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而老齊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二人的神情,嗯了兩聲,便不再說話了,滿臉懊悔地縮在角落,似乎那鬼怪還沒離開似的。 “走吧,先去找北斗他們會合吧?!?/br> 臨走之前,黃九枚他們留下了幾張符紙驅(qū)鬼,隨后朝著村子深處跑去了。 ...... “什么?幾個星期?”蘇尚馨的表情是意料之中的,不過北斗倒是顯得格外平靜。 “看來那個結(jié)界有問題。”北斗隨即反應(yīng)過來。 自從他們從那個結(jié)界里出來之后,怪事就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只是不知道那結(jié)界到底是何人所為。 “那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先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吧,等回了魔都,再從長計議吧?!秉S九枚說著,隨即喚出九枚靈幣。 雖說這些村民罪該萬死,但是也是形式所迫,可是惡靈害人,這可是有違道法的事情,黃九枚他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好在這些惡靈,大都是些沒什么力量的游魂,沒有修為不說,就是手段也只是最普通的附身。 很快,黃九枚他們便解決了絕大部分的惡靈,并且將其集中起來,一并超度了。 而剩下一些則是孤魂野鬼,無需他們出手。 “三清道法,驅(qū)鬼往生,散!” 黃九枚掐訣念法,使出一道簡單的陣法,直接清掃了剩下的惡靈,做完這些,整個村子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常年籠罩在村子周圍的陰氣此刻也盡數(shù)消散了。 “走吧?!?/br> 剩下的事情,就已經(jīng)不是他們所能管的了,他們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理由再逗留,隨即下山去了。 再次回到先前的高速路上,依舊是空空如也,除了一些停在路邊的車子,連一個人影也瞧不見。 靈九索性尋了一輛越野車,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回鄉(xiāng)之旅。 中途路過一家超市,挑了些食物,裝上車之后,便是漫漫長路,好在沒過多久,便有一間加油站。 加滿油的同時,還外帶裝了十幾桶,總算是夠用了。 “能不能撐到魔都不知道,但是好歹能撐一段時間?!膘`九說著,再次發(fā)動了車子,行駛在荒無人煙的街道上。 ..... “你們說,齊天山那個麒麟還在嗎?”黃九枚閑來無事,突然問道。 “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吧?!碧K尚馨看著齊天山的方向,回憶起了那天的事兒,若有所思。 一直趴在那里睡覺的北斗此時伸了個懶腰,說道:“北東,又要回到妖族手里了?!?/br> 黃九枚他們自然是不懂,畢竟他們可沒見過北東以前的景象,可是從北斗的話語里,倒是不難判斷,那必然是一個盛世。 “對了,你們聽說過,有關(guān)于齊天山的傳說嗎?”靈九此時開著車,插了一嘴。 “你是說,鬼棺?”蘇尚馨接過話,似乎對這件事有所耳聞。 “鬼棺?好像有點印象,具體是什么來著?”黃九枚一下被勾起了好奇心,隨即問道。 “我也是聽老一輩人提起過的,那個時候,北東才被開發(fā)出來,我?guī)熜值奶珷敔斔?jīng)歷的?!?/br> 就在齊天山山腳下。有傳說,這齊天山下面壓著的就是陰曹地府。要是沒齊天山壓著,那陰曹地府里的鬼怪早就禍害人間來了。 還說,奈何橋下就是忘川河,忘川河盡頭就是落水河的出水口。但傳說畢竟是傳說,當(dāng)不得真。 這落水河自古是嶗水支流,湄河奪嶗水入海,又成了湄河的支流。 才到北東時,政府挖了新落水河,引流駱馬湖水,東流入海。之后落水河泛濫,又在齊天山交界處設(shè)立分洪道。 