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主的審判必將迅速降臨!
涴瀾迎上。“鄭大人。”鄭興文見禮。“二阿哥?!?/br> 落座后,鄭興文連開口?!岸⒏纾缟先チ思s翰大主教的教堂?” 涴瀾目光一厲?!班嵈笕吮O(jiān)視涴瀾?”鄭興文道:“哪里敢,只是二阿哥,此事萬萬不可?!?/br> 涴瀾一拍茶幾?!白∽?,鄭興文,你是不是我大清忠臣?都到這種關(guān)頭了,還揣著明白裝糊涂!”后頭王蛇見涴瀾發(fā)怒,無需二話,當(dāng)即拔刀,唬得鄭興文帶來的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 鄭興文自是演技極好,嚇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跋鹿倌睦锔?,只是求二阿哥不可沖動行事,他們可不是吳優(yōu)瑄這種小魚小蝦,一旦妄動,后果不堪設(shè)想?!编嵟d文聲嘶力竭,白須亂抖。 涴瀾笑了?!班嵈笕苏f說,怎么個不堪設(shè)想法?” 鄭興文不敢起身。“二阿哥,您是千金之體,哪知道紅毛人厲害,當(dāng)年我大清壯兒所流之血,四海仍存?。 ?/br> 涴瀾道:“今時豈可比往日?我大清休養(yǎng)生息多年,難道還會任人欺凌?一群唯利是圖的商人,織席販履的豺狗,又怎能代表各國皇帝的意思?”涴瀾顯是不相信又會開戰(zhàn)。 鄭興文道:“是是是,二阿哥所說不差,但這次不同,有教廷的支撐,動不得。” 涴瀾目光一凝?!澳阍趺粗肋@次的鴉片,是教廷授意?”鄭興文道:“蛇鼠一窩,他們哪里會分離?!?/br> 涴瀾冷哼一聲。“你下去吧!”鄭興文擦擦汗?!斑€請二阿哥務(wù)必要以江山社稷為重!” 鄭興文走了,涴瀾陷入沉思,他這次來不是想搞小動作,他是要讓外國人知道,大清并非魚rou。 涴瀾心中的打算,是將那兩船鴉片毀了,同時將各國總商繩之以法,一個都不放過,給其后的外國人做個榜樣。 各國商人涴瀾只是頗感棘手,并不過多畏懼,但現(xiàn)在,若約翰真的代表教廷的意思,那可真是個死局。 能不能一窩全翻了?涴瀾腦中不由出現(xiàn)個誘人的想法,管他什么主教商人,一并殺了! 可緊隨而來的后果也讓涴瀾想到,商人還好說,大主教可不是好殺的,無疑是挑戰(zhàn)教廷的權(quán)威。 西方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強國,都沒有人膽敢挑戰(zhàn)教廷權(quán)威,他若是做了,到時候兵臨城下,很可能自身不保。 思來想去,涴瀾哀嘆一聲,還是他大清不夠強,若是大清強盛,四海萬邦來朝,哪里會有這種事? 見涴瀾苦思良久,身后王蛇道:“主子,不管怎么樣,您一聲令下,我王蛇必定豁出這逃命!” 涴瀾一聽,不禁感慨良多,王蛇忠心耿耿,能夠找到自己的位置,為什么李西來卻不能,他幾番招攬,李西來無動于衷?為什么張守玄也不能,他話都幾乎說明白,也不愿相幫? 感嘆幾句,涴瀾搖了搖頭,不論如何,這批鴉片,他涴瀾!燒定了! 絕對不能再讓天下百姓受鴉片之毒害,這是涴瀾在心底給自己定下的底線! 而鄭興文此人,如果去告知父皇教廷插手,讓他涴瀾撤回,那么涴瀾該何去何從? 涴瀾心中已有答案,跪著的人不可能一下子站起來,但也不能再跪下去! 一瞬間,涴瀾成長良多,為了天下百姓,更為了大清!涴瀾已經(jīng)有了破而后立的決心和信念! …… 三日后,輪船靠岸,李西來卻無暇顧及,因為太極門傳來了消息,紅會找到了。 霍元甲黃麒英兩人大半年毫無所得,那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不夠,在李西來親自委托下,僅僅半月,太極門分部便已摸清,紅會南方的總部赫然就在佛山城外不遠的劉家村。 李西來看了眼字條,冷然一笑,南方總部?當(dāng)晚,李西來便穿好夜行衣,一路奔向那劉家村。 劉家村內(nèi),因為鴉片沒有到位的原因,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布假消息誘騙師傅,里頭大都是百無聊賴的紅會幫眾。 