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樹立威信
話音落地,書房內死一般安靜。 半晌,慕之楓這才笑出了聲,笑聲淺淡,卻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老三,你出來?!?/br> 四周靜了一靜,隨后一個穿著靛青衣袍的俊秀男子閃了出來,期期艾艾道,“主子,您喚屬下出來有事???” 慕之楓偏首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站那么遠做什么,本王又不能吃了你,過來點?!?/br> 您比吃了我可怕多了!男子心中腹誹,面上卻是諂媚一笑,腳尖往前移動了一丟丟,“主子,屬下過來了?!?/br> 慕之楓被他這陽奉陰違的動作給氣笑了,“你不過來也行,那就站那給本王解釋解釋什么叫口是心非吧。” “這個……”男子面露遲疑,卻是吭哧了半晌也沒吐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 慕之楓見他支支吾吾的,干脆直接款步走了過去,待擦肩而過時,他隨手將手中的梅花枝往他頭上一插,“站好了別動,本王插的很松,若是掉下來,自去領兩百板子。” 男子面容一僵,隨后討好一笑,“……主子,這要站多久???” “不久,”慕之楓淡淡一笑,直笑的那男子寒毛都豎起來了,“就站到你深刻理解什么叫口是心非為止。” “嘎?”男子聞言一呆。 便又聽慕之楓不疾不徐漫到,“當然,你自己覺得深刻理解是不行的,這樣吧,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站這里解釋什么叫口是心非,什么時候解釋的頭上的梅花枝開了花,什么時候就算你深刻理解了。” 男子臉上乍青還白,“……主子,您這是在跟屬下開玩笑吧?” 慕之楓嘴角一挑,似笑非笑,“你何時見本王開過玩笑?” 男子一哽,哭喪著臉道,“那屬下還是直接去領兩百板子吧?!?/br> “也可以,”慕之楓一副很好說話模樣的點了點頭,說罷又補充道,“不過打完了之后,要用你尊臀上的血寫一千張口是心非?!?/br> 男子忽然感覺自己的屁股好疼,默了半晌這才問,“……要是血提前干了呢?” 慕之楓薄唇微掀,吐出五個字,“那就繼續(xù)打?!?/br> 男子,“……”主子,您這是惱羞成怒啊惱羞成怒! 慕之楓負手慢慢往外踱去,待走至門口,忽似想起什么一般,扭頭又道,“對了,老五,剛剛你的心直口快甚得本王歡心,本王得好好的獎賞你才是,正好我們也有一年沒回府了,本王特準你去和本王的愛馬親熱親熱,回頭本王會親自去看它們,希望它們能和你一樣干凈?!?/br> 以為逃過一劫的老五半天沒說出話來,如果他沒記錯,馬房里有好幾十匹馬的吧? 慕之楓才不管他們心中如何腹誹,說罷便慢悠悠的顧自朝外頭走,心中卻是嗤笑一聲,他會看上那個丑丫頭?這事簡直和折斷的梅花枝能開出了花來一樣不可思議! “啊欠!”昏昏欲睡的沈靈溪驀地打出一個震天響的噴嚏。 坐在炕邊繡著荷包的攬月有些擔心的抬頭看她一眼,“小姐,您是不是著涼了?要不去床上睡吧?” 沈靈溪揉了揉鼻子,懶懶搖了搖頭,“沒事,是有人在背地里罵我呢。” 攬月本還憂心忡忡,聞言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大過年的,誰閑著沒事干背地里罵您?。俊?/br> 沈靈溪撇了撇嘴,“那可說不定?!闭f著又擺手道,“算了,不提這個了,你去讓廚房準備擺晚膳吧,我早點用了早點上床歇著?!?/br> 攬月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籃筐往旁邊一放,起身出去了,只是眨眼功夫卻又去而復返。 “怎么這么快?”沈靈溪正有些無聊的翻看籃筐里的花樣子,聞聲不由有些奇怪的抬頭問道。 攬月朝外頭努了努嘴,面上有些不好看的低聲道,“夫人差人來了?!?/br> 沈靈溪有些意外,“有說為了什么事情么?” 攬月?lián)u了搖頭,“奴婢剛剛問了,但她不肯說,非說要親自跟您說?!?/br> 沈靈溪復又重新往炕上一躺,“既如此,那邊讓她進來吧?!?/br> 攬月應了聲喏去了,少頃便領了一個俏生生的丫頭進來。那丫頭穿一身銀紅襖子,眼睛細長,眼角上挑,看人的時候不自禁就露出一種鄙夷的輕視來。 “勺紅見過縣主?!甭曇舻故乔宕?,但語氣亦是輕慢。 沈靈溪正躺在炕上隨手拿了本在翻,聞言手指頓都沒頓一下便又緩緩翻過了一頁,卻是一副對面前之人視若無睹的模樣。 勺紅身為阮氏身邊的一等丫頭,何曾受過這種輕慢,當下臉色就黑了下來,只是想到來之前阮氏的交代,心中縱使再惱恨,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咬牙維持著福身的動作。 不過她膽子也大,人雖行著禮,一雙細長眼眸卻是不自禁的往沈靈溪身上飄,但見沈靈溪一臉平靜的斜靠在捻金銀線滑絲引枕上,瑩潤如玉的雙手捧著一卷略微泛黃的古籍細細閱讀著,眉眼間滿是沉穩(wěn)冷淡,雖不發(fā)一語,卻已然有種讓人不敢大聲喘氣的威嚴。 勺紅心中一突,再不敢多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勺紅兩股顫顫的幾乎快要維持不住時,沈靈溪終于好似看書看累了一般,微閉了雙眼,手中輕揉了揉有些抽痛的額角,“攬月,什么時辰了?怎么還不擺膳?” “回小姐,快夜了,廚房的晚膳早已經準備妥當,就等您開口呢,”接過沈靈溪隨手遞過來的書收好,攬月眉眼帶笑的回著話,邊還十分貼心的就手遞過去一杯熱茶,讓沈靈溪先暖暖身子! 隨手接過攬月遞過來的青花纏枝蓮紋茶盞,輕掀開茶蓋,慢條斯理的淺啜了一口,沈靈溪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福著個人,卻是立時偏首望向攬月,略帶怒氣的責備道,“勺紅姑娘來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勺紅可是夫人身邊的大紅人,你這般怠慢,是要累我得一個輕慢夫人的罪名么?” 攬月聞言立刻跪下身請罪道,“小姐,奴婢錯了,奴婢見您看書看的癡迷,沒敢打擾您,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br> 勺紅看她們主仆倆這一搭一唱的牙都疼了,心道有這功夫還不如趕緊讓她起來,她都要站不住了。不過想歸這么想,她卻也知道沈靈溪這是要在她面前樹立威信呢,也不敢露出絲毫不滿的情緒,邊還賠笑道,“縣主說的這是什么話,奴婢再怎么是夫人身邊的紅人,那也只是個奴才,這做奴才的候著主子豈不是天經地義,哪里能怪得了攬月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