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俗不可耐
反觀沈靈溪,她的表情可是十足的輕松,對于她而言,這太簡單了,實在不想為此露出一副飄飄然的模樣。對于她而言,委實是太稀松平常了。 而看文淼淼現(xiàn)在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到了云端,恨不能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方才是寫下了如何的曠世絕篇。 沈靈溪不以為然,面上冷靜平淡,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局外人。這一次,文淼淼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此時已經(jīng)有專人拿起寫好的詩文念起,“金蕊吐芳華,菊意茶中生,如若漣漪苦,何妨一杯無?這是文小姐寫的,名為《茶菊》。” 文淼淼神色頓時倨傲起來,隨時準備著受人吹捧。果真,這年頭,無論寫成什么樣子,憑著名聲身份地位,都可以得到人們的賞識。在沈靈溪看來,這文淼淼不過就是寫了一首泡茶喝茶的詩,還真的是當自己一代文豪了,還真是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 文淼淼一柱香的時間,統(tǒng)共也就做了兩首詩,更不用說,那如有神助的第一首,或許就是她一早備好的,沈靈溪也真是感到奇怪,這樣的女子,雖說是讀過不少詩書,恐怕今日的心思也都沒在這上面。一對耳朵,光是聽著那些贊譽的話,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自負的會認為,她的隨手一作就能擊敗自己。 論起在詩文上的底蘊,她沈靈溪,早已落了文淼淼幾條街。 這二首,聽起來,還真的沒有第一首那樣的感覺。如果那首《茶菊》是平淡,那么這首《入夢》簡直就是媚俗,俗不可耐! 喬夢翎瞠目結舌,“這是文小姐所做的詩文?” 文淼淼頭腦也是發(fā)熱,或許可以說,她是有多么的瞧不起沈jiejie?在比試中,竟然可以做到忽視對手到這種程度! 她真的不想說,就是這樣水平的東西,自己若是咬著筆尖,想一會也能寫出來吧。何至于用一柱香的時間? 在場的貴女面面相覷,今日的文淼淼,可是不妙呀。是不是,可以用發(fā)揮失常四個字來形容? 別管怎么去形容,這一次,文淼淼是自作自受!要知道,這一次,她可是半點都沒有客氣!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陶令籬邊色,羅含宅里香.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愿泛金鸚鵡,升君白玉堂.”那丫鬟初初念完,看了沈靈溪一眼,“這是,是沈小姐做出的詩文?!?/br> 似乎是為了確認,沈靈溪輕笑點頭,“不錯?!?/br> 這首詩實為唐朝李商隱所做的《菊花》。用這一首詩來作為自己擊潰文淼淼的武器,可謂是殺傷力極強的。 喬夢翎示意那丫鬟繼續(xù),她倒是想要看一看,她的沈jiejie,是如何的博學多才。 “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摧時始起花.” 沈靈溪臉上的表情不變,一旁的文淼淼卻像是突然清醒過來,“這是你做的?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才識!” 沈靈溪不理會,這首詩本身就是宋朝蘇軾的《趙昌寒菊》,不是她做的,卻是她帶到南臨,帶到眾人眼前的。 與文淼淼的激動不可置信相比較,此刻的安靜還真是難得。 但凡是能夠識文斷字的人都能分辨出兩人詩文的優(yōu)劣。文淼淼素有才名,可今天的表現(xiàn)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沒想到的卻是,沈靈溪這女人,肚子里竟然也藏著墨水。傳揚出去,光是憑著這兩首詩,就能得到文人才子的一番追捧。 文淼淼恨她入骨,此刻被人駁了顏面,毀了名聲,氣的牙癢。仍舊是嘴硬辯駁了一句,“僥幸而已。” 事情落到這地步,便是同為貴女,此刻顏面上也是有些掛不住了。文淼淼此舉,未免太讓人輕看了。輸了不可怕,但輸了文采,這氣度也跟著輸盡了。 沈靈溪真是有些想不明白,陰狠如文淼淼,何時變得這般笨了,難道說,仇恨,可以摧毀一個人的腦子?她忍不住不寒而栗,這樣的人,還真是瘋狂。 在場的人一時間沒人說話。文淼淼此番比試丟了顏面,心中氣惱,卻也終于知道安靜了下來,心里生著悶氣坐在一邊,盯著沈靈溪,,就像是一條蛇在盯著食物。目光陰冷,狠決。 眾人見識了沈靈溪的真才實學,稍稍有所改觀,畢竟人常說了,字如其人,這詩也如其人。能做出那樣的好詩,想必為人也是高雅清潔,斷不可能會是坊間傳聞的妖女,行那魅惑之事。 而之前未發(fā)難的貴女們都紛紛松了一口氣,這樣一個女子,幸好之前沒有去招惹,依她的作為看來,她根本不是可以任人招惹的人。 可沈靈溪卻似渾不在意,依舊和之前一般,安安靜靜的坐著,雖說是贏了文淼淼,但那神色卻是看不見半點得意。與文淼淼的反應來看,高下立見。她已經(jīng)達到目的,擒賊先擒王,挫了文淼淼的銳氣,余下皆不足為懼了。 喬夢翎最擅長調解氣氛了,況且這么多女子聚在一起,之前是被文淼淼攪了,想要借著沈靈溪粗鄙來做文章的人也是打消了那個念頭,因為她們終于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不動聲色的女子,或許還真的會有許多讓她們意想不到的優(yōu)點。 平白莽撞的去挑戰(zhàn)一個人,是需要風險的。正好比之前驕傲滿滿的文淼淼,此刻鎩羽而歸對她今后的名聲也是有些影響。 沒有人是不顧及自己的名聲,更何況,還是待嫁閨中的女子。思及此,看著沈靈溪,面上倒也是恢復了平和。 “這么安靜做什么,來來來,開社!” 喬夢翎作為東道,一招呼。不想淌混水的眾貴女自然也不再拘泥,也都紛紛尋了桌子,將自己準備好的菊詩,菊賦或寫或畫都躍然紙上,丫頭們都忙著將眾人的畫作掛起,互相欣賞。一時之間又熱鬧起來,互相夸贊,就像剛剛的事從沒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