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殘
書迷正在閱讀:我幻想中的游戲世界、神武醫(yī)婿、僵尸女配重生后、[咒術(shù)回戰(zhàn)/七海建人]三七分男友、農(nóng)家寡婦養(yǎng)娃兒日常、神醫(yī)萌妃:邪王心尖寵、天皇巨星是怎樣煉成的、仙武圣尊、團(tuán)寵小作精:傅太太她又掉馬了、萬獸來襲:狼性夫君滾滾來
福靈望向不遠(yuǎn)處的馬車,她帶來的人,哥哥留著保護(hù)她的人,都在。 此時(shí)似乎是離開的最好時(shí)機(jī)。 可是,她為何猶豫? 她舔一舔干澀的嘴唇,看著趴伏在地、緊緊捏著她裙角的殷畫師。 猶豫良久,她終于開口,輕聲說道:“多謝先生好意,不過,我不想離開?!?/br> 殷畫師抬起頭震驚看著她,福靈笑笑:“我逃過一次……” 想到來升客棧,心中突然有什么閃過,沉吟道:“為何偏偏是殷畫師……” 他不解看著她,福靈伸手捏住裙裾,將裙角從他手中抽離,鄭重看著他,篤定說道:“我不想再逃了,殷畫師請保重。” 他看著空落落的掌心,苦笑著緩慢站起:“郡主不肯跟我走,我此生必苦苦牽掛,又何必前往西域,不能前往西域,為何還要活著?” 說著話彎下腰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反手抵在脖子上沖著她黯然說道:“郡主不跟我走,我不如一死了之?!?/br> 福靈勃然變色,喊一聲費(fèi)通。 費(fèi)通不等她喊,看到殷畫師亮出匕首,怕他對郡主不利,已搶先從長亭后的樹林中持刀竄出,卻有人比他更快。 那人從費(fèi)通身旁掠過,一把奪過他手中佩刀,縱身幾個(gè)起落,疾風(fēng)般沖了過來,啪得一聲,將殷畫師手中匕首打落。 “郡主不必?cái)r我……”殷畫師欲要彎腰去撿匕首,一眼看清來人,僵立著煞白了臉。 來人一聲冷哼,咬牙道:“想死是嗎?” 福靈伸腳踢開匕首,聽到這聲音,怔怔回頭。 他兇神惡煞站在殷畫師面前,滿臉殺氣眼冒兇光,手中鋼刀架在殷畫師脖子上,閃著冰冷的寒光。 “別殺他。”福靈忙忙出聲阻止。 他手腕一翻,鋼刀從殷畫師頸部滑開停在空中,刀刃依然沖著他,只離著寸許。 殷畫師兩股戰(zhàn)戰(zhàn),有溫?zé)岬乃黜樛榷隆?/br> “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他語帶譏嘲看向福靈,“你想跟他私奔是嗎?跟著這個(gè)尿了褲子的男人?” 福靈氣道:“我不好好的在這兒嗎?我跟他走了嗎?” “郡主就是要跟我走,郡主趁著天剛亮,帶上了所有的人,郡主說,只要翻過祁連山,我們此生比翼雙飛自由自在?!币螽嫀熗徽駣^了精神,戀戀不舍看向福靈。 福靈愕然著,就聽他接著說道:“孫啟,你軍功再顯赫,掩蓋不了你犯下的三樁滅門案,總有一日,你要償還那幾十條人命。秦夫人不喜歡你,郡主也不會(huì)喜歡你,她們只會(huì)討厭你,嫌棄你,因?yàn)槟銖念^到腳沾滿了血腥,你讓人惡心……” 他的聲音變得陰森,眼神惡狠狠的,福靈嚇得后退一步,忽覺耳邊風(fēng)起,眼前寒光閃過,一個(gè)人頭砰然落地,骨碌碌滾落在腳下的荒草叢里,那身子卻依然直至站著,有血從斷裂的脖腔噴射而出。 福靈窒住了呼吸,她呆呆立著,眼看著血雨就要兜頭而下。 