大宅內(nèi)大大小小數(shù)十處房間,李西來一一搜過,卻并未發(fā)現(xiàn)孫逸或是孫迅的行蹤。 ‘難道撲了個空?’李西來眉頭一皺,太極門分部顯然沒有騙他,這些人都是紅會幫眾,卻找不到孫逸。 屆時昏暗的走廊內(nèi)走來兩名巡邏幫眾,李西來當(dāng)即跳下,敲暈一人后,挾持住另外一人。 那人哆哆嗦嗦,還不知抓他的是人是鬼,劉家村往昔死者極多,冤魂不散,他們這些巡邏人夜半之時,經(jīng)常能聽到陣陣鬼哭,只是沒想到自己運氣這般不好,碰上了臟東西。 “你們幫主孫逸和統(tǒng)領(lǐng)孫迅現(xiàn)在何處?”李西來在那人背后出聲。 聽到人聲,那人松了口氣。正要大呼救命,一把短匕觸碰到脖頸肌膚,那人大驚?!昂脻h饒命,我說?!?/br> 片刻,李西來如法炮制,敲暈?zāi)菐捅?,得到的信息卻寥寥無幾,只說統(tǒng)領(lǐng)孫迅早已撤離劉家村,而幫主孫逸雖然沒走,但今晚似乎有要事離開,至于去了哪里,他一個幫眾自然無法知曉。 李西來復(fù)又躍上樓頂,望著黑沉沉的夜色,他總不可能等孫逸自歸,稍加思索,李西來似有所得。 臨走時,望了劉家村一眼,李西來搖搖頭,光子幸是無甚大礙,不必濫殺無辜,此處所在告知涴瀾處理即可。 …… 李西來潛入夜色,離開劉家村,與此同時,那英國總商麥斯的府上,迎來一位貴。 孫逸渾然不知自己暫時躲過一次殺身之禍,他更不知已被李西來盯上。 雖然前幾天一鬧,如今孫逸已然知道李西來存在,也讓他想起白虎死時,那少年可怖的槍法。 孫逸有所準(zhǔn)備,這些天正籌劃搬離佛山,但有麥斯這一層,鴉片上的生意還沒步入正軌,他還需要些時間,同時孫逸也相信,自己潛心經(jīng)營多年的總部,不可能這么容易被人找到。 ‘唉!’一想到李西來,孫逸頗為頭痛,他是該想個辦法,處理掉這個勢不兩立的敵人。 麥斯前來接待,孫逸暫且不多想,兩人落座,孫逸明知故問道:“麥斯先生,聽聞新貨白日已經(jīng)來了?” 麥斯大笑?!皩O先生真是消息靈通,沒錯,已經(jīng)到了?!眱扇艘粏栆淮?,說罷俱都面有喜色。 不過此時孫逸面色一沉。“麥斯先生,有一件很不幸的事情相告,教廷那位主教,現(xiàn)在一時半會無法動手。” 孫逸本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麥斯會有不悅神色,哪只麥斯心里也是松了口氣,當(dāng)初是他自己考慮不周,若是主教大人死了,教廷派人下來調(diào)查,查到他的身上,麥斯可謂是萬劫不復(fù)。 更何況約翰乃是神的侍者,他能為了利益,糾結(jié)各國總商對抗,但若為了利益害了神使,麥斯無法釋懷。 這些日子麥斯整日提心吊膽,生怕約翰真?zhèn)€死了,現(xiàn)在聽到紅會沒有出手,擺擺手?!盁o妨,孫先生,法國朋友那邊,我會多多出力,神使一事,你我從長計議。” 麥斯非但沒有不悅,反而連好處都沒有反悔,孫逸略思一陣,笑道:“那就勞煩麥斯先生了?!?/br> 兩人閑聊一陣,麥斯邀請?!耙股焉?,不如請孫先生移步,去碼頭如何?”麥斯邀請看貨,孫迅應(yīng)下。 麥斯帶著幾名精壯下人,孫逸領(lǐng)著紅會精銳,兩人借著夜色,一路來到那專供外國商人停泊的碼頭。 此次為了安心,放哨之人換成麥斯親信,見麥斯帶人過來,親信將兩人迎進。 麥斯在前引路,孫逸跟隨他行至貨輪底層,可見成百上千的木箱堆疊,差人撬開其中一個。 麥斯笑容滿臉,取出一塊黑褐色的鴉片,遞至孫逸手上。 孫逸小心蹭下一角,放至鼻尖一聞,稱贊道:“不錯,麥斯先生的貨物讓我很放心?!?/br> 麥斯微微一笑?!耙股淹?,孫先生可有興致?”孫逸忙不迭搖頭,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抽鴉片? 麥斯也不強求,兩人看貨完畢,行至船頭,麥斯一笑?!凹s翰主教之事,既然不成,孫先生可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孫逸一愣,佯裝不知問道:“是何言語,還請麥斯先生詳說。” 麥斯也不惱?!爱?dāng)日明有言語,若是事成,我六你四,若是不成,還是老規(guī)矩,我七你三?!?