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黑潮
“大嘎好,我系渣渣輝,介系里沒有體驗(yàn)過的船新版本,裝備回收,交易既由” “傻逼廣告。”火車上,一個年輕人皺著眉頭,又不想充會員,只能一邊等著,一邊抬起頭,百無聊賴的看著四周。 不看不要緊,他忽然發(fā)現(xiàn),對面染著白色長頭發(fā)的大美女正沉默的注視著自己雖然被一個美人看著不是什么壞事,但她的眼神遠(yuǎn)談不上含情脈脈,而是讓人心里發(fā)毛。 年輕人咽了口唾沫,緊了緊手機(jī)。 祝九慈視線一轉(zhuǎn),瞥向了他的手機(jī)。 這才恍然大悟?qū)Ψ揭驗(yàn)槭裁磧窗桶偷亩⒅约?,年輕人連忙將媒體音量靜音,緊張的道:“抱,抱歉!” 殺人似的眼神再次橫了年輕人一眼,祝九慈這才挪開視線,看向身邊的小蘿莉。 宋小泠正盯著手里的紙,小手下意識的攥緊,將紙的一角捏得皺巴巴的。她揚(yáng)起頭,看著身邊的祝九慈,瞪大了眼睛,素來冰冷的聲音竟有些微微發(fā)顫:“這是”手里的紙抖了抖,“什么,意思?” 嘆了口氣,祝九慈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九月會很快回來跟我們匯合的?!?/br> “不要!”小泠躲開祝九慈的手,忽然像個熊孩子一樣,在車廂里尖叫起來,惹得其余乘紛紛側(cè)目平日里她被宋九月和桃夭夭教育的很好,總是很乖巧很有禮貌,如今卻罕見的失控,她情緒的激動程度可想而知。 畢竟是熟讀世說新語的蘿莉,本就因?yàn)閾?dān)心宋九月和桃夭夭而心亂如麻,祝九慈哄小孩兒似的態(tài)度點(diǎn)燃了最后的導(dǎo)火索,讓這個小丫頭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爆發(fā)出來。 一旁的楊淼被這一聲尖叫從沉思中拽回來,看到小泠可憐的樣子,她抹掉臉上的淚珠,強(qiáng)顏歡笑安慰道:“小泠乖,你九月哥哥他” “別碰我!”小泠抗拒的吼著,若不是祝九慈眼疾手快攔住她,只怕這孩子一巴掌就會扇到楊淼身上。以小泠的力道,這一巴掌如果扇中了,楊淼的余生或許只能吃流食了。 “宋小泠!”祝九慈也火了,憤怒的推攘了小泠一把,怒喝道:“給老娘閉嘴!你敢砸那個玻璃試試?!” 誰都沒見過祝九慈發(fā)火的樣子,小泠也一樣。白毛女寒著臉,分外的有威懾力,就連難得做一次熊孩子的小泠也為之懾服,噤若寒蟬,乖乖的縮回了正準(zhǔn)備破窗而出的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 “你自己看!宋九月怎么說的?!”祝九慈搶過小泠手里的紙,啪啪啪敲著紙面,呵斥道:“你還聽不聽他的話了?!” 小泠眼看著就要哭出來,小嘴一癟,眼角耷拉下來,委屈兮兮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不就得了?坐好,回武陵,等九月和夭夭回來!”祝九慈說著,將手中的紙揉成紙團(tuán),不知道塞到了哪里。 一車廂的人都被唬住了,眼見小泠這么可愛的小蘿莉被人呵斥,也沒人敢上前仗義執(zhí)言畢竟這個一把年紀(jì)還染著白頭發(fā)的不良婦女,一看就不好惹。 祝九慈深吸一口氣,剛剛端正的坐好,忽然又想到什么,扭過頭,盯著楊淼:“還有你!” 楊淼嚇得身子往后一縮,怯生生的道:“???” “以后,我們家的事,你少管!”祝九慈疾言厲色,擲地有聲,“管好你自己!” 縮在角落里的楊淼瑟瑟發(fā)抖,明明很不甘心,卻只能暫時屈服于白毛女的yin威,點(diǎn)點(diǎn)頭,不敢作聲。 “呼”長出一口氣,姑且算安頓好兩個小丫頭,祝九慈閉上眼睛,靠著椅背休息。 見可怕的家伙閉上了眼睛,小泠瞬間變得跟多動癥兒童似的,不甘心的扣著桌子。堅(jiān)硬的小桌板上被摳出絲絲的指甲印,看得對面的年輕人臉色發(fā)白這蘿莉也太兇了。 “還不老實(shí)!”祝九慈忽然坐起來,照著小泠后腦勺就是一巴掌。 小泠委屈的坐好,捂著頭,陷入了自閉。 甩了甩生疼的手,祝九慈無奈的搖搖頭,看向窗外。 九月這小子,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了? 記得初到鳳仙的時候,宋九月家樓上鬧鬼。在度化了名為劉小月的紅衣女鬼,并且宰了一個名為瞿鵬的變態(tài),還因此大病了一場,趁機(jī)和楊淼走進(jìn)了不少 扯遠(yuǎn)了??