分洪道挖成,落水河泛濫情況得到了改善。但也僅是改善,之后又爆發(fā)了兩次大洪水,所以再次對落水河進(jìn)行了治理。 治理的落水河段,這一段的落水河水,已經(jīng)從東山的群山之中奔涌出來,進(jìn)入了寬廣的平原。 不過事兒也是這兒傳出的。 第339章 齊天山傳聞 這一段的落水河水,既寬又深,而且多沼澤,也是怪事最多的一段。每次發(fā)水,河水中總能看到三四米長的大鯉魚,十多米長的大蟒蛇,如小船一般的大王八。 另外,各種死去的尸首更是不計其數(shù)。還有什么,不長腦袋的擺渡人,水面上奔跑的小孩兒,岸邊排長隊的燈火等等,實在詭異的很。 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dá),修橋鋪路扒河都有大型機(jī)械,那時候可什么都沒有,靠的就是勞動力。 那時候扒河也叫上河工,當(dāng)天返回的叫小河工,在工地吃住的叫大河工。落水河治理是大工程,大家伙都得在工地上吃住,所以沒有小河工這一說。 河工組成部分,每個生產(chǎn)隊的壯勞力,都是當(dāng)時地主階級被分配過去。 而當(dāng)時金三喜的太爺爺,有點兒地產(chǎn),所以就被劃分為了地主階級,分配到北東干活去了。 那時候金三喜的爺爺都四十多了,也沒干過重活,早些年還抽鴉片,身子骨弱得很,上河工出不了大力,就在河底清淤泥。 而金三喜爺爺才二十出頭,性格生冷,沒腦子有力氣,就從河底往上拉車。這里說明一下,從河底拉車運淤泥,必須是兩個人,一前一后。后面的人掌握車把推,前面的人在前面用繩子拉。 推車的還好,掌握住方向就行了,拉車的呢,所有的力氣都在他身上,是個累人的活兒。一天下來,再強壯的勞力,都受不了。 金三喜爺爺告訴他,就有人給累死了。逞能,別人一天拉三十車,他偏要拉五十車,河工活干完了,人也累的不行了,到家沒幾天,就死了。 你想,從河底到岸上幾十米,坡陡路滑,泥濘難行,就連徒步走上來都很費勁,更不用說拽著一輛裝滿了淤泥的平板車。 每個人都肩背著一根繩低頭彎腰奮力朝前跑——只能跑不能走,走沒有那個沖力,上不來坡。一個壯小伙,皮膚被太陽曬的黝黑,身上斜掛著一根粗帶子,一溜小跑,一口氣把整車泥土拉到岸上。 傾了土,拽著車返回河底,不能歇,河底裝車的等著吶。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跑,那滋味,沒參加過大河工的人是無法想像的。 金三喜爺爺說,累是累了點,每次上河工,他們爺倆都很高興。之所以高興,說了都辛酸。爺倆是地主階級,那是要受到特殊對待的,所以基本上就沒什么吃的了。 那餓勁兒,就金三喜爺爺?shù)脑捳f,爺倆互相看著,都能從對方眼睛里發(fā)現(xiàn)綠光。 但是呢,爺倆只要上了河工,政府就得管飯,一天三頓,一頓都不能少——煎餅饅頭咸菜,而且有時候還能沾點葷腥。 干了一天活,累得要死,那飯,吃起來特別香。金三喜爺爺說,要是沒人管著,他一頓能干十幾個饅頭。 話說這天,天氣陰沉的厲害,烏壓壓的黑云迎頭壓過來,到了下午下起了大暴雨。這暴雨一起,竟然下個沒完,鋪天蓋地,一直下到天黑。 當(dāng)時是夏初,為了方便河底作業(yè),在上游修建了一道大壩,把上游的河水?dāng)r住。金三喜爺爺說,到了晚上,大家伙過得擔(dān)驚受怕。 都說,這雨水下的這么大,要是大壩決了堤,大家伙的勞動成果白忙活是小事,萬一把河工們給沖河里,救都救不過來。 河工們說著話,都害怕起來,一個個卷鋪都說要回家。管理工程隊的是水利局的干部,一見老百姓這樣,大家伙蹲在雨里開了會。 當(dāng)時時間緊任務(wù)重,要是這些勞動力回了家,再要招回來可就難了。開完會,由干部帶頭,開著拖拉機(jī),帶了幾個河工,到上游檢查水勢。 到了夜里九點多,干部們回來了,說沒事,大壩撐得住,再下個兩天都撐得住,放心好了。大家伙聽了干部們這么說,這才安心睡下。 唯獨金三喜太爺爺,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帆布雨衣下的水利局干部,留了個心眼。 金三喜爺爺呢,就是個鐵憨憨,他聽了干部的話,倒頭就睡,不到一秒種,打起了呼嚕。