/br> 孫逸不語,腦中卻思索起來,如何才能獲得最大好處,麥斯手里的鴉片無甚問題,都是上佳貨色,這兩大船壓在這里,別說整整一成,就是一成中的一分,都是一筆不菲的利潤。 今夜烏云蓋月,眼前的江面上,除了一片玄水,再不見絲毫光芒。 岸邊另一處碼頭毫無人蹤,而他們這處專用碼頭,雖然偶有幾點燈火,卻也不甚明亮。 孫逸轉(zhuǎn)過頭,望著麥斯的側(cè)臉,在光線不明的情況下,他看不到對方任何的面色變化。 再回身一望,兩人身處甲板,整個貨船未點燈火,只有岸上零星的燈光。 此時的兩人,仿佛不知不覺間,身處無底斷崖的一頭,距離帶著光明的另一頭,中間有著千萬里的路程。 冷風(fēng)一吹,孫逸輕喚一聲紅會精銳,然而那些人早在他們兩人上甲板談生意時,就被他留在岸邊。 麥斯納悶望來,孫逸勉強一笑?!耙磺芯腿琨溗瓜壬?,三七分成?!?/br> 麥斯面色古怪,他心中已經(jīng)備好說辭,來迎接孫逸種種想要四六分成的理由,沒想到現(xiàn)在事情這么成功。 孫逸為什么如此?因為李西來來了,他潛伏在岸邊,盯著甲板上的孫逸。 沒有月光的夜色下,常人或許難以視物,可李西來卻有如白晝,見孫逸果然和麥斯在一處,李西來微微一笑。 孫逸忙不迭想要下船回岸,麥斯不得其解間,心頭突兀一跳,這是何等危險的直覺,麥斯,僵住了。 木訥轉(zhuǎn)過頭,孫逸的拉扯,他恍若未覺,只是呆滯的望著眼前一片黑水。 孫逸回身,張大了嘴巴,烏云蓋月,月華不落,燈火不明,玄水沉沉。 可偏偏,江面上,綻放出一抹刺眼的光芒,有如初升之日,自東邊升起,一點點向著貨輪逼近。 毫光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照得小半江面仿若白晝,巡邏的英國人投去目光,李西來也止住動作,望向那處。 這光明一起,一掃陰森的夜色,它由遠及近,行動的十分緩慢,首當(dāng)其中的孫逸麥斯,仿佛成了黑夜中偷食的老鼠,在這光明的照耀下,行跡畢露,無法隱藏。 片刻,光明柔和下來,雖不再刺眼,卻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直指人心,同時隱約傳來陣陣頌唱。 “主,無所不能,光明,是主的化身,光明驅(qū)散黑暗,主照耀世間,一切罪惡,在主的光輝下,無所遁形!” 光明的中心,圣約翰口吐梵音,一條條光明的絲帶,環(huán)繞在圣約翰身周,簇?fù)碇谒嫔弦徊讲叫衼怼?/br> 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分清,是主附身與他,還是圣約翰成為了主的化身,替主綻放榮光,照亮世間。 光芒無所不至,李西來手臂經(jīng)受片刻照耀,便有暖洋洋的力量順著而入,它們不是邪惡的能量,在李西來體內(nèi)一轉(zhuǎn),似乎在為李西來滌清邪惡,但觸碰到李西來心時,金色法則橫空,暖洋洋的能量瞬間泯滅。 李西來微驚,忙縮在角落,隱蔽自己行蹤,不讓自己暴露在光芒之中。 而李西來心里也明白,圣約翰光是展現(xiàn)這一手,他就知道,乃是暗勁宗師無疑,并且不是普通的那么簡單。 麥斯十分干脆,跪在甲板上,為主謳歌,他沒有絲毫反抗的意志,蓋因這是神跡。 孫逸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他只感覺受光芒照耀,整個人十分輕松,這輕松來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緣由。 一眾英國守衛(wèi),早已虔誠跪地,口中或高或低,俱是贊美主的言語。 圣約翰行至船前,就這么站在水面上,他身著純白的正裝,仿若和光明化作一體。 驀然一陣清風(fēng)刮來,江面起伏不定,圣約翰的身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未曾著履的腳面,沒有沾上一點水跡。 “主的審判必將迅速降臨!”約翰無喜無悲,淡然一語,他身周的光芒,卻分出兩縷,直擊貨輪底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