有人攬住她腰,將她拖離長亭,單臂將她夾起,幾步走到馬車旁,將她塞進(jìn)了車廂中。 福靈身子撲倒在車廂中鋪著的羊皮上,額角抵住桌腿,憋在嗓子眼的尖叫聲噴發(fā)而出。 連聲的尖叫驚醒外面被嚇呆的眾人,雨香率先回神,將身旁的人一個(gè)一個(gè)推上馬車,對車夫喊道:“回府,快些回府?!?/br> 車夫回頭沖她一笑,卻是鄒小將軍。 雨香也是一聲尖叫,書香驚問道:“你要帶我們?nèi)ツ睦???/br> “剛剛那位姑娘不是吩咐了嗎?回府?!编u小將軍甩開鞭子,就聽啪得一聲巨響。 車上的人俱是一凜,福靈停止尖叫,蜷起身子,兩手緊緊抱住了頭。 牛mama竭力鎮(zhèn)靜下來,將她攬?jiān)趹阎休p聲撫慰。 四香不知誰先開口,說一句嚇?biāo)牢伊?,四個(gè)人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她們在哭什么?”福靈望著牛mama,輕聲問道。 牛mama心中一驚,四香瞬間停止哭泣,齊齊望向福靈。 墨香抖著手從袖筒中掏出一個(gè)藥瓶,倒出一把小藥丸道:“這是清心丸,快些喂郡主吃下去。” 晴香與書香湊過去,一個(gè)端水一個(gè)喂藥,福靈搖著頭躲避:“不吃,我不吃,不吃藥,藥苦……” 雨香見勢一擼袖子,撲過來壓著她,一手捏鼻子一手捏下巴,墨香忙用水將藥丸化開,給她灌了進(jìn)去。 她茫然呆滯的雙眸漸漸恢復(fù)清明,怔怔靠著牛mama,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 “大將軍太兇殘了,還不如跟著殷畫師走呢?!睍愦舸舻?。 “跟那個(gè)嚇得尿了褲子,只會(huì)嘴上說狠話的男人嗎?”墨香想笑,可臉頰僵硬,笑容便有些古怪。 “他不是好人?!鼻缦阋а赖?,“臨死前不說保護(hù)郡主,反而捏造謊言挑撥離間。” “他是為了氣大將軍吧?”書香道,“他最后說的話,他看向大將軍的眼神,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br> “當(dāng)時(shí)那樣的情形,他除了說些狠話,還能做什么?”牛mama撫著福靈的肩背嘆息,“即便說了,也不見得是他的本意,垂死掙扎罷了?!?/br> 誰也不再說話,片刻沉默之后雨香突然興奮起來。 “當(dāng)時(shí)看了害怕,這會(huì)兒回過頭一想,大將軍那一下多有氣勢,比東市處決人犯的劊子手利索多了。”雨香掄圓了手臂比劃起來,嘴里嗖嗖嗖得。 幾個(gè)丫頭看著她,齊齊啐了一口,雨香縮著肩膀陪笑道:“我錯(cuò)了?!?/br> “你們別鬧了,我頭疼得厲害。”福靈澀著聲音道。 眾人忙噤聲不語,雨香瞥一眼福靈,小聲問道:“有些憋悶,開會(huì)兒窗子吧?” 福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雨香開窗向外一瞧,大聲喊了起來,“不對,這不是回大將軍府的路,方向不對,這是要到哪兒去?”說著話朝前面吼道,“姓鄒的,你要將我們帶到哪兒去?” “大將軍吩咐,這車上的人都帶到軍營里審問?!编u小將軍冷笑道。 “郡主呢?郡主也要受審嗎?”晴香探頭喊道。 “大將軍沒說她不用?!编u小將軍大聲道。 