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枯木林
葉秋的手機(jī)里,備注為姑父的人 據(jù)宋九月所知,自己的姥爺姥姥,只有母親葉池這么一個女兒。 那么葉秋的姑父是誰,不言而喻。 說不定是分家的親戚呢? 抱著這樣的念頭,宋九月的臉僵硬的笑著,抬起頭看了眼四周,葉秋依舊沒有回來,而手機(jī)依舊在振動。 于是,宋九月的手,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jī),并僵硬的接通了電話。 聽筒放在耳邊,里面?zhèn)鱽砀赣H熟悉的聲音:“喂?” 宋九月的身子瞬間僵住,連呼吸都不由得一滯,聽著宋美人的聲音,大腦里炸開一聲巨響。 宋美人卻不知道接通的電話的并不是葉秋,也沒有在意沒人回話,自顧自的說道:“謝謝你的情報,桃夭夭呢,已經(jīng)讓梓書好好的照顧了,咱倆的交易也順利達(dá)成?!?/br> 宋九月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事情,果然如他最不敢相信的那樣嗎? “臭子,連句謝謝都不說,和你老子一樣不叫東西?!彼蚊廊巳匀灰詾樽约涸诤腿~秋通話,毫不留情的罵道,繼續(xù)說道:“那么,閑話少說。我這次打電話來,是想再確認(rèn)一下,你到底愿不愿意把宋九月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他不會有生命危險,最多受些皮rou之苦?!?/br> 葉秋的回答應(yīng)該是什么?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還是真的會跟父親談?wù)剹l件? 宋九月不敢再想下去,猶豫了一下,掛斷了電話,并刪除掉了這條通話記錄。 他將手機(jī)放回茶幾上,看著身邊一臉茫然的泠,臉上的頹然一掃而光,語氣里滿是不容拒絕:“去找阿喵,收拾一下,咱們趕緊離開!注意不要讓葉家的人知道!” 泠點點頭,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的立刻起身,滿屋子找貓去了。 宋九月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朝著楊贈君和滅霸的房間走去。 他的心里五味雜陳,腦中天旋地轉(zhuǎn)。 先是克里斯蒂娜,再是葉秋這些自己原本十分信任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背叛了自己。 接下來會是誰? 他的腳步忽然停下,又開始極為認(rèn)真的考慮自己是否該繼續(xù)去找滅霸和柳。 這兩個人,會不會和葉秋、克里斯蒂娜一般,同樣背叛自己? 那么,泠和阿喵呢? 此時的宋九月,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或許,只有桃夭夭例外。 他的腳步忽然變得虛浮,一腳沒踏穩(wěn),又踉踉蹌蹌的坐回到沙發(fā)上。 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自己還能依靠誰?還有誰會幫助我?夭夭,淼淼我該怎么去救你們?!現(xiàn)在的我甚至自身難保! 往事一幕幕閃過眼簾。宋九月因為痛苦而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綻放出精光! 葉秋或許不再可信,那么他的,敵人呢? 聽著話筒里的忙音,宋美人有點兒驚訝,葉秋這子,竟然敢掛自己的電話? 他放下手機(jī),摸著下巴的胡子,沉吟著。 不對!葉秋一定沒有這個膽子,就算他不同意自己的提議,也絕不敢如此無禮! 那么,能受到葉秋的信任,能夠碰到這個手機(jī)的人 “呵呵?!彼蚊廊溯p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著感慨道:“老啦!腦子糊涂啦!” 海珠湊過來,一臉的緊張:“大人言重了!您風(fēng)華正茂,雄才偉略,何來糊涂一說?!” 這么可愛的少女,又一本正經(jīng)的拍馬屁,實在很難讓人心情不好。 宋美人笑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丫頭!好了,把那楊淼叫過來!” 海珠點點頭,走進(jìn)臥室,把里面的楊淼“請”了出來。 和展示給宋九月的照片里不同,楊淼并沒有被繩子捆住,嘴里也沒有塞著毛巾。她只是被收走了手機(jī),并且處于海珠的嚴(yán)密看管下,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除此之外,好吃好喝,學(xué)校那邊還請了假,就和一個宅女一般,喚作阿喵或是桃夭夭的話,挺享受這種生活也說不定。 “叔叔?!痹谧约菏苓^的教育的驅(qū)使下,哪怕現(xiàn)在對于這個男人很抗拒,楊淼依然不情愿的打著招呼。 自己還曾經(jīng)有點兒喜歡這個大叔,呵,真是瞎了狗眼! “別那么看著我。”宋美人看著一臉不忿的楊淼,依舊報以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我知道自己帥?!?/br> “哼!”楊淼別過頭去,不想理睬這個男人。 宋美人自顧自的點上煙,好笑的看著面前的少女:“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還想不想當(dāng)我們宋家的媳婦兒了?” 楊淼驚訝的扭過頭來,待看到宋美人臉后,又冷靜下來,一臉“本仙女才不信你的鬼話”的表情,冷冷的道:“那個時候,叫我離開宋九月,不配進(jìn)你們家門的人,是你現(xiàn)在,又騙我說可以做你宋家媳婦的人也是你!不論怎樣,我和九月的感情是我們倆自己的事,我覺得,輪不到你來插手!” 宋美人攤開手,慫了慫肩:“何必在意呢?我說過,只要聽我的話,就會給你你想要的,上次是,這次當(dāng)然也是?!?/br> “是嗎?”楊淼冷笑一聲,也在成長的她,絲毫沒有被宋美人的話蠱惑,反問道:“那我說,我希望宋九月平安無事,你能做到嗎?” 臉上的笑容立刻散去,宋美人沉默著,盯著楊淼,直到楊淼心頭有些發(fā)毛,他才緩緩開口道:“我兒子的事我自有分寸。如果可以,我會盡量讓他活下來,不然的話,他mama,可能會責(zé)怪我呢” “你可真是個好父親!”楊淼嘲諷道,繼而扭頭走回了臥室。 海珠看著宋美人嚴(yán)肅的表情,有些害怕,跟在楊淼后面進(jìn)了臥室。 只剩宋美人一個在客廳里。他倚著沙發(fā)靠背,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發(fā)了很久的呆,嘴角忽然勾起。 我是不是一個好父親,很重要嗎? 不論是那個不省心的兒子,還是那個討人喜歡的女兒哦,對了,未央竟然沒有給自己打電話,難道十七身上,依然沒什么變化嗎? 撓了撓臉頰,宋美人嘆了口氣,坐直身子,盯著茶幾上的手機(jī)愣神。 這可是很復(fù)雜的一盤棋,希望,一切都能如意吧 “喂?兔兔”梓書拿著手機(jī),開心的打著電話。 桃夭夭跟在后面,一臉的心謹(jǐn)慎。聽起來,和梓書通話的人,就是那個屢次找九月麻煩的茂圖了吧。 “大人在家呢呀!對,就是九月少爺以前住過的那個地方,我記得在群里發(fā)過一個位置啊,你找找!就無敵可愛十二釵那個群!”梓書拿著手機(jī)自顧自的說著,“嗯!你先找找吧!我建議你先別跟大人聯(lián)系,他這會兒估計心情不怎么好。實在不行的話,你再跟海珠問問,好,就這樣!拜拜木馬!” 掛斷了電話,梓書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枯木林,笑著,又回過頭看向桃夭夭:“我們到地方啦!” 面前是一片低矮的山脈,和一望無際的枯木林。桃夭夭看著千山鳥飛絕的樹林,屬于妖精的第六感,讓她下意識的生出抗拒,怯生生的問道:“這里是哪里?” “這是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的三天里,你都要待在這里?!辫鲿崃送犷^,眼睛里閃爍著莫名的光采。“放心吧!你還有用,不會死在這里。不過嘛一些皮rou之苦,總是在所難免的。人生,呸,妖生就是這樣,哪怕明知前方是荊棘險途,我們卻依舊要硬著頭皮去闖,只是為了活命,或是讓某個人活命。你說,對吧?” 桃夭夭咽了口唾沫,梓書的話反而讓她更擔(dān)心了。她見識過宋美人的手段,并且畢生難忘。如果這又是那個男人安排好的所謂“磨煉”的話,那自己,或許又會度過生不如死的三天。 拍了拍手,見桃夭夭沒有主動進(jìn)去的意思,梓書走上前,拉扯著桃夭夭的衣服,往林子里走去,同時哄著:“好啦!別害怕嘛!說了不會死不會死的快進(jìn)去快進(jìn)去!我都等不及要看你大顯身手了!” 向來以為自己還算有把子力氣的桃夭夭,此時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自己在梓書手里,就像一只柔弱無害的奶貓,毫無抗拒之力。 她被梓書生生拽到枯木林里,屁股上又中了梓書一腳,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 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楊樹葉,早已枯黃腐朽。桃夭夭抬起頭,這才注意到這是一片楊樹林。這個季節(jié),白楊樹枯著很正常,但桃夭夭看著一根根猙獰扭曲的樹枝,仍舊沒由來的覺得心里發(fā)毛。 