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歡度除夕
阮氏聞言臉色陡然一變,“此話當(dāng)真?” 沈文煊冷冷一笑,“孩兒無須拿此事來欺騙娘。” 阮氏的臉色這才一點點沉了下去,因為佳兒和齊王世子的親事,齊王世子待煊兒向來十分親厚,如今突然疏遠(yuǎn)起來,卻是由不得人不去多想,再加上今日齊王妃那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種種跡象意味著什么簡直昭然若揭。 沈佳溪雖然聽不懂他們在打什么啞謎,但臉色還是會看的,“娘,是不是齊王府出了什么事情了?” 沈文煊輕哂一聲,簡直為自己這大姐的天真感到可憐。 阮氏定了定神,看了沈文煊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隨后這才拉著沈佳溪的手道,“佳兒,這事煊兒來之前娘親本來也打算要跟你說的,你之前不是問娘親,為什么不答應(yīng)你去動那個小賤人么?不是娘親不讓你動,而是你現(xiàn)在實不能再輕舉妄動了,若不然只怕你的婚事真的要出大問題了?!?/br> 沈佳溪之所以如此目中無人,一直所倚仗的便是她的婚事,聞言臉色刷的就是一白,“娘,您這話什么意思?” 沈文煊不耐煩阮氏到這種時候還小心翼翼的哄著沈佳溪,直接搶先開口道,“意思就是因著你這些日子的胡作非為,齊王府已然有了退親的打算?!?/br> 沈佳溪猛地一震,死死攥著阮氏的手,“不,不可能的,娘,你告訴我,這事不是真的,齊王府不可能會退親的!” 阮氏的手被她攥的生疼,抽了幾次都沒抽出來,只能強(qiáng)忍著疼痛柔聲哄道,“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種地步,齊王府如今一直沒有動靜,想來還是有幾分忌憚你爹的,只要接下來的日子你要乖乖的,他們拿不住什么確實的把柄,退親一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br> “真,真的么?”沈佳溪好似要被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自己從小如珠似玉一般捧在手心的女兒何曾受過這種委屈?阮氏瞧著她那可憐的樣子心都要碎了,“當(dāng)然是真的,娘親什么時候騙過你?!?/br> 說著又補(bǔ)充道,“但是你也要聽話,這些日子再不準(zhǔn)任性妄為了,那個小賤人你暫時也不要再去動她,一切都交給為娘,知道了么?” 沈佳溪點點頭,慢慢地松開了手,低垂的眼眸中一抹憤恨卻仿若天際的流星一般一閃而逝。 沈文煊將她的表情瞧進(jìn)眼里,心中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么,就他以為,她這個大姐若當(dāng)真嫁進(jìn)了齊王府,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阮氏好容易才將沈佳溪安撫好,長長嘆息了一聲,“今日之事是娘親意氣用事了,原本打算著只要佳兒能嫁入齊王府,就是你爹再不喜我,又能拿我如何?可依著如今的情勢看來這頭卻是不得不低了。只是想到也要向那個小賤人低頭,娘親真真是好不甘心!” 說到最后卻又是咬牙切齒。 父母之間的事情做小輩的也不能過多置喙,沈文煊只能從旁勸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只要大姐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募奕臊R王府,以后娘親還不有的是時間收拾她?大姐的親事本就議在今年,等年后,您帶著大姐多去齊王府走動走動,挽回些形象,然后趁機(jī)商定下具體時間,一切也就塵埃落定下了。至于沈靈溪,反正她人在府上,又飛不走,左右也不過讓她舒坦個半年?!?/br> 阮氏想想也是,“煊兒說的很是,便依你吧。” 想容院這邊一片晦澀,煙溪院那頭卻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小姐,您小心點,別摔著了!”扶風(fēng)扶著梯子,緊張兮兮的瞅著沈靈溪道。 沈靈溪手中正提了一個大紅燈籠,聞言擺了擺空閑的那只手,笑道,“無妨,不就爬個梯子么,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br> 攬月在一旁看著心臟都要從嘴里蹦出來了,“我的好小姐,您快別逞能了,兩只手都丟開,萬一真摔了可怎生是好?趕緊扶好吧?!?/br> 沈靈溪雖并不覺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但為免她們再嘮叨,也只能無奈的重新扶好梯子,將手中的大紅燈籠掛著釘子上,又往某個位置攏了攏,問,“這里可以么?可和對面的那個燈籠對齊?” 翠蕊抿了抿唇,輕聲道,“再往前面來一點。” 沈靈溪將燈籠往前攏了攏,“這樣呢?” 翠蕊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可以了。” “大功告成!”沈靈溪這才笑呵呵的一拍手,隨后在扶風(fēng)等人的驚呼聲中,猛地就從梯子上跳了下來。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跟著立時有無數(shù)雪渣子四濺開來。 因地上濕滑,沈靈溪踉蹌了一下方才站穩(wěn),她嬉笑了一聲,看著三個嚇得滿臉青白的小丫頭,歪著腦袋俏皮道,“怎么一個個的嚇成這樣?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小姐,我們這么擔(dān)心您,您居然借著我們的擔(dān)心反過來戲弄我們,真是太討厭了!”扶風(fēng)直喘了好幾口氣方才勉強(qiáng)壓住心頭的驚悸,卻是立時忿忿開口埋怨道。 “呦呵,膽子不小,居然敢討厭你家小姐我?”沈靈溪眉頭一挑,隨后在扶風(fēng)猝不及防下,猛地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就朝她撒了過去。 扶風(fēng)先是呆了一下,跟著呸呸吐出幾口雪渣子,尖叫,“小姐,你討厭死了,我這身衣裳可是新做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沈靈溪看著她臉上胸口撲簌簌往下直掉的雪渣,嘿嘿笑了一聲,說話間爬起身就朝院子里面沖去。 扶風(fēng)看著沈靈溪逃之夭夭的背影,默了一下,跟著看了看攬月,又看了看翠蕊,“今兒個除夕,用雪球砸小姐一下應(yīng)該不算犯上吧?” 攬月翠蕊對視一眼,沒說話。 “不管了!”扶風(fēng)蹲下身抓起一把雪,“犯上我也要砸一下?!闭f著拔腿就朝沈靈溪追去,“小姐,你別跑,讓我砸一下!” 沈靈溪回頭朝她扮了個鬼臉,“站著讓你砸,你家小姐我有這么傻么?” 說罷又朝扶風(fēng)三人搖手挑釁道,“都來砸我,誰要真的砸中了,紅包大大滴有!” 本還在猶豫的攬月翠蕊一聽,當(dāng)下也不再遲疑,蹲下身搓了雪球就朝沈靈溪追了過去,而扶風(fēng)腳底下早就好似生了風(fēng)一般。 “扶風(fēng),你沒吃飯么?怎么還沒追上來?翠蕊,你確定你那不是烏龜爬?攬月果然是個精明鬼,居然搓那么多雪團(tuán),是要天女散花么?”沈靈溪一邊風(fēng)馳電掣一般繞著院子里的假山跑,一邊還扭頭對三人品頭論足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