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小嘍啰的第四天
這位神奇新人崇拜織田作,是全后勤組心照不宣的事。雖然已經收斂了很多,但是這位面對任何危險都面不改色的新人確實在打聽織田作之助的消息。 有的時候大家還在心里嘀咕,織田作之助到底有什么好崇拜的,就因為組長吹的那幾句話嗎?醒醒,那都是忽悠人的! 那個男人的表現(xiàn)還沒有這位新人自己表現(xiàn)突出,大家都在打賭上面什么時候會把他調走。 不過因為說到底還是受了京野言很多照顧,所以再不理解大家還是愿意幫他一下。 一說這個京野言瞬間清醒了。 “要!” 鬼知道他這段時間追著太宰治整個橫濱跑了多久。這家伙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殺的次數直線上升,花樣百出,地點也變幻莫測。 如果有人問的話,京野言甚至可以自豪的說,自己為太宰治上過山、下過海,雨夜奔襲都是小事,最怕這人站在交戰(zhàn)中央,雖然大多數人槍法菜的一批,人均描邊大師,但就怕萬一。 “如果再不解決太宰治,我可能就要先走一步了?!本┮把詼嫔5恼f。 [都說了讓你直接問了,這么累干什么?] “太宰治?”京野言一臉冷漠,“如果他跟我說實話,我當場就跟他姓?!?/br> 雖然沒有更近的接觸,但是通過暗中觀察,京野言更確定自己絕對不能讓太宰治知道他的目的。 沒有這么把弱點送上門的道理。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描述太宰治,京野言腦海中第一個出現(xiàn)的詞就是“割離感”。 自我與自我的陰影相割離,與世界相割離,與俗世的一切規(guī)則相割離。 真實浮出皮囊之后,所有的不容于世最后都走向了自我毀滅的結局。 [唔,不太明白。] 那會京野言正靜靜的站在高樓之上看著下墜的太宰治。夕陽潑血一樣染紅了天空。對于主考的疑問,他只是無聲的笑了笑。 他告訴主考:“太宰的日語諧音為‘墮罪’,但是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主考理所當然的回答不上來。 京野言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反而說起了其他的東西。 “當你直面現(xiàn)實的本質的時候,就不得不承受遠超于常人千百倍的痛苦,”收回視線,京野言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就輕松起來,“這大概就是太宰治這樣選擇的原因吧?!?/br> [人類實在是太復雜了。] 京野言同樣苦惱的肯定道:“就是啊?!?/br> 這樣的太宰治會老實的回答京野言的問題才是見鬼了。 ...... “你......” “什么?”蹲在這個紅頭發(fā)的男人身邊,聚精會神的觀察著他,一聽到他開口,京野言就有想掏出紙筆記筆記的沖動。 整個任務過程中,新分配的小搭檔視線全程都沒離開過織田作之助的身上。對上少年的那雙閃閃發(fā)光的眼睛,終于不得不承認最近的傳言大概是真的。 這個叫京野言的少年真的崇拜他。 織田作之助苦惱的抓了下頭發(fā),“我其實沒有西村說的那么厲害?!?/br> 京野言隨便點了點頭,一看就是沒聽進去的樣子。 最后織田作之助無奈的嘆了口氣,“忙了一上午,肚子餓了嗎?”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是織田作之助還是帶著人到自己常去的店里吃了咖喱。 擺上來的金黃色的咖喱香氣撲鼻,看起來非常誘人,京野言嚴謹的像是要做實驗一樣,拿著勺子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沒有吃過嗎?”織田作之助有點驚訝。 咖喱是相當常見又親民的食物,做起來也不費事,很多家庭都常備著咖喱塊,沒吃過的人應該也有,但是像這個樣子完全沒見過的人就比較少見了。 京野言的目光落在咖喱上,借著陰影,掩住自己的表情,然后搖了搖頭。 眼前的面板上顯示著咖喱的信息,能讓一個人以最短的時間了解咖喱的歷史,起源,甚至有味道描述。 織田作之助覺得有點奇怪,要說是哪家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也不對,都在港黑做后勤了。他的心中隱約有了其他的猜測。 伸手拍了拍京野言的腦袋,“嘗嘗吧,很美味,你也許會喜歡。” 辛辣刺鼻的味道順著鼻腔一路沖上大腦,舌尖短暫的痛感之后是難以言喻的香氣,京野言很快就把一整份都吃掉了。 “我吃完了,多謝款待?!?/br> 抱著一杯熱茶,京野言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大腦停止了思考。那些復雜的令人煩躁的事情好像從來都不曾存在過,難得的輕松時刻。 “我很少吃這樣的東西,像這樣味道很重的食物,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不能吃的。” 