傊?,劉小月死時候穿著的一雙紅色高跟鞋,宋九月一直沒扔,丟在葫蘆里吃灰。只是沒想到,這雙鞋子還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兩只鞋子之間有一種冥冥的感應(yīng),即便相隔很遠(yuǎn),也會互相吸引著飛到一處,跟一對磁鐵似的。宋九月靈機(jī)一動,合理的運(yùn)用了科學(xué)知識,先是把一只鞋丟到禪主手里,又自己高高舉起另一只高跟鞋。 果然,他上天了。 在自己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宋九月也幻想過自己要像超人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翱翔在天空中。 現(xiàn)在,他的這個愿望基本實(shí)現(xiàn)了,只是稍微有一點(diǎn)出入:除了沒有斗篷、紅褲衩和藍(lán)色的秋衣秋褲外,宋九月還跟個重度足控似的,高舉著一只高跟鞋。 看著撲面而來的男人,禪主不由得失神這飛過來個什么玩意兒? 因?yàn)槎虝旱氖?,他一時躲閃不及,被宋九月撞了個滿懷。宋九月眼疾手快的抓住禪主的黑袍子,牢牢的不送手,和其糾纏扭打在一起,使得場面忽然開始哲學(xué)。 在遭受了猝不及防的突襲后,禪主失去了對平衡的把控,不再懸浮于空中,和宋九月一起墜落下去。身下的黑水本會將二人吞沒,但在禪主靠近時,黑水仿佛有靈性似的,機(jī)敏的躲開了二人,水面上忽然詭異的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兩人扭打在一起,飛速的往下墜落著。 “讓你咬我的海珠姐!讓你欺負(fù)我姑姑!讓你欺負(fù)我爹!”宋九月著了魔似的,一邊罵著,一邊握緊高跟鞋不住的照著禪主臉上掄。只是多半都被那木質(zhì)的面具擋了下來,沒造成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 “兀那小子!休要你他媽別打了!”禪主顯出和自己修為極不相稱的手忙腳亂,狼狽的挨著揍。 “老子就打!我最煩別人說他媽!”宋九月氣惱的又砸了幾下,聽到高跟鞋底和木質(zhì)面具的碰撞聲,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沒能破防。 找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宋九月索性把高跟鞋揣回葫蘆了,騰出手去掀禪主的面具。 “你!你膽敢!”禪主忽然變得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掙扎著。但他宗師之境的身體,竟意外的敵不過宋九月,面具被宋九月抓住一角,快速的掀了起來。 “不”禪主發(fā)出一聲悲鳴,恐懼的閉上了眼睛。 看著面具下的臉,宋九月面露驚愕,同樣變得不知所措。 他設(shè)想過那張面具下會是什么樣的一張臉或許是一張陰翳的中年男子的臉,或許是一張慘遭毀容的臉,或許干脆是一個奔波兒灞之類的妖魔 但眼前這團(tuán)東西,卻著實(shí)讓人驚訝。 所謂臉,就是人類面部的一張皮。但禪主,根本就沒有“臉”這種東西,頭部干癟的黑色肌rou暴露在空氣里,眼球,鼻腔,耳孔,牙齦這些本該被皮膚遮住部位此時卻一覽無遺。沒有臉皮保護(hù)的肌rou或許是因?yàn)橥獠織l件的多年侵蝕,變得干癟甚至萎縮,呈現(xiàn)出一種極不健康的黑黢黢的顏色,宛如熏rou一般。 宋九月早就備好的拳頭忽然松了松這張臉,惡心到他不想用手碰的地步。 “哈哈”禪主掙扎著,宛如被剝下了外殼的蝸牛,丑陋的軀體顯得狼狽而渺嗓子里發(fā)出沙啞刺耳的喘息聲。 面露厭憎,宋九月拔出短刀,趁著禪主還未掙脫,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脅道:“把我家海珠姐還回來!快點(diǎn)兒!” “呵呵”禪主的牙齦之下發(fā)出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在笑? “你笑什么?正當(dāng)小爺不敢殺你?!”宋九月怒目圓睜,緊了緊手中的刀,“快說!” “嘿嘿嘿”這次能確定禪主真的是在笑,他沒有眼皮遮掩的眼珠轉(zhuǎn)動著,盯著宋九月,令人毛骨悚然。