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苗大姐
袁童聞之一愕,明勁?他沒有聽錯,但這怎么可能,有誰能在這種年紀,成為明勁高手? 自古及今,沒有一人能夠做到! 李西來不知兩人心思,只道頗為無趣,迷蹤拳勢一收,絕殺之拳便出! 袁童的手,跟不上絕殺拳的速度,他的眼睛,也看不清李西來的拳頭,只知道一種自己無法抵擋的殺招襲來! 拳頭在袁童鼻尖半寸處停下,迅猛的拳風刮在臉上,吹落數(shù)根袁童的眉毛,也讓他脆弱的鼻腔一痛。 鼻血浩浩蕩蕩流出,但袁童沒有去擦,因為李西來的拳頭并未收回。 場內(nèi)寂然無聲,唯有袁童喉嚨滾動,艱難咽口水的聲音。 一滴汗水,自額頭匯聚,流下鼻尖,稍稍沾到李西來拳頭中指第二個關節(jié)上。 那滴汗水毫無溫度,仿若十二月的寒冰,這怪不得袁童,畢竟他流不出溫熱的汗液。 方才若不是李西來收手,他的腦袋,早已經(jīng)和從二樓掉下去的西瓜,不會有太多區(qū)別。 胡磐失神,口中喃喃自語。“明勁?明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明勁?” 沒有人回答,李西來收回了拳頭,袁童依舊呆呆站著,他眼中,有兩分不信,兩分恐懼,六分難以置信! 翠翠這時走過,“哥哥,爹爹知道,一定很開心。” 李西來摸摸她頭?!跋葎e告訴師傅?!贝浯潼c點頭,站在李西來身邊。 瞥了眼袁胡二人,李西來冷笑一聲,握住蜀錦,勁氣翻涌。 “真不明白,你們活了大半輩子,怎么會被一區(qū)區(qū)虛幻之物迷住心智!就讓我李西來,幫你二人一次?!?/br> 胡磐察覺到之后發(fā)生的事,他頓然回神,李西來帶給他的詫異瞬間消失。 仿佛將死之人,胡磐凄厲大吼。“不要!” 晚了,上好蜀錦,化作塊塊布片,從空中飄落,宛若下了一場花瓣雨。 袁童先是幾乎死了,再受到這種打擊,踉蹌跪在地上,欲哭無淚。 胡磐如同瘋了,敞開雙手,去接那些布片,還真被他撈到幾片,胡磐視若珍寶的藏好。 袁童一見,眼前大亮,似乎受了啟發(fā),也從李西來帶來的震撼中走出,去撈那些布片。 李西來眉頭直皺,讓翠翠去屋子里取出火種,不由分說,將袁胡二人一人一腳踢開。 好不容易搶過他們撿的碎步片,直接點起一把火。 滿意點點頭,李西來望著那火堆,“別整天胡思亂想,現(xiàn)實點,好好過日子。”這話是說給胡磐聽的。 感覺自己做了好事,李西來心滿意足正要走。 哪只那胡磐,‘騰’的一下,沖向火堆,嘴里不住呼喚。“我的錦,我的錦?!?/br> 李西來眉頭大皺,上前踩息胡磐身上火焰,將他丟到墻角,好歹又等了會,直到那些布片俱都成灰。 “完了,完了,全沒了?!痹j喪著腦袋出了門。 “不!我的錦!”胡磐執(zhí)念更深,不能像袁童般,畢竟這蜀錦他日夜抱著入睡,足有數(shù)月,他真不知道,失去之后,自己如何安眠? 一時想不通,居然要與青墻爭軟硬。 翠翠驚呼一聲,李西來已提住胡磐,左右開弓打了個蒙圈。 胡磐像條死狗般趴在地上,他妻子走出,見到這景象,向李西來道了聲謝,便守在胡磐身邊。 李西來搖搖頭,帶著光子也走了。 回到霍家,兩人補了一頓中飯,趁著休息,李西來第一個念頭,便是白若害人不淺。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跟白若有什么關系?完全是袁胡二人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 李西來兩人走罷,一直偷看的秦天不倒隨之離去,現(xiàn)在的他,面容雖然依舊猥瑣,卻沒有那副可笑的做派。 在津門中看似毫無目的的踱步,不知不覺,走到那老乞丐身邊。 秦天老人一笑,那老乞丐亦是一笑?!皠ν?,你回來了?!?/br> 秦天老人微笑頷首,兩人攙扶著出了城,城外。秦天老人仿佛自言自語?!澳切∽樱俏覀兛嗟鹊娜恕!?/br> 老乞丐道:“劍童,我早告訴過你?!?/br> 秦天老人道:“但那個精靈,似乎對他也有想法?!?