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王者之風(fēng),明勁巔峰
玄峯面色登時陰沉稍許,目光閃爍不定,天空烈日高照,讓他的額頭滲出幾滴汗水。 反觀涴瀾,云淡風(fēng)輕,一臉悠然自得神色,玄峯抬頭一望,微微冷笑,調(diào)轉(zhuǎn)馬頭。 涴瀾不在乎道:“這樣無妨,反正皇兄遲早要見到那人,不是今日,那就是某一日。” 再次見到該是哪里?自然是太和殿,涴瀾拿出林羅,與他在圣君面前,分一個是非對錯。 所思至此,玄峯遏制住心緒,與將領(lǐng)們交待幾句,策馬來到?jīng)馂懸环?,涴瀾依舊笑容不失,似乎就是請兄長吃一頓普通的家常飯。 入得主帳,玄峯以不變應(yīng)萬變,很快小菜端上,玄峯道:“皇弟,時間緊迫,不可耽擱太久?!?/br> 涴瀾道:“皇兄莫慌,捷報早已傳至京城,你我兄弟何需急迫,正好享受著沿途風(fēng)光?!?/br> 玄峯夾菜,只覺如同嚼蠟,毫無滋味。 帳篷內(nèi)十分空闊,只有他們二人,可那涴瀾安坐的主位背后屏風(fēng),似有呼吸聲傳來,燈光一閃,黑影搖曳,仿佛隨時隨地會有數(shù)十刀斧手沖進(jìn),將他玄峯踹到在地,一刀砍下頭顱。 涴瀾淡然自若,玄峯心中卻有些煎熬,小吃兩口,筷子一放。“來日入京城,再與皇弟相會?!?/br> 涴瀾笑意滿滿,伸手阻住,玄峯不悅道:“皇弟?”數(shù)萬人親眼所見,他不信涴瀾敢對他不利。 涴瀾笑道:“有菜無酒,確實是毫無興致,也難怪皇兄急著要走,如今大功在手,你我當(dāng)小飲幾杯?!?/br> 說罷帳篷外有人端酒而來,近前為涴瀾滿斟一杯,在近到玄峯身前。 酒液清澈無雜,‘嘩嘩’落下,動聽悅耳,清香飄散,這必是極品清酒,可玄峯卻仿佛失去嗅覺,他只覺毫毛聳立。 “林羅!”他輕喚倒酒人姓名。 涴瀾笑道:“皇兄認(rèn)錯人了,這是我?guī)ぶ幸坏咕菩”?,只是恰好和林護(hù)衛(wèi)相像而已?!?/br> 玄峯眉頭一皺:“這明明就是林羅,皇弟你有話就說,何必故弄玄虛?” 涴瀾哈哈一笑:“皇兄說得對,必是這清酒醉人,皇弟才聞到香味,就已經(jīng)微醺,認(rèn)錯了人,還望皇兄莫怪。” 眼看涴瀾睜著眼說瞎話,玄峯不理,轉(zhuǎn)而望向林羅:“你怎么在這里斟酒?” 林羅斟好酒,退后一步?!皩傧隆眳s又不知如何開口。 玄峯道:“這是我?guī)は伦o(hù)衛(wèi),皇弟你也應(yīng)該見過,走吧?!?/br> 說罷玄峯飲了一杯,示意酒已喝過,起身欲帶林羅離開此地。 林羅望了涴瀾一眼,涴瀾道:“皇兄如此著急?難道是做了什么好事?不妨坐下聽皇弟說說,昨夜那可……” 玄峯腳步頓住,聽涴瀾這么說,他如何不知昨夜發(fā)生了什么?立時回身,面色如常打斷:“菜也吃過了,酒也喝過了,故事可以留在日后,林羅,走?!?/br> 只聽‘叮!’的一聲,那是酒杯碎裂的聲音,玄峯駭然變色,這上的摔杯為號,終于發(fā)生在他身上,涴瀾怎么有這個膽子?如果涴瀾真對他不利,他能瞞過外頭數(shù)萬雙眼睛? 縱然他先派人刺殺涴瀾,但這事尚未挑明,涴瀾若是加害與他,傳了出去,豈不是便宜其他阿哥,這等不智之舉,是涴瀾能夠做出來的? 心思瞬間變換數(shù)次,玄峯鼻翼汗水涔涔,猛然間回頭,見涴瀾笑意不減,而四周也并未有刀斧手沖出。 輕呼一口氣,玄峯勉強一笑:“這可是摔杯為號?真是大開眼界?!?/br> 這本是一個玩笑,涴瀾卻眼睛微瞇,笑容散去:“皇兄說笑了,皇弟想向皇兄借一個人,故有此次,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涴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羅,玄峯頓時明了這個人是誰 而林羅有些緊張,他昨夜和涴瀾做的賭,便是玄峯敢不敢再要他。 若是玄峯執(zhí)意要,涴瀾便放過他,不僅不追究他分毫,也不追究玄峯。 而若是玄峯不敢,在涴瀾的逼壓下交出他,他便獻(xiàn)出赤心,為涴瀾效力。 