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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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下,福靈緊貼著墻,恨不能離他更遠(yuǎn)。 “我有話問你?!彼麄?cè)躺著,看著她的背影。 “你問。”她蚊子哼哼一般。 “你為何不想知道我的過去?”他問道。 “就是不想?!备l`聲音大了些。 他心下一橫,老著臉皮道:“你不說明白,我就不讓你睡覺。” “你怎么不讓我睡覺?”福靈有些氣,聲音更大。 他想了想,說道:“我一直問你,一直問……” 福靈切一聲打斷他:“只要我困,敲鑼打鼓都能睡著,你問上一夜都沒用?!?/br> 他默然想著主意,試探說道:“我想出三個(gè)緣由,一個(gè)是你害怕知道我做過壞事,確證我是個(gè)惡人。第二個(gè)是你想朝前看,不再去管過去的事。第三個(gè),你對(duì)我沒興趣,不想知道我的事。你選一個(gè)?!?/br> 福靈想了想,沖他伸出三個(gè)手指頭。 若兜頭潑下一盆冷水,他猛吸一口氣,一張臉變得青白,雙眸中的燭火黯淡下去,只余深不見底的冰冷。 欲要起身下床,福靈小聲道:“一和二。” 他愣住了,愣愣看著她依然伸著的三個(gè)手指頭,慢慢咬了牙,伸手握住她手,將那可惡的三指手指給握了回去。 福靈狡黠偷笑,不防他的手搭上她腰間,用力一拉,將她撈進(jìn)懷中,緊緊圈住了,她呆愣著欲要掙扎,他的唇貼在她耳畔,輕聲問道:“還怕我嗎?” 她欲要點(diǎn)頭,他的唇刷過臉頰,堵在她的唇上。 腦子里一片空白,她竟然搖了搖頭。 他眼眸中光芒躍動(dòng),風(fēng)起云涌。 她張口想說不是,他的舌頂了進(jìn)來。 她一慌,合住牙齒用力一咬,他眉頭微皺,卻勇往直前不肯退縮。 她再一咬,有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心頭一顫,放軟了身子定定看著他。 他緩慢抽離了唇舌,啞聲問道:“還怕嗎?” 她沒說話,側(cè)臉避開他灼燙的目光看向窗外,夜已深了,一片靜謐。 靜謐中突傳來幾聲鑼響,隨即有人喊道:“不好了。” “好像是走水了。”他猛然翻身坐起。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碧紗櫥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雨香在外尖聲道:“大將軍,郡主,大事不好了,玉茹姑娘自盡了?!?/br> 他跳下床大步向外,福靈也慌忙從床上爬起。 喚晴香過來為她穿衣梳頭,很快收拾好,待要過去瞧瞧,書香喘吁吁來了,搖著手道:“人救回來了,沒事了,大將軍說郡主不必過去。” 福靈松一口氣,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書香說道:“拿一把匕首割了手腕,下人們都慌了,只知道亂喊,好在程夫人離得近,沖過去為她止血包扎,救了她一條命,我過去的時(shí)候,二夫人也到了,呆愣一會(huì)兒,挽起袖子親自動(dòng)手,收拾那滿床浸了血的被褥,嚇?biāo)廊肆??!?/br> 福靈聽得心驚不已,喝兩口茶穩(wěn)一穩(wěn)神,問道:“這會(huì)兒呢?