/br> 老乞丐笑道:“區(qū)區(qū)精靈,不足掛齒?!?/br> 秦天不倒按住老乞丐胸口?!翱炝?。” 老乞丐掃開他手,應道:“確實快了?!?/br> 細細看去,那襤褸衣服遮掩的胸口,似乎有個黑色的印記,像是某種東西的一頭。 秦天不倒道:“你有十成把握嗎?” 老乞丐道:“劍童,成與不成又如何,反正都要死,我等著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br> 秦天不倒點點頭,不再多問,攙扶著老乞丐走遠了。 翌日,霍元甲反常的沒有去鎮(zhèn)親王府,一問方知,他是想考校幾人的練武進度。 來到前院,陳真躍躍欲試,霍元甲便讓他先打一套拳。 “好咧,師傅!”陳真大聲答應,隨即演練起霍家迷蹤入門拳法,倒也是虎虎生風,頗有威勢。 霍元甲滿意點頭,陳真天賦很好,又十分勤奮,如此下去,他日說不定能超過他。 不愧是得意弟子,霍元甲如是想到。 這邊李西來和翠翠竊竊私語,昨日從胡磐處拿來的玉佩,李西來用纖細紅繩穿上。 “哥哥,這給我嗎?”見李西來將暖玉戴到自己身上,翠翠便問。 “當然了?!崩钗鱽砻^,冬天之時,李西來可沒忘翠翠十分怕冷。 翠翠十分高興,也想拿什么送給李西來,不過卻沒找到好的,不禁撅著小嘴巴。 李西來笑道:“好好帶著吧?!贝浯渲醿陕暎c點頭。 陳真一套入門拳法打完,霍元甲分外滿意?!罢鎯?,入門拳法你已經(jīng)熟練,現(xiàn)在可以習練迷蹤拳!” 陳真大喜,霍元甲便將他招至跟前,傳下迷蹤拳法。 陳真心滿意足,搖頭晃腦,霍元甲道:“迷蹤拳不比入門拳法,其中有許多深奧之處,若不懂,不可藏著?!?/br> 言下之意便是讓陳真多來詢問,霍元甲為其解惑。 陳真道:“師傅,我記住了,平時有大師兄,實在不解,再來請教師傅?!?/br> 霍元甲一聽,笑了笑,喚來李西來?!拔鱽恚愎Ψ蚓毜迷趺礃??自從傳下絕殺拳,過去數(shù)月,也沒見你來找為師,莫非,是絕殺拳已經(jīng)熟絡了?” 霍元甲面帶笑意,絕殺拳雖是一招,卻極其艱深,較于一整套迷蹤拳,還要艱難數(shù)倍,他是估計,李西來的資質(zhì),多則三五年,少則二三年,應該能夠掌握,到那時,他霍元甲也就沒什么好教的了。 抱著這種想法,霍元甲才會如此輕松發(fā)問,因為他也不相信李西來,能現(xiàn)在就掌握絕殺拳。 李西來沉吟片刻,斟酌話語,若是說他早掌握絕殺拳,并且已入明勁,不久更能小成,達到霍元甲的境界,那這個當師傅的霍元甲如何自處? 霍元甲見他沉默,張了張嘴,“你真掌握了?”一時間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的汗水,自霍元甲額頭落下。 李西來搖了搖頭,他是對著翠翠搖頭,因為旁邊的翠翠,似乎想要替李西來開口。 她昨天可是清清楚楚看著,李西來揮出的那一拳,跟爹爹打擂時一模一樣。 霍元甲松了口氣,他拍拍李西來肩膀,勉勵道:“無需頹喪,為師用了十年苦功,才算掌握絕殺拳!你資質(zhì)縱使再為逆天,也不可能短短數(shù)月掌握,還需水磨功夫,步步漸進。” 李西來無奈應是。霍元甲道:“你先練一套迷蹤拳,再和為師搭把手,完備后,聽為師講解絕殺拳精要?!?/br> 陳真在一旁露出羨慕目光,大師兄這么快就能和師傅切磋了,真是厲害,他也要加把勁,在健體境路上大步邁步! 李西來點點頭,估摸就拿出健體的實力切磋一番。 還沒等李西來打完一套迷蹤,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袄钚值埽 ?/br> 霍元甲一聽,面有悅色,滿臉笑容迎上?!皬垘煾?!”張英合雖然比霍元甲年輕許多,但他境界擺在那里,是霍元甲一輩子到達不了的巔峰,霍元甲本想叫一聲張老弟,可張英合叫李西來李兄弟,而且他不過年長幾歲,叫人老弟十分不妥,為表示尊重,霍元甲平輩相待。 張英合點點頭,目光卻望向李西來,霍元甲頗為尷尬?!霸醪灰姀埱拜叄俊?/br> 張英合這才望向霍元甲,拱手道:“家?guī)熥蛉辗交兀瑫鹤|城。” 