話說回來,也是因為實在太累的緣故。 睡得正酣,做夢正娶媳婦,那嗩吶吹的滴滴嗒嗒響,小媳婦被自己抱進(jìn)了洞房,眼看著就要掀蓋頭了,忽然身子一晃,被人推搡醒了過來。 金三喜爺爺眼睛還沒睜開,開口就要罵,可一句臟話還沒說完,耳中就聽得一陣千軍萬馬奔騰的聲音。 隨即一驚,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手電筒照耀之下,金三喜太爺爺告訴他,上游水壩決口了。 當(dāng)時聽完,他是一驚:“真的假的?” 金三喜太爺爺二話沒說,一巴掌打過去,沒打著人,但卻很急:“快把大伙兒都喊起來,得馬上到河堤上去,一會兒水來了誰都跑不了。” 可是忙了一個白天,金三喜爺爺是累得不行,哪里愿意動,說道:“瞧把你能的,那水壩是你能救過來的?” 金三喜爺爺被這一嘴巴子搧醒,這才和太爺爺招呼周圍正在酣睡老少爺們,一起往河堰上跑。 爬了半坡,朦朦朧朧的夜色之中,金三喜爺爺回頭看去,只見上游水壩那里星星點點映著幾道手電筒燈柱。 金三喜爺爺知道,那是去搶救水壩的人??吹竭@里,金三喜爺爺心中羨慕,他們搶救堤壩的行為,就是英雄。 金三喜爺爺心里羨慕還沒過勁兒,就聽轟隆一聲,一道白練在夜空中竄了起來,那幾點燈柱瞬間熄滅,水壩徹底崩了。 水壩一崩,那滾滾洪水就像是沖入草原的猛獸群,幾乎是瞬息而至。一群人大呼小叫,在泥濘和雨水中緊跑慢跑,腳后跟擦著洪水上了河堰。 那身后的草棚,瞬息之間讓水花給卷沒了。 上了河堰的河工們,抹著臉上的雨水,圍在金三喜太爺爺身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真叫一個后怕。 第340章 第二批隊伍 “那后來呢?”黃九枚顯然是被靈九的故事吸引了,迫切想知道后面的劇情。 “后來,河工繼續(xù)干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口銅棺,之后就接連發(fā)生怪事,夜里能聽到女人唱歌,還有血水從棺材里莫名地淌出來,還死了不少人,再之后河工紛紛都罷工不干了,至于那口銅棺,也就沒人知道了?!?/br> 靈九將之后的故事,大概地敘述了一遍,雖說有些虎頭蛇尾,可是他知曉的也就這些了。 “銅棺?什么人能用銅做棺材啊,那不得重死?”黃九枚聽完是一臉茫然,覺得這個故事存在很多漏洞。 但靈九也是從金三喜口中聽來的,當(dāng)時金三喜爺爺和他講時,他也不過是個孩童,因此很多細(xì)節(jié)自然也就忽略了。 “我開棺材鋪這么多年,也是頭一次聽說,不過在茅山術(shù)士一門中,似乎是有這個說法的,銅棺鎮(zhèn)邪,一般是作鎮(zhèn)壓鬼邪的容器使的?!?/br> 靈九的解釋雖然聽上去有些道理,可是茅山一門,早已在道門絕跡,不知所蹤,據(jù)說天師府便是茅山一門后裔,可就算是蘇尚馨,對她這個老祖宗,知曉的也并不是很多。 “對了,北斗,那時候,你還在北東嗎?應(yīng)該聽說過這個吧?!秉S九枚此時把目光投向一旁看似熟睡,實際卻是裝睡的北斗。 “聽過,不過齊天山是禁地,妖族一般不會涉足,只有你們才會傻到去開發(fā)?!北倍窇醒笱蟮貞?yīng)了一句,扭過臉去便接著閉目養(yǎng)神了。 “這后面的事兒,我倒是聽我爺爺提起過,不過他也就說了個大概,具體的也沒和我細(xì)說。”蘇尚馨接著靈九的故事,將她爺爺告訴她的,原原本本復(fù)述出來。 ...... 蘇尚馨有個二叔,不過她只在照片上看到過,是個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比起她的父親,她這個二叔倒是更野一些。 而她二叔在修行上的天賦,也比她父親要好上許多,原本她爺爺是打算將其作為天師府下一任掌門培養(yǎng)的。 可是她這個二叔不知怎么的,跟了一個游方道士,離了天師府,四處游蕩去了。 后來也跟著那道士學(xué)了點東西,之后便主動放棄了天師府繼承人的資格,正式繼承了他那個野師傅的衣缽,也出去四處游蕩了。 而這個故事,也正是那一年他游歷回來,告訴他的父親,也就是蘇尚馨的爺爺?shù)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