同樣因?yàn)樾θ?,他臉部的干癟肌rou收縮到一處,面目變得更加丑陋,沙啞的聲音再次開嗓:“我的面具已經(jīng)被摘下來了,活著還有什么必要?” “你當(dāng)你是牛戰(zhàn)士???!”宋九月罵道,腦海中飛速想著該怎么威脅這家伙。當(dāng)看到禪主黑乎乎的干細(xì)脖頸時,他靈機(jī)一動,刀刃插進(jìn)了黑袍的衣領(lǐng)里,惡狠狠的道:“你若是不把人交出來,連你的袍子也一并撕了!” 這個威脅明顯切中了禪主的軟肋,只是似乎起到了反效果。 “你敢?”禪主本就裸露著大片的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著,惡毒的盯著宋九月,怨恨的道:“既然如此,索性便來個魚死破!” “撲通!” 還沒等宋九月反應(yīng)過來,身體再次被黑水所淹沒。 不會游泳的他不敢睜開眼睛,手中的短刀因?yàn)轶@惶而松開,沉入水里。另一只手還緊緊握著禪主的衣襟。 沉了一會兒,一雙手忽然扼住了宋九月的喉嚨,用力的抓緊。 他要掐死我! 耳邊傳來氣泡的咕嚕咕嚕的聲音,宋九月下意識的睜開眼,卻被黑水遮蔽,什么都看不見。 好??!來啊!看誰先死! 已成死局,宋九月索性丟到了所有畏懼,雙手順著黑袍往上摸索,終于抓住了那條干瘦的脖頸。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宋九月同樣緊緊扼住禪主的脖子既然他有避水之術(shù),就說明他其實(shí)也并不能在水下呼吸,一樣會害怕窒息! 兩人緊緊扼住對方的脖子,慢慢沉入深不見底的水中。 眼皮漸漸變得無力,宋九月合上眼睛,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弱。 慢慢地,慢慢地,他終于不甘心的失去了意識。 我可一定要保護(hù)大家啊 “?。。。 彼蚊廊伺鹬?,再次劈開一朵巨大的波浪。 在宋九月抱著禪主開始墜落后,黑水的迅猛攻勢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強(qiáng)如宋美人,也終究露出了破綻,被一條黑水凝成的鰻魚重重的撞在胸口,當(dāng)即口吐鮮血。 “哥!”王建華心疼的叫道,臉色愈加憔悴,“你沒事吧?!” “怎么可能會有事!”宋美人幾乎是吼出來,使出渾身解數(shù),和汪洋大???fàn)幹?/br> “九月他”王建華說了一半,又忽然停住,她不希望宋美人因此分心。 “蠢小子!非要蹚渾水!哪兒都有他!”宋美人罵著,斬斷一條蛟龍,“剛才他要是掉頭離開,早就回去繼承家業(yè)了!白癡!白癡!” 遠(yuǎn)處的波濤間,桃夭夭和灰依舊捆在一起,在波浪間來回起伏。 桃夭夭的情況還好,除了可能會經(jīng)受木質(zhì)腐朽等一系列之后的問題,身為桃木劍的她,倒是不用擔(dān)心被淹死畢竟桃木劍不需要呼吸。 但灰不一樣,縱使在強(qiáng)橫,她仍舊是一條狼,一個動物。照現(xiàn)在的趨勢來看,或許她連三分鐘都撐不下去。 “九月!”桃夭夭無力的喊著,迫于精神上的壓力,目光和灰一樣,逐漸變得黯淡:“咳咳九月” 這個白癡宋美人,王建華,海珠這些壞人,讓他們?nèi)ニ啦缓脝??明明他們都那樣對待你,不顧骨rou之情,養(yǎng)育之情,一個個將你往絕路上逼,你為什么還要以德報怨???為什么要去救他們啊?! 白癡!你明明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打架從來都是阿喵和小泠沖鋒陷陣,阿耀和阿琴側(cè)翼突擊,本仙女貼身保護(hù)你,你誰都打不過,又怎么可能傷得了同為宗師的河洛神教禪主?你甚至不會游泳!白癡!大白癡! “咕嚕嚕?!?/br> 桃夭夭已經(jīng)懶得閉眼閉口,任由黑水灌進(jìn)自己的肺里反正自己也不會被淹死,不會沉沒不是嗎?就連和宋九月共同死在水底都是一種奢望。 這一切趕快結(jié)束吧。桃夭夭想著,自己還來得及在劍身腐爛之前打撈宋九月的尸體。 “咳咳!”頭伸出水面,因?yàn)槌溆鴼夤艿乃邑藏蚕乱庾R的咳嗽著。 波浪似乎不那么暴虐了,桃夭夭揉揉眼睛,艱難的看著遠(yuǎn)方。 踩著鎏金鏜的宋美人似乎不再揮刀,停止了與海浪的搏斗,慢慢的盤旋在空中。 那無邊無際的黑水似乎,退潮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的桃木劍不可能這么萌,“優(yōu)讀”,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