霍元甲不知為何,有些放松,興許是深不可測的張守玄,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 張英合再道:“家?guī)熍晌姨貋碚埨钚值?,務必去東城一趟?!?/br> 霍元甲喚來李西來,李西來道:“張英合,你們怎么大半年才回來?” 張英合嘆了口氣:“變數(shù)頗多,李兄弟去了就知道了?!?/br> 李西來點頭,陳真與翠翠也來到旁邊,陳真望向張英合的目光中,滿是敬意,他隱約知道,這位大哥,乃是比師傅更厲害的人物,翠翠則是拉了拉李西來,她好像也想去。 一見翠翠,張英合想起師傅的吩咐,從袖中取出禮物,遞到翠翠手邊。 霍元甲謙虛道:“有勞張師傅費心了?!北闶疽獯浯涫障?。 李西來笑容滿面?!岸嘀x多謝。”張英合見此也笑了,果然不出師傅所料。 霍元甲這時讓下人去準備回禮,張英合擺手?!按舜渭?guī)煼愿溃€需速回?!?/br> 霍元甲怎能輕易放人?!澳窃趺葱?,最不濟也得吃完飯再走,在下還沒好好感謝張前輩!” 霍元甲這時還有些不確定,背后貴人究竟是否是二張。 張英合道:“無妨,舉手之勞罷了,門下弟子亦是夸贊,從霍師傅處,取來的棉花香料、酒水等物,俱是難得的上品!” 霍元甲一顆心落了地,果然是張英合等人相助霍家,而他也很快明白,張英合等與霍家毫無來往,為什么要突兀的幫助,源頭就在眼前,只為李西來而已。 霍元甲慚愧一笑,“再怎么精致,也配不上那個價格。” 需知太極門從霍家收的雜物,都是以市價三倍購入,而農(nóng)勁蓀,聽了霍元甲的話,確實精挑細選,但最多,也就能比市面價格高上五成,哪里能用三倍銀兩來買? 張英合道:“無礙。”對太極門來說,那點銀子不過九牛一毛,值不得張英合多費心神。 三言兩語間,李西來亦明白,這是張守玄因為他,而對霍家施恩,笑了笑。“張英合,那咱們走吧?” 張英合笑著向霍元甲一眾道別,翠翠也想跟上,張英合微不可覺搖搖頭,李西來一看,便讓翠翠在家等候。 兩人走上大路,李西來道:“張英合,再怎么生事端,也不至于大半年才回來吧?” 張英合少了幾分正經(jīng),促狹一笑?!袄钚值埽愕降胤骄椭懒?!” 見到這壞心眼的笑,李西來心中大奇,莫不是張老遇到什么好事? 路程不遠,兩人到了東城,走近張老暫住的宅院,雖是臨時住所,卻也比霍家氣派偌多。 甫一接近,便看到門外有個張望的小女孩,約莫十一二歲,容貌十分秀氣。 見到張英合,她眼前一亮?!皫熜?。”叫了一聲,看到旁邊李西來,似乎因為見到外人,俏臉一紅。 李西來大奇?!斑@位是?” 張英合回應那小女孩。便對李西來道:“李兄弟,這就是秀姐了!” “天,這才多久,長這么大了?”李西來一驚。 “秀姐患病十八年,現(xiàn)在痊愈,兼之回天丸相助,自然就像……”張英合一時形容不出。 李西來瞄了眼秀姐,湊到張英合耳邊?!坝旰蟮哪⒐?,瘋長對吧?” 張英合點頭,形容十分形象,卻又面色一正?!袄钚值埽蓜e瘋言瘋語!” 李西來哈哈一笑,秀姐瞧兩人竊竊私語,八成是談論自己,瞅了眼正色的張英合,臉頰立時紅透回身跑進屋。 李西來便古怪的望向張英合,惹得他郁悶不已?!袄钚值埽氵@么瞧著我為何?” 走近,便有太極門弟子開門,那弟子偷偷看了眼張英合。 張英合上前,弟子低聲道:“大師兄,師妹自打你出去,便一直守在門口。” 張英合眼一瞪,弟子噤若寒蟬,正經(jīng)守門。 李西來捂嘴偷笑,聲音再低又如何瞞得過他的耳朵,“李兄弟,你為何發(fā)笑?”李西來搖頭,笑意不止。 張英合只感郁悶無比,默不作聲帶著李西來進了屋。 走過前門小道,進了前院,便見秀姐拉著一婦人,那婦人嘀嘀咕咕似乎在說些什么,說得秀姐滿臉通紅。 張英合見到轉(zhuǎn)過身的婦人,神色復雜的望了眼李西來?!皫熌铩?/br> 婦人兇狠瞪來。 張英合連忙改口?!懊缫獭?/br> 李西來了然點點頭,這不就是苗祭祀么?苗祭祀一看李西來?!按筚M周章,就是為帶這小子?” 李西來禮貌喊了聲?!懊绱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