昨晚甫一聽到,林羅還以為涴瀾腦子發(fā)燒,怎會有這種好事? 到現(xiàn)在才明白,涴瀾立于不敗之地,林羅心中八分敬服?!@種賭約,也就二皇子敢賭吧?’ 玄峯道:“林羅乃我麾下護(hù)衛(wèi),武功高強,豈能說借就借?” 涴瀾神秘的微笑又掛在臉上,仿佛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什么發(fā)展他都了如指掌,玄峯不由心中一寒。 涴瀾道:“皇兄可要考慮清楚,一旦出了這個門,做什么決定,皇弟都是十分支持。” 一語既出,果如涴瀾所料,玄峯猶豫了,他不知道涴瀾什么意思,更可怕在于,他對林羅的懷疑,從未消減過。 從一開始見林羅斟酒,玄峯便疑心大起,林羅究竟有沒有刺殺涴瀾,如果有,為何他還沒被涴瀾處死,還能在這里斟酒? 如果沒有,林羅會不會已經(jīng)暗中投降,此次配合涴瀾演戲,做一顆暗中的棋子? 玄峯踟躕不定:“林羅,你意下如何?” 林羅垂下頭,眼中有些哀色,明明他忠貞不渝,到頭來免不得遭受懷疑,就跟他昨夜思考一樣,如果真的殺死真龍,事后玄峯絕對不會讓這個秘密流傳出去,只會找機會暗地里讓他斃命。 心底一聲嘆息,林羅終究抱著一點奢求道:“全憑主子做主。” 涴瀾不語,玄峯似在考慮:“既然皇弟要借,那林羅你就留下吧?!?/br> 玄峯大步離去,驟見天空曜日,整個人坦蕩在陽光底下,但總有些陰影,是普照的陽光無法驅(qū)散,深深望了眼帳篷,玄峯面無表情。 內(nèi)里涴瀾如得勝的將軍:“林護(hù)衛(wèi)以為如何?” 林羅唯有苦笑,片刻,整頓心緒,或許這對他來說,是福非禍! 良禽擇木而棲,遑論不是他不忠,而是這棵樹不愿意讓他棲息,他又何必自己作踐,一條道走到黑呢? 如今攀附真龍,豈不是一件快事?林羅雙膝跪地:“主子!” “好!”涴瀾大笑,屏風(fēng)后亦有人走出。 “恭喜主子?!壁w匹拱手行禮。 “賀喜主子得林護(hù)衛(wèi)相助,想來也是,玄峯那種目光短淺之輩,如何能與主子相比?”王蛇傲然道。 涴瀾不答,林羅微驚道:“王兄慎言,大皇子縱然有些……但那也是主……” 王蛇打斷:“非也,我王蛇只認(rèn)主子一人,其余人等,不過土雞瓦狗罷了!” 涴瀾默不作聲,心中欣悅,林羅聽到這大逆不道之言,竟也有三分認(rèn)可,投目而來,只見真龍盤臥,來日必定龍飛九天,行云布雨,號令天下風(fēng)云。 一時間林羅被那真龍所懾,竟生出不敢直視之感。 趙匹也道:“主子慧眼識英雄,趙匹能跟隨在旁,實乃三生有幸!” 涴瀾哈哈一笑:“行了,爾等俱是真材實料之人,莫學(xué)溜須拍馬之輩?!比说皖^稱是。 “王蛇,差人前去京城,保護(hù)好林羅家眷,不要讓任何人威脅到親眷?!睕馂懰朴行┎环判摹?/br> 王蛇還未回答,林羅顯是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不由眼眶濕潤:“奴才愿為主子效死!”涴瀾笑著扶起。 …… 大軍前行,過了幾日,路過一城,趙匹頗有些心不在焉,涴瀾發(fā)覺:“為何心神不守?” 趙匹猶豫片刻,終是說出,在涴瀾身邊這些日子,他也感受到真龍的魅力,看他有功,往昔罪責(zé)一筆勾銷,更對他推心置腹,十分看重。 “主子,奴才乃是隱毒門人,數(shù)十年前和師門生怨,被驅(qū)出山門,此事一直記掛心頭,難以忘懷?!?/br> 而后詳述經(jīng)過,對錯半分,涴瀾一笑,大手一揮:“這有何難?我等上山便可!” 趙匹心湖微微起伏,一行人直入隱毒門山門。 掌門自是親自來接,他們雖然會兩手毒術(shù),但跟朝廷毫無可比性。 事情出乎想象的順利,那掌門看趙匹跟了涴瀾,哪里還有半句廢話,哪里還敢再生半分仇怨? 趙匹不由思索?!疫@輩子,雖然作惡不少,但求的無非是一場榮華富貴,今日涴瀾替我出頭,一雪前恥,更有大富貴在前,如何不能盡心相助,只待日后二皇子登得圣君,還能少得了我趙匹的好處不成?’ 趙匹心結(jié)盡去,于公于私,為涴瀾打點實力,這真龍魅力不同凡響,尤其是現(xiàn)在,真龍即將飛天,更是讓見者無不攀順而來。 