墅區(qū),靠近中間的別墅占地面積越大,也就越昂貴。韓廷的別墅在靠里的位置,和一圈的別墅一樣,相對花園小一些,價格也便宜些。但坐落在里面,隱秘性總是更好。 別墅區(qū)幽深,每戶的院落都各有特色,區(qū)內(nèi)還有河流經(jīng)過。白珍妮逛小區(qū),就像逛公園。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別墅區(qū)大門附近。 她看到一個衣衫陳舊的中年人,正在和門口的保安說著什么,保安臉上顯示出不耐煩,但還是帶著男人進來了。 小區(qū)里安保嚴格,就算是保潔,也一般都是開車進門,很少見這樣的人出現(xiàn)在小區(qū)里。 白珍妮有一瞬間的納悶,但沒多想,繼續(xù)在小區(qū)慢跑。 跑到了小區(qū)一頭,繞一圈回來,又看到了那個中年男人,他正站在一戶人家面前等著,看到白珍妮跑過來,便直盯著她看。 白珍妮戴著帽子口罩,不怕被認出,但大概是運動服也擋不住她的好身材,隔著一段距離,那男人的目光就已黏在她身上不移開。 白珍妮也在打量這個中年男人。他看上去飽經(jīng)風霜,皺紋遍布在他的臉上和手上,兩鬢已經(jīng)斑白,一看就是干苦力活才會形成的滄桑,如果不是農(nóng)民,也是曾在工地勞作的工人。但很奇怪,他站在這戶人家門口,卻明顯不是來干活的。他空著雙手,什么也不帶,臉上也沒有即將見到別墅主人的唯諾和惶恐。 靠近他的時候,白珍妮有些緊張,放慢了腳步,變?yōu)槁?。這時男人等的門也開了,他的眼神終于從她身上移走。 白珍妮舒了口氣,在路過的時候,下意識轉過頭去,想看看這男人拜訪的人是什么樣的人。 她看到的,是一張記憶中的面孔。 她對這面孔沒有那么熟悉,以至于她又用力地看了兩眼,才確自己沒有認錯。 給這個滄桑的中年男人開門的,是她的表舅,崔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