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來是個狐貍怪
新春佳節(jié),霍元甲自然不是真的發(fā)怒,本來就只是佯裝罵幾句,發(fā)泄一下心頭不滿。 而這種話,也確實只有對自己的兒女才會說,更沒什么不妥的,很正常的教育兒女的方法而已。 但霍元甲不明白,霍廷恩想要的是這種言語嗎? 霍廷恩壓抑住的怒火,在聽到這話后,‘騰’的一下燒到頭頂,他驟然回身,嘴角噙著冷笑?!拔构妨?!” “混賬!”霍元甲盛怒,憤然拍桌欲扇。 來福伸手拉住。“老爺,您消消氣,少爺還小,不懂道理,再說今兒個辭舊迎新的大好日子,可不能動手,讓我勸少爺幾句?!?/br> 霍元甲含怒坐下,耳鬢細發(fā)尚自跳動,來福放下碗筷,拉住霍廷恩往后院帶。 “這孩子……”霍元甲搖頭不止,眼中有幾分隱秘的光芒。 李西來等人又勸了幾句,霍元甲氣看似消了,心頭卻不是滋味。 不求霍廷恩能比肩李西來,他縱使有陳真一半,那便足以讓他霍元甲心中大慰。 不說除夕夜不快之事,第二日大清早,便有師傅前來送禮,霍元甲笑納之,下午作席準備回禮謝之。 值得一提是京城涴瀾也送來禮物,李西來打開一看,幾件料子不錯的新衣,便收下。 不覺又過去幾日,霍家也沒有初一初二那般熱鬧,霍元甲復又每日去王府,李西來幾人則是留家。 這天白若那玄孫女來了,李西來一看便知,囑咐陳真照看好翠翠,同這木頭婦人一齊走向王府。 很快兩人走到王府前門,門外守衛(wèi)認識婦人,已是推門請入,李西來亦頓住腳步,哪只婦人視若無睹,繼續(xù)前行,李西來看她并非眼瞎,而是另有目的,壓下心中揣測跟上。 繞了偌大的王府半圈,來到背后,婦人敲了敲后門,有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開門,她一瞧李西來便偷著笑,惹得李西來大為不解。 婦人示意他進去,李西來怒道:“為什么要我走后門,好好的前門放著不走嗎?” 婦人僵硬一笑,“這是奶奶的吩咐?!?/br> 李西來大怒?!坝植皇且姴坏萌说氖拢盐依钗鱽懋斒裁慈肆??” 李西來執(zhí)意不走,沒辦法那女子進去報信,等了片刻,白若趕來,一見李西來不悅站在后門口便笑出聲。 白若上前。“弟弟鬧什么脾氣呢?外面天冷,快進來?!?/br> 李西來臉一偏,“讓我進來可以,讓這婦人帶我去前門,我要從前門進?!?/br> 婦人連向白若告罪,白若揮手,笑道:“這是人家的意思,走后門多方便,走前門被人看見多不好?” 李西來一驚?!澳氵@是什么意思?” 白若笑得花枝亂顫?!叭思揖褪沁@個意思啰,走后門多刺激,弟弟快進來?!?/br> 李西來抬腳欲走,白若走出,一把拉住他,李西來登時就成了無力的鴨子,硬生生被白若拽進后門。 李西來沉著臉,白若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案思易甙?。” 李西來冷哼一聲,要不是木已成舟,他絕對會從前門進。 一路未見一個下人,王府上安安靜靜,寂然一片,似乎被刻意清理過。 這越走也讓李西來愈發(fā)心驚,他仔細一想,似乎自己現(xiàn)在成了送上門的傻鴨子。 李西來心中大怵,道:“我們先說好,我只是受你脅迫,前來觀花,沒有別的事。” 白若眼眉彎彎?!爱斎粵]有別的事,弟弟你想什么呢?把人家當成什么人了?!?/br> 李西來冷笑,白若本來就不是人,是只狐貍精。 兩人走到后園中,不覺左右散去,李西來發(fā)現(xiàn)時,已是為時晚矣。 白若抱住他手臂,兩人下到園中邊緣一小亭落座。 李西來瞧這園中裝橫,極盡奢華之能,不知從何處引得一股活水,分為三條流過園中,尾處又合三為一,不知去向。 如今尚未開春,園子里頗為蕭索,但錯落有致的花圃繁多,想必到春天時,又是另一番景色。 白若在他面前揮揮手。“看這些光禿禿的泥巴做什么,人家難道不比泥巴好看?!?/br> 李西來點頭?!澳愦_實比泥巴好看一點?!?/br> 白若嬌嗔道:“好看一點?居然真把人家跟泥巴相比,真是瞎了眼?!?/br> 白若故作生氣轉(zhuǎn)頭,李西來才不會哄,兩人坐了片刻,那婦人端來一精致小壺,下有兩盞琉璃酒杯。 