她怎么樣了?“ “一直昏睡著,大將軍進(jìn)去詢問的時(shí)候,才醒過來,睜開眼看著大將軍只是哭,不說話,慘白的臉上滿是淚水,唉……”書香搖頭嘆息。 晴香看一眼福靈,小聲嘟囔道:“大將軍該心疼了。” “那肯定心疼,我看了都心疼。”書香說道。 “過去瞧瞧。”福靈起身向外。 胡玉茹的閨房是一座雕梁畫棟的小樓,座落在湖邊不遠(yuǎn)處,地處僻靜雅致清幽。 上了樓梯,就聽到胡玉茹細(xì)碎的哭聲,進(jìn)了圍廊隔窗看去,胡玉茹坐在床上垂淚,大將軍站在床邊彎腰看著她,和氣說道:“沒事就好?!?/br> “我心里過不去?!焙袢憧拗苛诉^來,在胸前靠住了,悲悲切切哭出聲來。 大將軍拍拍她肩:“過去了,不必在意?!?/br> “不必在意什么?”福靈跨進(jìn)門檻,晴香忙扶她坐了。 胡玉茹聽到她的聲音,惶然坐直身子,惴惴不安看了過來。 大將軍回頭看向福靈:“玉茹因?yàn)樽蛞沟氖抡?qǐng)想不開?!?/br> “昨夜里怎么了?”福靈掩鼻遮擋空氣中尚未散盡的血腥味。 “昨夜里家宴,我看到廖先生在座,就以為,以為明庚哥要為我和他說親,我就急了,一心急什么都顧不得了,沒想到他和明庚哥別有淵源,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太丟人了,我臊得一夜沒有睡著,早起聽著鞭炮聲,我想著新年新氣象,昨夜里的事就當(dāng)沒有過,我穿了新衣裳在府里到處溜達(dá),可總覺得下人們都在對(duì)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我又去給明庚哥拜年,總覺得他對(duì)我愛搭不理,郡主也不肯出來見我……”胡玉茹一行說一行哭,直哭得氣噎喉干,說不下去。 “她不是不肯見你,她那會(huì)兒還沒睡醒。”大將軍說道。 “是我多心,可我越是告訴自己不必多想,就越是胡思想亂,夜里好不容易睡著,我做了一個(gè)夢(mèng),夢(mèng)見爹娘在前面,哥哥牽著我手跟在后面,哥哥對(duì)我說,咱們今日到明庚家做客去,走的是一條石板街,兩旁店鋪林立十分熱鬧,哥哥給我買了一把果子,正吃得高興的時(shí)候,突然狂風(fēng)大作,他們都不見了,周圍是一片荒草,我大聲喊著,可是沒人理我,我喊累了,累得坐在草叢里只知道哭,然后明庚哥沖我走了過來,我連忙站起來沖你揮手,可是眼看著你到了面前,又轉(zhuǎn)身走了,連你也不要我了……”胡玉茹又哭了起來,透過淚眼望著大將軍,哀傷而絕望。 “那是夢(mèng),不是真的。”大將軍又拍拍她肩。 胡玉茹身子一歪,又靠住了他,悲悲切切說道:“夢(mèng)醒后我心灰意冷,一瞬間就不想活了。” “這會(huì)兒呢?可想開了?”福靈問道。 “我只是一時(shí)想不開,這會(huì)兒后悔了。”胡玉茹小聲說道。 “想開了就好?!备l`笑笑,“動(dòng)不動(dòng)就尋死覓活的人,你明庚哥可瞧不上?!?/br> “明庚哥,我錯(cuò)了。”胡玉茹涕淚漣漣說道。 “玉茹姑娘的藥煎好了。”墨香在外說道。 福靈揚(yáng)聲吩咐:“端進(jìn)來吧,你和雨香一起服侍玉茹姑娘吃藥?!?/br> 雨香進(jìn)來一把扶住胡玉茹,對(duì)她笑說道:“薔薇給嚇傻了,郎中正在為她針灸,由奴婢兩個(gè)來服侍玉茹姑娘?!?