她站起身,拍了拍飛速跳動的心口,想要回頭再和梓書問些事情,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身后的梓書早已不見。 不僅如此,身后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走來的荒野和馬路,而是同樣一望無際的枯木林。 這里是迷陣? 桃夭夭不確定的想著,忐忑的往前踏了一步。 穿著粉紅色雪地靴的腳丫踩在枯葉上,發(fā)出一陣沙拉沙拉的破碎聲和擠壓聲。大家都曾經(jīng)是樹,對于桃夭夭來說,枯葉的碎裂聲就好像人類在聽骨骸燃燒的聲音一樣的心驚rou跳和兔死狐悲。 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走。但根據(jù)自己曾經(jīng)玩過的一些沙盒游戲和生存游戲的經(jīng)驗,初期應(yīng)該盡量的探索地圖,獲取更多的信息和資源點。雖然自己不用怕饑餓度和干渴度帶來的一系列副作用,但這種鬼地方,說不定會蹦出來什么妖魔鬼怪,讓自己s值狂降。 還是多看一看吧,就當(dāng)規(guī)劃逃跑路線也好啊。 桃木劍如是想,并開始了徒步旅行。 身為一棵曾經(jīng)的樹妖,桃夭夭很快注意到了樹林里詭異的地方。 這些白楊樹不像是冬天枯萎的。它們的樹干變得干癟且缺少水分,像是徹徹底底的死了一般,感受不到絲毫的生機(jī)。 樹杈上也找不到任何鳥兒筑巢的痕跡別說鳥巢,進(jìn)了這林子有一會兒了,自己甚至沒有見到任何的活物,當(dāng)真是千山鳥飛絕,宛如一片徹徹底底的死地。 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桃夭夭瞇起眼睛,停下腳步,下意識的摸向身邊的一棵樹干。 干澀,僵硬,確實已經(jīng)死透了,說不定連樹根都爛了。在離地面一米五左右的地方,有一個銅板大的蛀洞。這讓桃夭夭有點驚訝,是什么蟲子,能夠在樹干上咬出這么大的創(chuàng)口? 思索間,身后的地面上,忽然傳出來“沙沙”踩著葉子的聲音。 “誰?!”桃夭夭警覺的轉(zhuǎn)過身,擺了個起手式,緊張的看著來人。 那是一個一米七左右,但看起來體重絕不止二百五十斤的大胖子。穿著一身厚實的,讓身體顯得愈加臃腫的冬裝,肥碩的臉上,一雙呆滯無神的眼睛深深的陷下去,嘴角流出粘稠的口水,猥瑣的笑著。 “癡漢?”桃夭夭挑了挑眉毛,下意識的放松了一點兒戒備。這胖子雖然看起來很惡心,但似乎只是個普通人,自己一拳就能撂倒那種。她冷著臉,喝到:“你是誰?這里是什么地方?” “嘿嘿”胖子沒有回答,依舊讓人極有負(fù)擔(dān)的笑著,呆滯的雙眼盯著桃夭夭,身子一動,忽然撲了過來。 “找死!”桃夭夭冷哼一聲,一記側(cè)踢,將死胖子踢飛出三米多遠(yuǎn),摔倒在地上,濺起了滿天的枯葉與塵土。 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蠕動的惡心胖子,桃夭夭正想著該怎么從他嘴里審問出一點信息,那男人卻掙扎的再次站起。 桃夭夭瞇起眼睛,難道,皮下脂肪真的能有效提高人的防御力?自己剛才那一腳,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類,起碼也該肋骨骨折了??! 胖子卻好似沒事一般,嘴角的口水流在臟兮兮的領(lǐng)口,依舊猥瑣的笑著,緩緩向桃夭夭走來。 “真惡心?!碧邑藏擦R著,順手從旁邊的白楊樹上折下一截樹枝,打算給這胖子一個教訓(xùn)。 看著走來的男人,桃夭夭毫不留情,手中的樹枝快準(zhǔn)狠的扎在男人的眼窩里,狠狠的扎了下去。 “讓你猥瑣的盯著本姑娘!”桃夭夭嘟囔著,滿臉傲然,手下留了些力,以免把這唯一的信息源扎死。 但她的傲然很快僵住,變成了驚訝,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被扎穿的眼窩沒有流出一點一滴的鮮血,那胖子甚至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嘴角留著涎水,邁著僵硬而詭異的步伐,繼續(xù)向桃夭夭靠近。 桃夭夭厭惡的看著這張油膩的臉,握緊粉拳,狠狠的在胖子臉上砸了一拳。 胖子趔趄著倒地,卻很快又抬起頭,再次看向桃夭夭。 他的臉上被桃夭夭的拳頭砸開一道口子,但傷口里露出來的,既不是鮮血,也不是肌rou而是一種褐色的角質(zhì)物。 看著那本體不明的角質(zhì)層,桃夭夭忽然有點兒害怕。 胖子慢吞吞的站起身,不依不饒的再次走來。他肥膩的臉上,左眼插著樹枝,右臉頰沒了臉皮,漏出褐色的角質(zhì)物。 他咧開的嘴似乎咧的更大,流出的也不再是口水,而是莫名的,白色的粘稠液體。 真惡心。 應(yīng)廣大粉絲要求,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