甫一放下,白若便讓她離去,李西來皺眉道:“這唱的哪一出,說好的觀花呢?” “官人,喝點酒暖暖身子,再看不遲?!?/br> 李西來心底惡寒,“你不要這么叫我,再叫我可走了?!?/br> 白若自顧自斟酒?!肮偃吮M可離去,只是可別迷了路,又走到人家跟前來了,或者走到親王房門邊,到時候他問什么話,官人怎么回答呢?” 李西來吞了口口水,這地方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旋即壓下寒意,看這白若要耍什么花招。 復又坐下,“這才對嘛,別辜負人家一片心意。” 白若一手執(zhí)杯,一手托杯,琉璃盞中滿溢酒液,她笑意盈盈,緩步而來,李西來見此,分外不自在。 行至一尺之前,白若腳步還要再進,李西來道:“別過來了,太近了?!?/br> “一點都不近?!闭f罷翹臀一撅,坐在李西來腿上。 李西來大驚失色?!翱熳唛_,我要叫人了?!?/br> “叫啊,人家這里,官人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的!”白若螓首入懷,托舉酒液遞至李西來唇邊。 李西來壓下慌亂之意,說道:“喝不得,誰知道你酒里有沒有下藥。” 白若聽了似乎有些生氣,身軀用力一坐,李西來頓感自己大腿一扁。 李西來手忙腳亂,僵硬要推開。 “人家傷心死了?!卑兹舫脛菅b成弱女子,被李西來順利推開。 那身子前傾,直倒向石桌,眼看一張絕色之容,就要磕到面前石桌上。 李西來無奈,伸手攬住。 白若得意低笑出聲,復又靠在李西來懷里?!斑€是官人疼人家?!闭f罷‘嚶嚶’低泣出聲,好似真受了什么大委屈一般。 李西來感覺胸口有些濕意,不知是白若真哭呢?還是被她唾沫打濕了。 低頭一望,李西來頓呼中計,白若假摔,琉璃盞中酒液未灑半分。 “別裝了,酒都沒事,你人能有什么事?!?/br> 白若嬌聲道:“嘻嘻,官人真厲害,這就把人家看穿了。” 李西來臉一黑,感覺自己智商似乎受到了壓制。 “快喝吧,官人,溫酒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李西來環(huán)顧四周,嘆息一聲,喝了那杯酒水。 白若這才放下杯,亦不坐在李西來腿上,笑道:“官人猜的沒錯,人家確實下了藥。” “你!”李西來雙目大睜。 李西來怒道:“你要是敢放肆,我日后定然不放過你?!?/br> 白若捂嘴輕笑?!肮偃?,先去觀花吧。” 李西來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是藥力還是心理作用,只感覺自己腳步沉重許多。 緩步前行,走到園中一角,一樹寒梅迎風盛開。 凜冽寒風呼呼刮過,但這一樹傲梅卻視之如無物,偏偏要在最惡劣的環(huán)境中綻放,這種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讓李西來心神觸動,更激發(fā)起他的斗志!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李西來不禁感嘆道。 白若聞之,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zhuǎn),便離了李西來,走到那角梅花下頭,折下一枝戴到頭上。 一時間花映人容,人比花嬌,李西來也不得不承認,白若乃是天下之絕色,縱使不用媚術(shù),鎮(zhèn)親王亦不會比現(xiàn)在好到哪里去。 “官人,來為人家吟詩一首,可好?” 李西來暗自納悶,這狐貍精打什么名堂? 心中如是想,李西來勉強的笑了笑?!拔夷睦飼髟姡俊?/br> 白若可不依,小跑到李西來身邊,嚷著要李西來答應,李西來一時大奇,還真像個撒嬌的小東西。 “好?!?/br> 白若便放開,眼神楚楚,盯著李西來。 李西來被看得分外不舒服,絞盡腦汁想了一句?!懊坊ǘ涠湔谷A蓋?!?/br> 白若搖頭?!澳睦镉腥A蓋,華蓋是傘邊上的,怎么能用來形容花呢?!?/br> 白若居然挑起刺來,李西來面色古怪至極,“你還聽不聽了,不聽我可回去了。” “要聽,人家要聽。”白若心中竊笑。 “好,那第二句,美人折枝頭上戴。” 白若秀眉一蹙?!斑@哪里是詩,官人,你可別戲弄人家。” 