/br> 胡玉茹說聲多謝,身子再要向著大將軍歪去,雨香將她接住了,笑道:“姑娘身子虛弱,靠著我就是?!?/br> 墨香舀起湯藥遞在胡玉茹唇邊,胡玉茹喝著藥,兩眼依然幽幽看著大將軍。 “留下這兩個(gè)丫頭照顧玉茹,我們先回房吧。”福靈過來握住大將軍的手。 “也好。”大將軍點(diǎn)頭。 “明庚哥別走。”胡玉茹帶著哭腔懇求,“我怕?!?/br> “我留下吧,你回去歇息?!贝髮④妼?duì)福靈道。 福靈咬一下唇:“剛剛看玉茹姑娘心碎神傷,我沒敢說,其實(shí)軍營(yíng)里來了人,說是有要事,請(qǐng)你回去呢。” 他急忙直起身子,匆匆向外,在圍廊上頓住腳步,隔窗對(duì)胡玉茹道:“玉茹你仔細(xì)養(yǎng)病,我去趟軍營(yíng)?!?/br> 胡玉茹淚落如雨泣不成聲。 大將軍看向福靈,福靈擺手道:“軍營(yíng)里大事要緊,你放心去忙,玉茹這兒有我?!?/br> “玉茹你有什么事,盡管跟郡主說?!贝髮④娊淮_步匆匆下了樓梯。 胡玉茹喊一聲明庚哥,無人應(yīng)答,伏倒在床放聲痛哭。 “玉茹姑娘怎么跟生離死別似的?”雨香不解道。 “玉茹姑娘,再哭藥可就涼了?!蹦阏f道。 胡玉茹抹一下眼淚爬了起來,一把奪過藥碗,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扯帕子拭著嘴角看向福靈,一雙淚眼濕漉漉得。 福靈蹙眉看著她,慢慢緊繃了臉,咬牙說道:“昨夜里我替你解圍,說廖先生是我請(qǐng)來的,你非不依不饒,攪亂了除夕夜的家宴,今日大過年的,你尋死覓活,鬧得合府不得安寧。你想怎樣” 胡玉茹抹一下眼淚,沖著福靈冷笑:“我想怎樣,不是早告訴郡主了嗎郡主也答應(yīng)了,讓我做明庚哥的妾室……” “我沒有答應(yīng)你?!备l`打斷她。 “沒有明著說,可你默許了。”胡玉茹道,“郡主既默許了,我自然信著你,等著你替我做主,可昨日明庚哥好不容易在家,我過去跟他說說話,你非拉著我出去閑逛,我讓明庚哥跟著,你又不讓,分明是有意不讓我與明庚哥在一處,郡主處處阻攔,我心中焦躁,看到廖恒在座才會(huì)失態(tài)丟人,回來后我越想越氣,郡主既不幫我,我只得自己想主意?!?/br> 胡玉茹說著話,示威一般看著他:“之前我對(duì)明庚哥又愛又怕,這一打定主意,倒不怎么怕了,早起我穿了紅衣給他彈琵琶,他愛看也愛聽,夜里我一尋死,他跑過來對(duì)我又抱又哄,這樣看來,接近明庚哥并非難事,我自己既然能做到,用不著再仰仗郡主?!?/br> “用不著仰仗我嗎?”福靈冷笑,“即便他愿意納你為妾,也得我點(diǎn)頭吧?” 胡玉茹一愣,雨香在旁說道:“玉茹姑娘別忘了,郡主才是大將軍府的主母。” “是嗎?”胡玉茹笑笑,“你做得了明庚哥的主嗎?” “你若愿意呢,過了元宵節(jié)我就做主為大將軍納你做妾?!备l`咬牙道,“這府里做擺設(shè)的如夫人已經(jīng)有三位,不多你這一個(gè)?!?/br> 胡玉茹說一個(gè)你字,頓了片刻方道:“我不稀罕,我要讓他愛上我,只要他愛我,我可以不要名分?!?/br> “玉茹姑娘好志氣。只是你別忘了,只有活著,才能讓他愛你?!备l`說著話站起身,喚道,“雨香墨香,我們走,玉茹姑娘是聰明人,她會(huì)好自為之的?!?/br> 胡玉茹咬唇不語,福靈一聲冷笑,帶著雨香墨香昂然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