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家都說小卿卿是為了那個沒氣質(zhì)沒風(fēng)度的女金剛轉(zhuǎn)班到高一丙班的,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們兩人現(xiàn)在鬧翻了,咱們就有機會了?!?/br> “他們?yōu)槭裁磿[翻啊?” “我聽說陸敏打了校花馬麗娜,被咱們小卿卿看到了,你想啊,終于認(rèn)清了她殘暴的真面目,他還能和她做朋友嗎?” “不是不是,我聽說是陸敏又結(jié)新歡了?!?/br> 蕭卿逸聽到這句話時,胸口一窒,垂在身側(cè)的手握成了拳頭。 “新歡?哪個新歡?還有誰會瞎了眼,看上這個男人婆?。俊?/br> “還有誰?咱們學(xué)校曾經(jīng)的第一校草。我今天看到他們一起騎自行車來學(xué)校呢?!?/br> “我也看到了,兩人停了自行車后,一起走向教學(xué)樓,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呢。司皓還要幫陸敏背書包,陸敏不讓?!?/br> “真不可思議。這新舊兩任校草居然都喜歡和陸敏這種男人婆樣的女孩交朋友,你們說這世界末日是不是快到了?” “看來越漂亮的男孩,審美觀越有問題?!?/br> “可惜了,兩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蕭卿逸一路走,一路聽到的都是這樣的議論。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他,有的幸災(zāi)樂禍、有的充滿惋惜不解、有的欣喜若狂,有幾個女孩還躍躍欲試,想走過來和他搭訕。 他將頭匆匆低下,假裝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步履匆匆地往教室走去。 他的胸膛里此時似乎堵了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離教室越近,他越感到緊張害怕。陸敏看見他,會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他該不該向她問她和司皓的事? 不,不能問。如果問了,她一定會討厭他,認(rèn)為他和那些愛議論別人短長的同學(xué)一樣。 可是不問,他的心又憋得難受。 在問與不問之間苦苦掙扎中,蕭卿逸走進(jìn)了高一丙班的教室。 一只腳剛跨進(jìn)教室,高昴的女聲便傳進(jìn)耳朵。 “小敏,你倒是說話呀,你和我們的小卿卿怎么了?吵架了嗎?和司皓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時侯你們這么好了?” 蕭卿逸認(rèn)出那個站在陸敏桌前,雙手叉腰一臉質(zhì)問表情的女孩正是有著廣播喇叭之稱的謝可人,據(jù)說謝可人是陸敏在學(xué)校唯一的好友。 剛跨進(jìn)去的腳立刻收回來,他側(cè)身一閃,躲到教室門外邊,側(cè)耳聆聽。 教室里傳來陸敏極不耐煩的聲音:“我說謝可人,你每天來學(xué)校就是來挖人隱私的嗎?和他們什么關(guān)系?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同學(xué),只是同學(xué)!” 蕭卿逸心頭一跳,又喜又悲。 喜的是,陸敏只當(dāng)司皓是同學(xué)。悲的是,她將他蕭卿逸也當(dāng)成是同學(xué)。 原來,自己在她心目中,和其他所有的同學(xué)沒有什么兩樣。 蕭卿逸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好象滿腔的熱情火焰突然間被潑上了冷水,連火星子都找不到一個。 “你騙鬼吧你!小敏,我可是你死黨!你看在好朋友的份上,就告訴我實話吧,好不好,好不好?”謝可人又尖又亮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你這種人,我能說實話嗎?快上課了,慢走,不送!”陸敏冷冷地下逐客令。 蕭卿逸剛沉入低谷的心又飛揚了起來。 原來陸敏對謝可人說的不是實話,呵呵,也是,哪能和大喇叭說實話呢?否則一定被傳得天下人人盡皆知。 謝可人氣呼呼地朝教室外走,一邊走一邊埋頭抱怨:“小敏真不夠朋友,連獨家新聞都不給我。我這個校報主編還要不要混下去啊……哎呦,我的頭,誰在外面?不長眼睛……啊!小……小卿卿?啊,不,蕭同學(xué),呵呵,蕭同學(xué)。你怎么站在門外???” 蕭卿逸一臉抱歉地微笑著:“對不起,撞著你了。” “沒,沒,都怪我自己,走路不看路,呵呵……”謝可人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 近距離看全校知名的美少年,果然非同反響。皮膚滑如凝脂,五官精致美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到極致。 謝可人看得眼都直了,嘴角差點流下了可疑的液體。 “如果你沒事的話,能不能讓一讓,讓我進(jìn)去?”蕭卿逸仍是一臉抱歉。 “啊?哦,對不起,對不起?!敝x可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象尊門神一樣手腳大張著站在狹窄的教室門口,堵住了蕭卿逸的去路。 