李西來心中突兀不爽。白若瞧見那面色,道。“好聽好聽,官人也承認人家是美人,人家可高興了?!?/br> 李西來一摸下巴,正沉吟間,卻看到白若臉上狡黠笑容,當即呼上當。 心念一轉(zhuǎn),李西來笑道:“倏然一陣清風來。” 言罷賣起關(guān)子,白若等了會,見李西來沒有再吟,不依不饒道:“第四句呢,官人快說啊,人家好想聽。” 李西來嘿嘿一笑,身子不著痕跡的后退幾步,指著白若道:“原來是個狐貍怪!” 白若一愣,發(fā)現(xiàn)李西來面上促狹笑容,頓時知道李西來已經(jīng)明白她的小算盤。 白若羞怒交加?!笆裁春偣??你竟然這樣說人家,大混蛋!” 李西來沉眉道:“叫官人!” 白若道:“誰叫你官人,好,既然你說狐貍怪,人家就讓你見識見識!” 白若身子前撲,嗖的一聲,大好美人不見了,只剩個兩尾的白狐貍,惡狠狠盯著李西來。 李西來一驚,那白狐貍已竄到他肩膀上,作勢欲咬。 “王爺,白jiejie正和弟弟在賞梅花呢?!?/br> “那好,本王也想看看西來,數(shù)月沒見,還沒好好親近親近?!?/br> 一人一狐微驚,李西來是真驚到了,狐貍白若卻多是裝的,她從李西來肩膀躥下,鉆進懷里,李西來無奈,只得抱住,白若也藏好一只尾巴。 鎮(zhèn)親王這時來了,一見李西來,熱情道:“西來,數(shù)月未見,甚是想念?。 ?/br> 李西來連躬身稱勞煩掛念,寒暄幾句,鎮(zhèn)親王道:“美人呢?” 李西來從容道:“jiejie興許是冷了,觀到半途,自行回房,只留我一個還在?!睉牙锇兹舻靡鈦y動。 鎮(zhèn)親王點點頭,便看到白若?!斑@是?” 李西來笑道:“王爺,這是路邊撿的白狐貍,當時正被一群野狗欺負,我看她可憐,勉強收養(yǎng)了?!?/br> 白若又亂動起來,不知是得意,還是惱怒。 “真是漂亮得緊,瞧這大眼睛,似乎會說話一樣,西來,讓本王摸摸?” 李西來便上前兩步,鎮(zhèn)親王伸手,白若便朝他齜牙,同時還撞了撞李西來。 李西來道:“王爺,這狐貍野性難馴……”鎮(zhèn)親王訕訕收回了手。 “是極,這小家伙極通人性,知道你曾經(jīng)救過他,所以只跟你,西來,我看啊,這一輩子,它都跟定你了?!?/br> 李西來聞言臉一沉,鎮(zhèn)親王訝然道:“西來,面色不佳,可是受涼了?” 李西來只得搖頭,懷里白若聽到這話,心中大喜,李西來遲早是她的! 思及得意處,白若仰起腦袋,舔了舔李西來下巴。 李西來羞憤交加,低頭欲罵,誰知被白若鉆了空子,小粉舌在李西來唇上不斷舔舐。 看那樣子,李西來一張嘴,還能更近一步。 李西來大怒,欲摔,白若可憐叫喚一聲,李西來嘆了口氣。 鎮(zhèn)親王這時道:“西來,這狐貍雖說通人性,但畢竟是野獸,可不能讓它亂舔,要是得病怎么辦?” 李西來面有悅色,心中大暢,道:“王爺所言極是,這狐貍雖然白,但又不是人,身上自然不干凈?!?/br> 鎮(zhèn)親王于是再閑聊兩句,讓他留在府上用頓午飯,便找白若去了。 待人走遠,白若變成人身,不搭理李西來。“怎么了?” 白若轉(zhuǎn)過頭,眼里居然有些淚花?!澳阏f人家不干凈。”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李西來莫名其妙,樂得輕松,托人告罪一聲,說師傅有命,不得不回,便也回了霍家。 不覺春去夏來,李西來的日子沒太大變樣,霍家眾人亦如此,霍元甲奔波兩方,陳真日日苦練,李西來在旁指導,同時和翠翠玩鬧,至于霍廷恩,仿若棄子。 三四個月過去,李西來順利步入了明勁,一身實力較于以往,恢復八成,兼之融合金剛狼心臟的烏絕,李西來自忖,此時的他,對上張英合,亦非被動挨打,而鬼神b1,在李西來面前,已是變得不堪一擊! 估計再過段時間,李西來身上勁氣全部解封,能邁入明勁小成,也就是他之前的全部實力。 現(xiàn)在的李西來,再也不是那個初來乍到,險些被野狗咬死的可憐乞丐! 說起野狗,李西來又想到黃子黑子,不知這兩條狗現(xiàn)在如何,有沒有被人逮住吃了? 笑著搖頭,黃子那么機靈,怎么可能被人隨便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