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剛剛返校又請假,還是在這么晚的時候,又跑得一頭汗。 都不用他多說,輔導(dǎo)員立即就同意了。 這一看就是家里有急事?。?/br> 可即使如此,邵洋跑出校門,坐上出租車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 來到和那個賣家約好的地點,果然那個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比邵洋大個幾歲的男人,穿個一個帽衫,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 在這臘月的夜晚,凍得渾身直哆嗦。 不等邵洋他們的車停穩(wěn),他就一個箭步?jīng)_過來。 確定了身份之后,先沖著他豎了個拇指,說了一聲“牛”! 然后把一個紙袋從窗口快速的塞到了他的懷里。 “多給了你一個不倒翁,也是老物件,是我媽小時候玩兒過的。一起拿回去哄女朋友吧。” 說到這兒,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邵洋一眼,再次哈哈大笑。 “兄弟,就憑你這股誠心勁兒,什么樣的女孩兒也能追得上?!?/br> 說完,根本不給邵洋答話的機會,就胡亂的揮了揮手,朝來路跑了回去。 隔著窗戶都能聽得出他牙齒凍得打顫的聲音。 邵洋一陣無語。 這都哪兒跟哪兒?。?/br> 這人是凍傻了,在這兒瞎腦補著玩兒嗎? 他連女朋友都沒有呢,還誠心…… 邵洋伸手從袋子里翻出了那個“質(zhì)樸”極了的飛機,只覺得這年頭要真送這東西給女朋友,估計一輩子都注定單身了。 緊趕慢趕,邵洋回到爸媽家的時候也半夜了。 雖然他不想讓兩位老人擔(dān)心,可他這么晚跑回來,邵國慶和徐惠萍也不可能不全都起來,跑出來問個究竟。 特別是他還是今天下午才剛剛返回學(xué)校的。 “出什么事了?”徐惠萍第一個跑到兒子跟前,緊張的問道。 “媽,你別急,沒什么大事。你放心,不是我的事兒,我在學(xué)校挺好的?!鄙垩筮B忙出聲安慰道。 “那是你姐?你姐怎么了?”徐惠萍更急了。 他們的女兒邵蔓是第一人民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平時經(jīng)常要加班。 如果說老兩口搬到郊區(qū)來最擔(dān)心的人是誰? 那就是天天忙得要死的女兒了。 生怕她不知道注意身體,再和她爸爸一樣,早早的把身體給弄垮了。 這會兒,看兒子半夜十二點多從城里打車跑回來,要說沒什么事,打死徐惠萍都不會相信。 可他看上去健康的很,那出事的,難道是女兒? 想到這兒,徐惠萍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一邊飛快的穿好披著的棉衣,一邊在兒子的身上拍了一巴掌。 “你姐到底怎么了?你趕緊說!你這是要急死我???!” 邵洋簡直要被老媽腦補的能力給弄懵了。 不是,他進門到現(xiàn)在,也沒說什么??? 老媽怎么就能覺得他姐出事了?還急哭了?! 他連忙一把將老媽抱住,安撫道:“媽,媽,你別急,我姐真沒事。你要是不相信你現(xiàn)在打電話給她,她今天下午還和我通過電話。 她今天晚上坐急診,這會兒肯定正上班。你不信就打電話給她。” 聽兒子這么說,徐惠萍的心多少放下來了一些??蛇€是第一時間跑回臥室,拿了手機撥給了女兒。 邵國慶因為做了那個大手術(shù)后,身體一直不是太好,所以不敢像妻子一樣起床的那么快。 這會兒才穿好了衣服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不是你姐的事兒就是你的事兒。說吧,你又犯什么事了?這是跑回來讓我給你兜底了?” 聽了這話,邵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怎么還記得?還能不能行了?我都二十了,你還拿出來說?” 邵國慶說的還是邵洋上小學(xué)時候的事兒。 那時候他調(diào)皮搗蛋,和幾個小伙伴一起往學(xué)校的水池子里砸石子兒,比賽誰濺起的水花高。 然后他手一歪,好死不死的一塊石頭正好砸在了他們班主任的腿上。 他們班主任是一位馬上就要到了退休年齡的老教師,平時就兇的很。 那次自然是逮著他們很吵了一頓。 這還不拉倒,還非要請家長。 邵國慶平時工作忙,徐惠萍不僅要上班,還要管家里的兩個孩子。那脾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邵洋生怕回家又是一頓竹筍炒rou等著他,干脆就直接跑到了廠里,摸到了老爸的辦公室。 那天,邵國慶原本是要參加全廠工人大會的,結(jié)果還沒出門就被兒子抱住了大腿。 在眾目睽睽之下,小仔子抱著他就是一陣嚎,非要讓他去學(xué)校,說他不給自己兜底的話,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嚎得那是聲淚俱下,把所有經(jīng)過的人都要笑死了。 最后,邵國慶終于還是沒有去參加那個工人大會,而是跟著兒子去了學(xué)校,被那位嚴肅的班主任把爺倆一起收拾了一頓。 想到這兒,邵國慶忍不住哼了一聲:“二十怎么了?二十也沒見你長進多少!別廢話,趕緊說,你這么晚回來到底是犯什么事了?”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邵國慶的話音沒落,徐惠萍已經(jīng)從臥室接完電話走了出來。 確定完女兒確實沒有事兒之后,她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如果是以前,被爹媽這么說,邵洋肯定還得嘀咕幾句,可這一次他沒有再吭聲。 他看著父母都在沙發(fā)上坐好之后,自己也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 然后將帶回來的手提電腦放在了茶幾上,與二位老人對視。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想好要怎么跟家里人說。 他想了想,終于開口說道:“爸,媽,我有一件事確實得坦白從寬。今天下午我跟你們說那些香腸和臘rou拿回去送老師和同學(xué)了,這事我說了謊?!?/br> 聽他這么說,夫妻倆頓時沉下了臉。 “你到底給誰了?” 他們倒不是心疼東西,只是此時他們也看出了,兒子這時間提起它們,這中間肯定有什么問題。