她剛移開一只腳,忽然如夢初醒般又轉(zhuǎn)回來,叫道:“蕭同學(xué),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蕭卿逸訝然地看著她,目光微閃,繼而笑道:“好啊?!?/br> “啊,你同意了?”謝可人吃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幾乎能塞下一只雞蛋了:“你不是……不是……” 眾所周知,蕭卿逸在學(xué)校里雖然溫文有禮,謙和有度,但是他其實并不讓人感到親近。他從不說廢話,也很少和同學(xué)們談?wù)撚嘘P(guān)他的私事。他給人的感覺,就象是天上的月亮,只可膜拜,卻遙不可及。 可是,現(xiàn)在,他居然同意接受校報主編的“專訪”。 一時間,幾乎教室里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除了陸敏。 她很惱火地看著教室門口發(fā)生的這一幕。第一個反應(yīng),她就想沖過去對蕭卿逸大吼一聲:“懂不懂禍從口出的道理?真是只笨豬!”然后一把將他拽進(jìn)來。 可是,就在她屁股離開椅子大概有十公分的距離時,她硬生生地又坐了回去。 為什么要管他的事?不是說要和他保持距離嗎?鎮(zhèn)定,鎮(zhèn)定! 深深地吸了口氣,陸敏裝作毫不在意地模樣翻開桌上的書本,開始預(yù)覽今天上課要上的內(nèi)容。 “蕭同學(xué),我想幾乎全校的同學(xué)都知道,你和陸敏一同上下學(xué),而且又是同桌,表現(xiàn)非常親密。請問你和陸敏什么關(guān)系?” 陸敏心中咯噔一下。這個謝可人,說話怎么這么大聲?害她想聽不到都難。 “很好很好的關(guān)系?!?/br> 很好很好的關(guān)系?什么意思?逸到底想表達(dá)什么?陸敏氣悶地想。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昨天你和陸敏同學(xué)翻臉,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嘍?”謝可人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是的,完全是空xue來風(fēng)。我想一定是有心之人造謠,想破壞我和敏之間的信任?!?/br> 陸敏心中微顫。 信任?逸這是什么意思?他……仍是信任她的,是嗎? “那么蕭卿逸同學(xué),問你最后一個問題,聽說陸敏同學(xué)和司皓同學(xué)關(guān)系很好,你怎么看?以你對陸敏的了解,你認(rèn)為陸敏會和司皓共同譜寫浪漫的戀曲嗎?” 蕭卿逸面色一沉,眼底閃過一道厲芒。他微瞇著眼,眼中竟是從未有過的冷凝:“我想,這個是不可能的?!?/br> “為什么?” “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是嗎?”他淡淡一笑,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竟沒有了往常的稚嫩,顯得從容而篤定。 “問題回答完畢,請問,我可以進(jìn)去了嗎?”他有禮地問謝可人。 謝可人機械地點了點頭,側(cè)轉(zhuǎn)身子,讓開一條道來。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最后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司皓和小敏到底有沒有可能呢?唉呀,真是頭痛。不愧為天才,連回答問題給的答案都這么深奧,唉……”謝可人一邊嘀咕,一邊走回自己的教室。 陸敏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知怎么回事,心開始怦怦直跳起來?;艁y中,她將書攤開放在桌上,頭埋進(jìn)書頁中。 書本阻擋了她的視線,卻令她的聽覺更加敏銳。 她聽到身邊椅子移動的聲音,聽見蕭卿逸坐下來,聽見他將書包放入抽屜。 “對不起?!焙鋈唬牭剿牡狼?。 “對不起,敏,我誤會你了。昨天,我應(yīng)該相信你?!?/br> 也許是蕭卿逸的聲音太過誠懇,也許是他的道歉來得太過突然,也許是她本來以為不會發(fā)生的一件事突然發(fā)生了……陸敏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發(fā)澀,鼻子發(fā)酸,心底的委屈好象出閘的洪水一樣涌了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眼里的淚,不讓它們掉下來。 鼻酸眼澀中,她恍然看清了一個事實:原來,自己遠(yuǎn)比想象中更在乎蕭卿逸對她的信任和理解。 陸敏將頭埋在趴在桌上的手臂間,一聲不哼。 蕭卿逸惴惴不安地等著她的反應(yīng)。 她沒聽到嗎?還是,她聽到了,卻故意沒有反應(yīng)?。 難道,她還在生他的氣嗎? 正胡思亂想間,上課鈴響了,老師夾著書本走進(jìn)了教室。 這一堂課,蕭卿逸如坐針氈。他平時不聽課,都在座位上看自己帶來的書。偶爾,他會抬起頭來瞟一眼黑板,關(guān)注一下老師上課的內(nèi)容。因為,晚上,他要為陸敏補習(xí)。 今天,他第一次無所事事,一心只想等著陸敏的反應(yīng)。可是平常聽課不是很認(rèn)真的陸敏,今天這節(jié)課卻聽得格外用心,連頭都不轉(zhuǎn)一下。好幾次,他想和她說悄悄話,最后看到她難得的“求知若渴”的表情,也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