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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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救我!” “誰能夠幫幫我?” “hel!” “save!” 到處是求救聲,這些求救聲有的清晰可聞,猶如近在耳邊,有的朦朦朧朧,仿佛隔著很遠,此起彼伏,一刻都不間斷。 杜南被吵得受不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用力地甩了甩頭,過了片刻他從床頭拿過手機,打開日歷,切換到農(nóng)歷,看了一眼。 果然,農(nóng)歷是二月十四。 每當農(nóng)歷十五前后,他總是能聽到這樣的求救聲。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才凌晨兩點半。 杜南百無聊賴地從床上爬起來,披上睡袍,開門出去,在露臺上溜達起來。 他住的地方是那種解放前造的老房子,上下三層,他家在頂樓,旁邊有一個很大的露臺。 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周圍的墻皮都已經(jīng)剝落了,斑斑駁駁露出了底下的磚墻,墻根的地方還長滿了苔蘚,從露臺看出去,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瓦片和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亂飛的線纜。 因為是凌晨兩點半的緣故,所以四周萬籟俱寂,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過就算不是這個時間點,至少這幢房子也不會有什么聲音,因為整幢樓就只有他一家……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只有他一個人住。 農(nóng)歷二月的天氣還是挺冷的,但是杜南一點睡意都沒有,他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這幾天都別想好好睡覺,只要一閉眼,肯定是一連串的求救聲。 突然杜南聽到隔壁有人在罵,還有孩子的哭鬧聲,他走到露臺邊緣沖著那邊看了一眼,果然隔壁二樓的燈亮著。 杜南記得住在那個房間的好像是一對年輕夫妻,有個孩子,也就三四歲。 “讓你圖便宜,我就說吧!租金這么低的房子肯定有問題,剛住進來的時候,我就聽街坊說起過,這是一幢鬼屋?!?/br> “你這女人,純粹就是馬后炮,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了,你會相信有鬼?” “信,我奶奶去世的時候……” “得了,得了,又是那個鬼故事,說實話,這個鬼地方還真是邪門了?!?/br> “現(xiàn)在怎么辦?當初你為了圖便宜,直接就租了一年?!?/br> “這倒是怨我,怪不得那個老太婆非要一年起租,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找她算賬的。真當我好欺負?” “得了吧!你好像很有本事似的,要是真有本事,咱們娘倆就該開豪車住別墅了,也不至于跟著你住鬼屋,我聽街坊說了,這里鬧鬼也就十五前后兩天,咱們還是琢磨一下,怎么把這幾天對付過去吧!” “這個沒問題,隔壁那條街就有一家旅館,一晚上才二十八。” “……” 杜南聽著那對夫妻說話,反正他現(xiàn)在閑著沒事可干。 他住的房子是16號,那對夫妻住在17號,還有隔壁那條街的23號和24號,這四幢房子是緊挨著的,所以都“鬧鬼”。 有人說日軍侵華的時候,這里曾經(jīng)是日本人的秘密研究所,也有人說是特高課總部,還有人說,當初這幾個街區(qū)是安置難民的地方,結(jié)果著火了,燒死了很多人……反正各種解釋都有。 杜南不知道哪種解釋是真的?不過他不在乎,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不再聽到那些呼救聲。 一陣寒風刮過,杜南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他不得不溜回了房間,這天氣還是太冷。問題是回來也睡不著?。?/br> 杜南的家很小,整個房間只有九平方米,絕對的蝸居,好在有一個露臺,露臺本來是公用的,不過現(xiàn)在也沒人會來和他爭。 狹小的房間里面只有靠門的那面墻放著冰箱、洗衣機、微波爐之類的東西,對面的那面墻開著一排窗戶,窗臺底下放著一張鋼絲床。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家具了,沒有衣櫥、沒有電視柜,甚至連電視都沒有,更不會有什么桌子、椅子。 杜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放下了床邊的擱板,擱板上固定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這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這也是一個肥宅的標配。 杜南是個肥宅,他是一個標準宅,除了上班和回家,很少去別的地方,甚至連買米、油、醬油、洗發(fā)露之類的生活用品,也都是打電話等人送貨上門。 另外他也確實有點胖,不過只是小胖,主要是因為他比較矮,身高才一米六五,體重卻也有一百六。 他的臉倒是還行,看不出很胖,腰身有點粗,有一個啤酒肚,就因為這個緣故,上學的時候,他的外號就是“肚腩”。 