趙匹毒術(shù)已至高深境界,遠(yuǎn)遠(yuǎn)超過隱毒門掌門,他現(xiàn)在能為自己,為涴瀾做的事,便是從隱毒門中,選拔一批潛力上佳的師弟,專為涴瀾干一些好勾當(dāng)。 “主子,何不建立一用毒的小營?我知您光明磊落,不屑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養(yǎng)一些閑人未嘗不可防范風(fēng)險,說不定以后,也可以發(fā)揮意想不到的用處?!壁w匹由衷出言。 涴瀾道:“好,這事交給你去辦,蘇掌門以為如何?”隱毒蘇掌門自是無話。 趙匹去挑選弟子,涴瀾十分放心,這批人不僅是他手下的助力,同時也是趙匹立身的資本。 不同于王蛇林羅這等高手,趙匹不會勉強應(yīng)付,因為這位毒術(shù)高手需要安身立命。 王蛇林羅可以當(dāng)護(hù)衛(wèi),趙匹好歹也要混個毒營參將才能挺起腰桿子。 事情完美解決,一行人皆大歡喜回京,如今涴瀾胸有成竹,登臨圣君天位,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 津門霍家,李西來坐在屋檐下,他在暗運體內(nèi)勁力,明勁巔峰近在眼前。 翠翠似乎也知道,她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就連院落里練武的陳真也緩下動作,不時向這邊投來目光。 勁力通運奇經(jīng)八脈,李西來吐氣開聲:“喝!”浩浩蕩蕩的勁力在身軀中洶涌。 明勁巔峰! 在暗勁難出的當(dāng)今天下,一個武者難以企及的境界,在李西來這邊,如同吃飯喝水般成就。 “哥哥又到哪里了?”翠翠笑著問道。 李西來微微一笑,湊近過去,如實說出,翠翠歡喜的拍著手掌:“哥哥最厲害?!?/br> 翠翠一笑,近來縈繞在李西來心頭,霍元甲疾病加重的陰云消散許多。 陳真也來湊一湊熱鬧:“大師兄現(xiàn)在走到哪里了?” 翠翠一揮小拳頭:“這是翠翠和哥哥的秘密,才不告訴二師兄。” 李西來道:“還不快去練功!”陳真無奈離去,佯裝落寞的模樣,逗得翠翠開心大笑。 李西來道:“你這小丫頭呢?八卦手好不好學(xué)?” 李西來之前答應(yīng)過翠翠,而翠翠選的是八卦,這種比較柔講究技巧的拳法,也挺符合翠翠。 不過李西來還是希望翠翠練詠春,無奈翠翠不喜歡,那也沒辦法。 翠翠一挑細(xì)眉毛:“哥哥看好了?!?/br> 抖擻著小身子走向陳真,陳真識趣的讓路。 看著她那不成樣的拳法,嘴角不由勾起。 只是不知道,這平和安穩(wěn)的時光,能有多久?是否下一刻,尋真珠便會感應(yīng),讓他離開這方世界? ‘不僅是翠翠,還有光子,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長大了吧?’李西來微有些出神,這個世界一過數(shù)年,有些事情難割舍。 ‘鎮(zhèn)親王人如其名,慘遭鎮(zhèn)壓,白若呢?她現(xiàn)在又在哪里,還在生我的氣?管這狐貍精干什么?除了張老還有人能欺負(fù)她?’李西來輕笑一聲,暫且不管,興致勃勃的看翠翠舞拳抬腿,倒也是悠然自得。 …… 大軍回京,攜勝勢而歸,已到津門地界,玄峯自從那夜事發(fā),再也沒有派人刺殺涴瀾。 興許此時的他,心里仍是惴惴不安,怎能再生出心思,敢致涴瀾于死地?涴瀾沒有細(xì)細(xì)追究,已經(jīng)是顧重大局。 這等丑事一旦揭開,本就飄搖的清廷,難免再起風(fēng)云。 更何況而今涴瀾座下兩大高手,林羅王蛇,天下又有幾人能威脅得了這條真龍的性命? 當(dāng)然玄峯不知道那護(hù)身符,不然決計不可能敢下殺手。 張真人的護(hù)符,別說區(qū)區(qū)明勁巔峰,縱使是暗勁高手,想要在這庇護(hù)之下,取真龍性命,亦是千難萬難。 大軍在外駐扎,一行人入津門,宴席過后,涴瀾喚來孫迅,這疑似他十二弟的少年。 林羅王蛇在外守門,兩人立于廳內(nèi),誰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