福靈從牛mama懷中直起身子,喚一聲雨香道:“少跟他廢話?!?/br> 雨香喊一聲好,就聽嗖得一聲,一把飛刀襲來,鄒小將軍忙忙側(cè)身躲避,飛刀擦著手腕掠過,將馬鞭截為兩段,他嚇出一身冷汗,回過頭剛要罵人,劈面又是一把,他一個(gè)縱身跳下馬車堪堪避過,飛刀釘在他剛剛坐著的車夫座上,只露出刀柄。 “你竟敢對小爺使殺手。”他指著雨香,聲音忍不住抖顫,后背上汗出如漿。 雨香笑著躍到車夫座上,兩手抖開韁繩喊一聲駕,馬車飛馳而去,揚(yáng)起的塵土撲了鄒小將軍滿頭滿臉。 “惡婆娘?!编u小將軍指著馬車跳腳罵道,“怎么會(huì)有這樣的惡婆娘,小爺詛咒你這輩子嫁不出去。” 可他罵得再兇,馬車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轉(zhuǎn)著圈四處瞧了瞧,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離著城里和軍營都不近。 嘆口氣邁步向前,突聽身后馬蹄急響,忙停下來揮手喊道:“可是軍中弟兄?還請帶我一程。” 馬上的人沒聽到一般從他身旁飛快掠過,瞬間離了很遠(yuǎn),他兩手叉腰,暴躁罵道:“今日真是倒霉?!?/br> 正罵著,過去的一人一馬又飛一般回來了,那人來到他面前勒馬停下,氣喘吁吁道:“鄒開,你怎么在這兒?郡主的馬車呢?” 鄒開愣愣看著馬背上的人,一身風(fēng)霜滿面塵煙,竟然是廖先生。 “原來是廖先生,太好了,帶我一程?!编u開喜出望外,撲過去就往馬背上爬。 “郡主的馬車呢?”廖恒推開他,大聲問道。 “被她那個(gè)叫做雨香的丫頭搶走了,那丫頭會(huì)飛刀,險(xiǎn)些將我扎死?!编u開氣道。 “扎死你活該?!绷魏阋а赖溃澳鞘强ぶ?,大將軍的夫人,你竟敢?guī)е杰姞I里去受審,別說是郡主了,就是她的乳娘和四個(gè)丫頭,無論那一個(gè)受了委屈,郡主和大將軍再也不會(huì)和好。” “她給大將軍戴綠帽子,大將軍稀罕與她和好嗎?”鄒開氣道,“自從我聽到這個(gè)消息,恨不得殺到大將軍府,將那一對狗男女碎尸萬段,樊將軍攔著不讓,還派我護(hù)送她,我護(hù)送她的時(shí)候,就盼望著有百姓出來拿石頭扔她?!?/br> “你親眼看見了?還是你有憑據(jù)?”廖恒手中馬鞭指著他。 他愣住了,訥訥說道:“我聽說的?!?/br> “為何不將傳說流言的人碎尸萬段?”廖恒手中馬鞭劈了下來。 他跳腳一躲:“大將軍成親后常常宿在軍營,還外出打獵兩次,都知道那郡主和大將軍不睦,流言一出,大家伙深信不疑。再說了……” “如果郡主是冤枉的呢?如果她與大將軍和好了呢?你在大將軍面前將如何自處?”廖恒馬鞭又劈了下來。 他沒有躲,硬生生挨了一鞭子,帶著哭腔道:“若是那樣,郡主枕邊風(fēng)一吹,大將軍就得把我趕出軍營,我怎么辦?求廖先生指點(diǎn)?!?/br> “我也不知道怎么辦?!绷魏銍@一口氣,“此處離著軍營還有二十里,罰你一炷香跑回去?!?/br> “一炷香頂多十五里。”鄒開哀叫道。 “不跑的話,等到大將軍與郡主和好了,我可不給你出主意。”廖恒說完打馬就走。 鄒開呆立一瞬,脫下外袍甩開膀子,腳下生風(fēng)般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