不然整個指揮室都是各種奇怪的味道,那不就尷尬了嗎?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如果你喜歡的話,隨時都可以來這邊吃。” “沒錯,大叔給你打折!”店老板很熱情,他很喜歡這個孩子。這年頭,把咖喱吃出懷石料理一般的神圣感的人,也不多了。 舒服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京野言半闔著眼昏昏欲睡的點頭。這個氛圍實在是太安逸了,身邊的兩人都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周圍也沒有要出事的征兆。 但就算已經困的不行,他還記得自己一定要跟在織田作之助身邊的理由。 “西村組長說......你和太宰治......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打起精神,“怎么.....做到的......” 咯噔一下,整個人都磕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主考拉出了考生的身體數據監(jiān)控列表。 其中精神數值這一項已經低到了危險線的邊緣。 [幾乎不間斷的使用手書具現(xiàn),還能堅持到現(xiàn)在,不愧是......] 京野言這一覺睡得很好,在睡夢中,一刻不停歇的大腦得到了休息。 意識不斷的向深處潛下,落在了一條白色的長廊上。 穿著統(tǒng)一的白色實驗服的小男孩,漠然的看著身邊被帶走哭叫不停的孩子。 “確認,實驗體g227號,存在陌生世界的記憶和思維?!?/br> “那些記憶里的文化、知識、概念,一切的一切都會成為星盟‘進化’的養(yǎng)料?!?/br> “但是這些孩子缺乏對星盟的認同感?!?/br> “那么......” “時空追溯計劃......發(fā)現(xiàn)‘起源’......信標投放......” …… 京野言的鼻子動了一下,然后一個噴嚏打出來,自己把自己給吵醒了。還是在這家咖喱店里,織田作之助已經不見了,外面整個天都黑了下來。 “休息的還好嗎?” 京野言睜著迷蒙的眼睛回答道:“還好。” 老板笑瞇瞇的說:“連睡著的時候都在笑,看起來做了個好夢?!?/br> 京野言隨意的點了下頭,“織田先生呢?” “織田說讓你好好休息,你的工作他先替你完成了?!崩习搴眯牡奶嵝?。 相當于就是跟織田作之助吃了一頓飯,工作完全沒出什么力的京野言,笑不出來。 而且還有可能被嫌棄累贅,之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就保持著這種自己大概涼了的心態(tài),京野言回到港黑,在門口被一個人堵了個正著。 從陰影里邁步走出的少年披在身上的外套衣袖隨著走動微微晃動,兩個人站在港黑的大廳里安靜的對視。 然后一點一點,對面那人不可掩飾的郁色映在太宰治的眼睛里,像是陰云遮擋下潮濕粘膩的城市,灰蒙蒙的,讓人透不過氣。 太宰治嘴角的弧度變大,“森先生想見你?!?/br> 京野言一看見太宰治腦子就開始隱隱作痛,整個人rou眼可見的低沉下來。 終于和考題面對面交流的緊張興奮,與看見他條件反射的頭疼煩亂摻雜在一起,京野言自己都不敢想像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有多奇怪。 但考生的專業(yè)素養(yǎng)迫使他讓自己行動起來,走到太宰治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要太咬牙切齒,盡量以友好的態(tài)度跟他打了個招呼:“終于見面了,太宰君?!?/br> 太宰治身體僵了一瞬,然后才從喉嚨里擠出笑聲。 “能在這里看到你,實在是太高興了?!?/br> “我也是?!本┮把孕》鹊狞c了下頭。 港口黑手黨的大廳之中,兩個少年誰也沒有看誰,一個垂眸拍了拍另一個的肩膀,另一個直直的看著前方,臉上掛著冷漠的笑容。 站在周圍被兩人之間冒出的無形的冷氣壓得大氣都不敢出的港黑成員,雖然沒表現(xiàn)出來,但每個人都在默默的猜測著。 ——他們一定會打起來。 打是不可能打的,如果把考題暴打一頓,京野言馬上就可以收拾包袱回家等待新學期了。 “太宰君,京野君,首領在等你們。”留著波浪長卷發(fā),穿得異常厚實的男人走過來,氣氛立馬就緩和了不少。 太宰治也轉過身,和京野言并排站在一起,笑得乖巧,“蘭堂先生,最近沒有什么事情要忙嗎?” “啊,高瀨會解決了之后,首領這邊也沒有那么大的壓力了。”蘭堂視線掃過另一位少年,“我是港口黑手黨的準干部,你叫我蘭堂就可以了?!?/br> ※※※※※※※※※※※※※※※※※※※※ 1考生雖然不是個好人,還總是騙人,但還是有被感化的可能的,全看眾人嘴炮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