和所有的肥宅一樣,杜南也是那種只要有一臺電腦,就可以活到天荒地老的類型。 另外這也是他多年琢磨出來的經(jīng)驗,開著電腦,累了的話,就靠著床頭打個小盹,只要別進入深層睡眠就用不著擔心聽到求救聲。 ……………… 手機的鬧鈴響了,杜南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穿上衣服跑到露臺上。 他的家那么小,當然不可能有廁所和廚房,所以當初他的父母買下這間房的時候,在外面的露臺上搭了個廁所。 為了搭這個廁所,他父母和鄰居鬧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矛盾,樓下的老太婆甚至跑到房管所告狀,說他家私自搭建違章建筑,他家也不是省油燈,同樣咬住老太婆侵占樓下的公用廚房,私自封閉天井……反正那個時代,每家的居住面積都不寬裕,多多少少會在公用部分上打點主意。 沒想到十幾年后,就只有他一個人仍舊住在這幢房子里面。 洗臉、刷牙,把自己收拾干凈,杜南下樓推著自己的那輛電瓶車出了門。 上班的日子,他會在外面解決早餐,休息天,他要么叫外賣,要么把早餐和午餐合在一起,反正一大清早起來他絕對沒興趣自己動手。 和所有的老街區(qū)一樣,街口就是一排小餐館,杜南在這里住了十幾年,誰的東西好,誰家的東西差?全都了如指掌。他最經(jīng)常去的是一家叫“何記”的小餐館,這家的東西味道不算最好,只不過是家常手藝,但是干凈,不管是菜,還是rou都很干凈,絕對不會有農(nóng)藥菜,瘟豬rou,更不會有地溝油。 這片街區(qū)雖然是市中心,但是屬于鬧中取靜的地段……也可以說是被時代遺忘的角落,杜南十年前就聽說過要對這里進行舊區(qū)改造,不過風聲只是風聲,十年過去了,這里一點都沒有變動,所以這里的餐館的顧客大多是周圍的住戶,誰家的東西如何?看一眼里面的人就知道了。 “何記”的人永遠是最多的,基本上都坐滿了。當然這里也不可能有幾百米的長隊,畢竟這不是網(wǎng)紅店,就拿杜南來說,如果他看到里面坐滿了,肯定會另外找一家,像何記一樣不錯的館子還是有一些的。 看到里面有空,杜南推門進去,沖著老板喊道“一份過橋米線?!?/br> “呦——是你??!昨晚沒鬧鬼吧?”老板認識杜南,事實上來這里吃飯的人大多認識杜南,畢竟周圍這片的人都知道那四幢鬼樓的大名,也知道只有杜南一個人敢住在鬼樓里面,其他人全都陸陸續(xù)續(xù)搬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杜南感到奇怪,緊接著他一拍腦袋“肯定是隔壁那家?!?/br> “那家也算倒霉,周家老太也缺德了一些,租房子的時候不說清楚也就算了,還坑人家一把,非要簽一年。”坐在門口邊上的一個中年婦女說道。 “還行吧!一個月也就兩三天,隔壁的小旅館一天才二十八,算下來房租還是便宜的?!边吷弦粋€六十多歲的瘦老頭樂呵呵地說道“要不然和這位小哥一樣,管他有沒有鬼,不也一樣活得好好的?” 杜南看了瘦老頭一眼,他不知道這家伙姓什么叫什么,不過臉熟,老家伙為人刻薄。 “沒錯,什么鬼不鬼的?我在這里住了十幾年,也沒見有什么鬼跑出來,更沒見有什么鬼害人?!迸肿右环膶掦w胖,萬事不愁的樣子。 “那是?!笔堇项^連連點頭“不過你最好多賺點錢,再找一個冤大頭把房子賣了,手里的錢加上買房子的錢應(yīng)該足夠在郊區(qū)一間新的,要不然你恐怕連老婆都討不上,就算討上,那也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鬧離婚……” “你這死老頭,說什么混話?”旁邊一位老太太看不過眼了。 這是指桑罵槐呢! 住在這里的人都知道杜南,自然也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事。 杜南的父母在他念初二的時候離婚了,杜南跟了他的父親,他的母親據(jù)說去了外地,又聽說很快就改嫁了。 如果只是這樣,那還是不錯的,單親家庭多了去,也不在乎多杜南一個,但是他的父親偏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他要升高中的時候去了加拿大。從此之后,他就成了一個父母全都健在的孤兒。 “你爸今年還回來不?”瘦老頭欺負人沒個夠,非要往死里踩“說實話,好多年沒看到你爸了,他在加拿大應(yīng)該混得不錯吧?” “還行吧,他在那邊只能算中等偏下,不過換到這邊就是高收入了,回來是不可能的,那邊可沒有春節(jié),不給假期的,他倒是讓我過去,我沒興趣,他在那邊另外組建了家庭,還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我過去算什么?”杜南隨口說道。 “怎么不算什么?你也是兒子??!說不定可以移民加拿大?!笔堇项^越發(fā)起勁。 “面來了?!崩习迥锒酥斜P走了過來,把一碗面重重地放在了瘦老頭面前“快吃你的吧。” “行了,我不說還不可以嗎?”瘦老頭知道他已經(jīng)討人嫌了,旁邊的人他倒是不在乎,但是討店家嫌就沒意思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少一塊爆魚或者半塊燜蹄。 “你晚上不會又加班吧?”老板娘問道。 “這就要看機會了?!倍拍系故遣淮蛩阊陲検裁矗m然已經(jīng)習慣了鬼,但是能避開,肯定會想辦法避開,所以每到月半的時候,他總是會找理由加班。 這也讓他成為了公司里面最勤勉的員工。 “你不是不怕鬼嗎?”瘦老頭抬起頭來。 “吃你的?!崩习迥镆慌淖雷?。 “好好好,我不開口?!笔堇项^屈服于老板娘的yin威。 “我確實不怕鬼,但是怕吵,以前也就鬧一兩個小時,現(xiàn)在一鬧就是大半夜?!倍拍蠂@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